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鎮(zhèn)上的人也都漸漸稀疏了,偶爾傳來幾聲只言片語,也顯得格外寂寥。
有幾個流浪漢想進(jìn)來討飯吃,都被蘇情打發(fā)了,后有想想即是無家可歸的人,便扔了幾個白面饅頭出去。
開門聲漸漸響起,一個個姑娘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香芬撲鼻。
有幾個還伸著懶腰,打著哈氣,不耐煩地說著:“都沒什么人,還要我們出來迎客。”
蘇情聽到她們的抱怨,倒也沒說什么,只是給亭月介紹了一下。
“這位是澄蝶,她擅長跳舞,那個藍(lán)色衣服的是綠袖,她會彈琴,還有她旁邊的是漫螢……”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亭月已是眼花繚亂,眼前的少女們個個如花似玉,美不勝收,怎么會沒有客人呢?
“唉,錦瑟呢?”
一聽這個名字,亭月以為是個女子,卻從樓上傳來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在呢!”
紅衣妖嬈,頭發(fā)隨意地搭在肩上,一張臉如同妖孽一般,只是那雙濕漉漉的小鹿眼,讓人看了倍感憐惜。睡眼惺忪,眼簾上的睫毛密密長長的,彎彎的蜷曲著,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著,亭月的腦海里不禁想到這么一句話:輕羅小扇撲流螢。
這么美麗的人,連亭月都看呆了,隨即又發(fā)現(xiàn)這竟是個男子,不過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身邊的一個姑娘瞧瞧地湊上來說:“好看吧,這可是我們樓里的花魁呢!”
“什么?”
一個男子做花魁,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衣衫不整,像什么樣子?”蘇情有些生氣。
花錦瑟倒是懶洋洋地說道:“我們這不就是青樓嗎?我這個樣子被客人們看到了,指不定他們就直接撲上來了呢?”
看到蘇情指著花錦瑟的手已經(jīng)怒不可遏地顫抖起來,嘴上也說不出什么話來時,他才回來屋打理起來。
“哎,這個花錦瑟每次都要跟蘇姐吵上幾句才罷休,你啊,以后可要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才好?!?p> 亭月聽著那人喋喋不休地說著,無非是花錦瑟這個人如何脾氣古怪,喜歡刁難人,不要靠近他諸如此類的。
只見蘇情了些酒來,亭月身旁的姑娘也去準(zhǔn)備去了。
“今晚你先看看,來日方長?!?p> 亭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
現(xiàn)在還早,不過才過一會兒,就來了位客人,說想聽小曲兒。
綠袖便站著臺上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一面抱著琵琶撥動琴弦。
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
楊家有女初長成,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
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cè)。
……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她吟唱的是長恨歌,這個極為動聽又哀怨的愛情故事。
她唱的很好聽,先是纏綿悱惻,后是嘔啞嘲哳,有種山河破碎,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的觸目驚心。
琵琶聲如裂錦般寸寸入人心,期間相思淚,多少兒女情。
曲終人散,罷罷罷。一曲終了,綠袖的眼中也劃出一顆滾燙的淚珠,不似弄虛作假,逢場作戲,她輕輕拭去。
“小女子獻(xiàn)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