第033章 醫(yī)院巧遇和陳年舊事
“你怎么回來了？”石松鳴驚喜問，趕緊摘下頭盔迎了上去。
“沒辦法，公司在魔都這邊出了點事兒?！眲⒙冻鲆粋€苦笑，接著讓開身?！敖o你介紹下，這是我的兩個同事，斯嘉麗，鄭饒。今后就是我們的新鄰居了?！?p> “嗯？和你住一個房間？”石松鳴驚訝問，同時向兩個女人露出善意的微笑。而兩個女人亦是會以微笑。不過鄭饒的眼神有點奇怪，讓石松鳴暗暗嘀咕，難道對方認識自己。
不過這點小小疑惑立刻被失落感沖散。這幾天和劉曼的關系進展神速，本來還以為等劉曼返回魔都就可以試著將關系推進一步。可兩個大燈泡戳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你還不知道嗎？隔壁房間已經退租了，正好我就將兩個同時介紹給了房東?！眲⒙忉屃艘痪?，繼續(xù)介紹：“這是石松鳴，我小學初中還有半個高中的同學，現在是戀人關系?！?p> 石松鳴沒想到如此直白，不由撓撓頭羞澀一笑。
名叫斯嘉麗的外國女人只是簡單點頭，鄭饒禮貌說道：“那就打擾了?！?p> “你們得搬家吧，不如我……”石松鳴自告奮勇。
劉曼直接攔?。骸安挥貌挥?，搬家公司的人就在外面。你就繼續(xù)玩會兒游戲好了，這兩個人名花有主，你不許瞎套近乎，我會不開心的，明白嗎？”
石松鳴感覺到劉曼態(tài)度上的轉變有點突然，卻還是點點頭?！澳恰?p> “我這邊有點忙，不能陪你了。搬完家我們就去逛街購物。你繼續(xù)在房間玩兒游戲吧。乖，”劉曼用稍快的語速說完，又獻上一吻，之后將石松鳴推回房間，最后直接關上房門。
石松鳴愣怔半晌，有點咂摸出味道：劉曼不喜歡自己和新鄰居接觸太近。大概是吃醋吧，如此想著，本想帶好頭盔繼續(xù)游戲?？蓜偺苫卦?，劉曼剛剛的一句話再次出現在腦海：戀人關系！
按照之前的想法，錢是最大的問題。之后在醫(yī)院想到了匿名行醫(yī)的辦法，這才算是搬開了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障礙。那么此時最重要的事情，就應該是磨煉‘醫(yī)術’，也就是第一種奇異因子在治療他人方面的應用，而不是玩游戲。
想到這里，石松鳴一個鯉魚打挺站回地面，換好衣服空間傳送去了魔都腫瘤醫(yī)院，目標直指當今人類最大的醫(yī)學難題之一：癌癥。只要降服了這玩意，還不是財源滾滾。
可夢想的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在腫瘤醫(yī)院住院部逛游到了下午三點，仍舊沒有找到治療思路。障礙還是之前的那種，愈合傷口很簡單，其他的很困難。做個比喻的話，這種灌注進身體的魔力就仿佛是雨水。正常的肌體是莊家，而癌細胞就好像是雜草。雨水漫灌下來，并不能精確定位讓莊家吸收。
仿佛是學生時代遇到難解的數學大題，石松鳴抓耳撓腮冥思苦想，卻是毫無成果。恰此時，他卻感到第一種奇異因子在微弱波動，下意識扭頭看去，卻在走廊上見到了兩個出乎預料的‘熟人’。幾天前在帝都馬路大陷坑里救助過的那對兒母子。
看老太太在兒子極力勸說下才不情不愿更換病號服的架勢，事情因由并不難推測。而波動第一奇異因子的，正是那位老太太。
再稍稍觀察，石松鳴不由微微瞇眼。對方雖然在波動的力度上十分輕微，與自己的驚濤駭浪相比大概只算水洼被微風吹起的皺褶，可技巧層面卻十分精細，頗有值得借鑒之處。
難道上次看走了眼，這老太太也是和師傅一樣的隱藏高人？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石松鳴便將之否定。如果真的那么強大，再怎么游戲人間也沒必要混成這個樣子?；蛟S和自己一樣，只是偶然覺醒能力的幸運兒。
如此想著，石松鳴邁步上前幫忙。那位兒子一愣，問道：“你是……”
“算是志愿者吧。”石松鳴忽悠道。
這位兒子一愣，上下打量石松鳴幾眼，最后沒有多說什么。母親身上沒錢，而這光天化日且監(jiān)控密布的環(huán)境下的，綁架個普通人家的老太太或是偷一床被褥和幾件衣服就太搞笑了一些。既然沒什么可防備的，就當是‘真的’志愿者好了。
“那就太感謝了。”
兩個一起，很快將老太太安頓在病房。兒子表示還有各種手續(xù)要辦，匆匆離開。石松鳴扭頭看向老太太，卻和一雙清澈的眼眸對上。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面？”老太太疑惑問。
“當然……”
石松鳴當然否認，可‘沒有’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老太太已經一拍腦袋做恍然大悟狀。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三天前在帝都救了我們的人。我就說么，在這個好人越來越少的時代，怎么讓老婆子我連續(xù)遇上兩個。敢情是一個人?！?p> 對于熟人來說，很難講差別太大的兩個人聯(lián)系起來。反對對于半生不熟的陌生人，很容易從少量共同點將兩個身份聯(lián)系在一起。然后試探著問一問。
“呃……”石松鳴不由一陣頭疼，瞎話卻是張口就來：“你老眼睛真厲害，不過還請您替我保密。志愿者這活兒也不好當，特別是在醫(yī)院當志愿者，家里總說晦氣之類的。我只能偷摸來。”
“可以理解。換了我兒子，我也不讓去?？勺鳛椴∪?，又希望你這樣的志愿者多一些。人啊，就是這么矛盾?！?p> “您老是個明白人?！笔渗Q比出一個大拇指。心中暗暗給自己提醒。俗話說‘人老精鬼老靈’，老糊涂且不說，和那些經歷人情冷暖看透世間名利的老人家打交道，可要更小心謹慎一些。就比如楊總裁那種，還有眼前這位。
稍稍組織語言，石松鳴再次開口：“不過還有一件事，您剛才是不是在練習內功？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內功？”老太太一愣，這才想起這是武俠片中常出現的詞匯?！昂呛牵乙膊恢肋@算什么。我之前一直以為是氣功，不可我問了幾個氣功大師，他們都不會。那么也許是你說的內功吧。這玩意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用一用，效果不錯?！?p> 證實之前猜測，石松鳴試探問：“能不能……”
“想學？”
“當然?！笔擅魈谷怀姓J。
老太太沉吟片刻，又盯著石松鳴的雙眼看了一陣，這才緩緩道：“你是個好人。我可以教，但能不能學會我就不知道了。另外我還有個條件?！?p> “說來聽聽。”
“找到我的女兒。”老太太的目光不由看向窗外，眼眶亦微微濕潤。
“可以說的詳細點兒嗎？”石松鳴大感撓頭，這種條件根本就是大海撈針一般。誰知道老太太的女兒什么情況。就說最可能的失蹤兒童，這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來，你換這邊坐著，面對門口看見我兒子進來提醒我一聲?！崩咸ㄑ劢?，態(tài)度上親切許多。
“別擔心，醫(yī)院手續(xù)復雜著呢。沒一鐘頭弄不完?！笔渗Q順著老人的胳膊挪了位置。
老太太壓低聲音說道：“我半截身子入土，這事兒憋了一輩子在心里，不好受啊?！?p> “您說。我在聽?！?p> “剛剛我兒子陪我入院辦手續(xù)，你看見了吧。”
石松鳴點點頭。
“其實他不是我親兒子……”以此驚人之語為開場白，老太太講述起來。
故事還要從老太太的家庭說起。老太太的母親生了七個孩子，二男五女，可五姐妹中只有老太太自己活到成年。而上一代，也就是老太太母親的姐妹，六個活一個。所以老太太‘自以為’自己家族患有一種遺傳病。這種病傳女不傳男，得病后基本活不到成年。
而老太太當年結婚時，正趕上計劃喵生育開始實行。老太太也沒打聽清楚夭折還可以要二胎，當然更可能是宣傳人員恨不得完成指標，隱瞞不提這方面。
老太太既不想離開愛人，又不想讓愛人絕后。無奈之下，老太太冥思苦想幾夜總算有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生產那一晚硬是熬了五個小時，從半夜十一點到第二天早晨五點，結果無奈是個女嬰。老太太拖著虛弱的身體，趁醫(yī)生護士補眠的時候，就在嬰兒房相鄰床位換了個男嬰過來。
取名張之維。
而這一換也埋下禍端。張之維六七歲的時候，老太太的丈夫趕上經濟發(fā)展的大潮，飛黃騰達起來。也就順應潮流養(yǎng)了小三。待孩子十歲，小三找上門來，直接拿出由外國專業(yè)機構給出的親子鑒定證明。丈夫不信，親自又做了一遍，結果自然不用問。
至此，小三上位，母子二人凈身出戶。丈夫看在多年感情的份兒上，沒有要精神隨時費之類，當然贍養(yǎng)費就徹底免談。
聽到這里，石松鳴開口問道：“您當時怎么……”
“沒說出來？”老太太輕易猜到了石松鳴想問的話。與其說是思維敏捷，不如說整個后半生，她都在不斷回憶這件事的每個環(huán)節(jié)，試圖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分叉。
“那賤女人為了達成目標，大張旗鼓而來。小之維大受打擊，當時整個人都傻掉了，我實在不忍心他剛沒了父親又沒了母親。而不久后，我就得知他們早就好上了。他們的女兒只比某某小五歲。說不說也沒什么意思了?！?p> 石松鳴沒有為人父母的經驗，大概能明白老太太的選擇，卻無法深刻理解。而老太太則自顧自的說出故事的結尾。
“隨著小之維漸漸長大，明白事情。對我這個母親就漸漸疏遠，這也難怪。男人誰不抵觸這種事，何況他還因此受盡白眼?？稍绞沁@樣，我就越是不敢說出實情。這么多年，一晃眼也就過來了?！?p> 頓了頓，老太太繼續(xù)道：“哦對了。上次在大陷坑那里，你救我出來之后，看我兒子的眼神都不對了。我得解釋一句，當時是我想直接死在里面，本來就是癌癥晚期，怎么死不是個死。死在事故里還能得一筆賠償，稍稍償還對小之維的虧欠。不論如何，就我換嬰兒這件事兒來說，他終究是最無辜的受害者?！?p> 石松鳴陷入沉默，一時不知該對老太太的一些列人生境遇做什么評價。似乎怎么評價都顯得輕率。最終只能長嘆一口氣。
“出生時間，還有醫(yī)院。當然，若您還記得嬰兒床號就更好了?！?p> 老太太一一答復，接著補充道：“如果她活著，請你代我道個歉。如果死了，是她命不好，這事兒就算完。如果實在沒找到，就算老婆子我命不好吧?！?p> 看著老人這副模樣，石松鳴突然又問道：“您的這個遺傳病，就沒查一查？”
老太天沉默良久，喃喃道：“不敢查了。”
石松鳴稍稍代入也就明白了老人在畏懼什么，誰愿意最后得知自己人生的諸多悲慘只是因為一個自己嚇唬自己的誤會。場面一時陷入沉默，良久之后，老太太才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