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居在王府東北角,是王府里中獨立的一個小院,自暮秋住進來之后,寧祁也就很少來了,他輕輕推開院門,走進看起來有些陌生的小院。猛然間,藥香迎面襲來,不免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庭院四周郁郁蔥蔥的,舉目望去,所見之處全是草藥,嗅覺神經(jīng)仿佛被牢牢地牽住,一種沁人心脾的花香襲擊著寧祁,讓他沉醉在其中。
暮秋左手拿著臼,右手拿著搗藥的杵從屋里出來,邊走邊忙著搗藥,“王爺?!蓖坪笠徊?,向?qū)幤钜姸Y。
“免了?!毖凵袢鐭o其事掃視了一圈,輕咳一聲,“景萱可有來過?”
“王爺要找景萱姑娘,”暮秋停下來微笑的看著寧祁,“真不湊巧,景萱姑娘確實來過,不過剛已經(jīng)走了。”
“有說去哪嗎?”
“她沒提起,不過她讓我把這個交給王爺?!蹦呵镛D(zhuǎn)身回屋拿出一個青色緞面的錦盒,大約一尺長。
寧祁接過錦盒,里面是黑檀木的發(fā)簪,簡單的造型,線條卻流暢細膩,表面柔潤光亮,簪上刻著一個娟秀的“萱”,出自誰之手就不用多說了,寧祁自然也想到了,他的神色驕傲,眼神中隱約流露出隱忍之意,可上揚的眉間,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將他內(nèi)心的竊喜暴露無遺。
“王爺?!蹦呵锏脱谥?,神秘兮兮輕聲道,“景萱姑娘,往那邊去了,我想應該是去飛軒那?!?p> “嗯?!睂幤铧c點頭,朝飛軒的住處快步走去。
“王爺,王爺,你在哪兒呀。”還未進院子,寧祁就聽到飛軒沙啞而凄慘的叫聲,“王爺,你快來呀?!趺催€沒來,我要死啦。王爺。”
只見飛軒倒吊在院中的大樹上,嘴里嘰哩哇啦的叫喊著,院子里的下人躲得遠遠的。飛軒平日里一絲不茍的頭發(fā)凌亂了也顧不上,細小的汗珠從粘滿灰撲撲的臉上淌下來,留下一條條白道道。眼神中溢滿了可憐和無奈,氣惱和不甘。褂子被掀了起來,隨著身體的擺動在眼前晃,胳膊也被幫了起來。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只蠶蛹。
“怎么回事?”寧祁走進察看。
“王爺,快把我放下來吧?!憋w軒可憐兮兮地說。
寧祁絲毫不關(guān)心吊起來的飛軒,只是進院子還是沒看到景萱的身影,“景萱呢?”
“啊啊啊,王爺,你要給我作主啊,就是她把我綁起來的?!憋w軒控訴道。
“我再問一次,她人呢?”
“她…她好像…去你的院子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飛軒慌忙說道,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淚流成河,這倆人怎么一個比一個腹黑?!巴鯛?,王爺,你把我放下來呀,王爺…”
望著越來越遠的背影,飛軒大叫起來,“王爺,王爺,景萱師傅有東西給你,王爺?!?p> 寧祁終于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再次來到樹下,一揮手,震斷了懸掛的樹枝,飛軒撲通一聲掉了下來。
“哎喲。”艱難地翻身起來,這下才可以松開身上的繩子,飛軒活動活動脖子,“再也不跟她打賭了,每次都輸?!?p> 寧祁悠悠的瞟了飛軒一眼,“東西呢?”
飛軒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就這個。”
有了前兩次的經(jīng)驗,寧祁這個直接拆開了信,里面沒有信,只有一張圖,仔細一看圖,寧祁愣住了,一種感動、震驚、欣喜和信任的混合之情,像海潮般地沖擊著他,他轉(zhuǎn)身跑向自己的院落,留下一臉懵的飛軒。
飛軒不解地撓撓頭,“這都什么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