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怯生生的站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其他人不善的眼神,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這個男孩也是巴巴村的村民,雖然他是森林里的猛獸養(yǎng)大的,村里的人都不喜歡他,但他不是壞孩子?!?p> “這些人想要殺了他,我后悔……我后悔我沒有救他……”還沒說幾句話,少女的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紅著眼睛像辛西婭傾訴著,“……他還活著么?如果我早點知道……早點知道就不會……”
“說重點,”辛西婭不耐的打斷道,“他沒死,現(xiàn)在在戰(zhàn)艦上接受調(diào)查。別嘰嘰歪歪的,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你們村本地人?”
中年人露出了失望之色,與他一樣的還有不少人。
少女聽到這個消息后,臉上的陰霾散了一半:“他沒有名字,是,是本地人!但他沒有家人,是流浪兒?!?p> “是這樣么?”辛西婭環(huán)顧四周大聲問道。
“……別,別聽她胡說。”被辛西婭推倒在地的中年人見此,艱難的運了口氣道,“那就是個食人魔,他和老虎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殺了好多人,根本不是她,她說的什么好人!”
“哦……”
辛西婭挑了挑眉,如果和這些人說的一樣,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若是從小生活在森林里,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有這樣的殺氣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你叫什么名字?”她看向少女。
“啊……我、我叫陽杏?!?p> “真土的名字啊?!毙廖鲖I撇了撇嘴,飛快的在虛擬鍵盤上打著字,“到了紫環(huán)城,隨便找個傭兵公會領(lǐng)賞,報名字就行了?!?p> 隨著辛西婭的離開,這個路途上的小插曲就這么結(jié)束了。絕大多數(shù)村民心中是憋屈的,只有陽杏,得到了男孩被救的消息感到開心。陽杏算是巴巴村里唯一愿意和男孩來往的人了。如果沒有陽杏,現(xiàn)在他連話都不會說。
……
華蓮撐著一邊手臂,端坐在辦公桌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總覺得那個男孩說辭很是可疑。說是被村民們謀殺,可對方?jīng)]有理由不下死手。還有,沒有名字?如果是失憶忘記了倒還情有可原,正常人卻沒有名字實在是讓她難以相信。
但剛才辛西婭那邊把列車上的錄像傳過來了,那些村民應(yīng)該沒有說謊,那么這只是個普通的野生流浪兒么?
……
經(jīng)過大半天的航行,戰(zhàn)艦已經(jīng)飛出了星運下層241區(qū)的領(lǐng)空,接下來的航程都將在公共星區(qū)進行,輪崗的士兵們都絲毫不敢懈怠。
男孩也已經(jīng)睡了大半天,打著呵欠醒過來,走到床邊,望著窗外的斑斕的星河宇宙。
這理應(yīng)是他從未見過的風(fēng)景,但不知為何,胸中卻涌出一股熟悉的感情。
仿佛被深深的吸引住,隱約夾帶著千絲萬縷的思念,似乎他本來就該屬于這里。
但恍然也只是一瞬而已。
房門被敲響了,緊接著,一個披著白色風(fēng)衣的少年輕輕推開了門。
男孩猛地一回頭,只感覺剛剛有一股涼意從后頸刮過。
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和老虎生活的時候,被森林里的毒蛇盯上時,身體給出的預(yù)警。
“你的眼睛可真能唬人,名不虛傳啊?!鄙倌暧崎e地轉(zhuǎn)著筆,“難怪大高個兒都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p> “是挺危險的,和我解剖的那些異獸們死前虛張聲勢的眼神一模一樣?!?p> 他將筆插回胸前的口袋,旁若無人地輕笑道,聲如其人,輕浮而自我。
少年名叫徽敖,是在華蓮的隊伍里負責(zé)后勤的,也是出生在下層星區(qū)。
徽敖整了整衣擺,隨意的坐在一把椅子上,又指了指床,朝男孩招手道:“過來,你也坐下?!?p> 這個人和華蓮不同,身上是真的對自己帶著深深不屑的。華蓮的高傲是身份使然,這個少年則是不分對象的目中無人。
男孩走到了床邊,卻沒有直接坐下,只是直愣愣的盯著徽敖,他直覺這是個不好相與的人,神情中的戒備毫不遮掩。
徽敖也不介意,只是朝他問道:“聽說你沒有名字,我以后要管理你,這可不怎么方便?!?p> “陽杏也這么說過,可我不知道起什么名字好?!蹦泻⒌?。
“那我先給你起個代號吧,45號,怎么樣?反正你要是能離開這里,隨時都能改的?!?p> 徽敖的語氣不容拒絕,根本就是在宣布自己的決定,沒有一點要討論的意思。
44號是上一組實驗體的組號,而男孩作為自己新的工作對象,自然是45號。
45號發(fā)現(xiàn),這個徽敖雖然說起話來讓人很不爽,但工作上還是認真對待的。仔細的教了45號房間里各種設(shè)施的使用方法,還給了他一個便攜手環(huán),方便他能及時找到自己。
但是45號不識字,手環(huán)的功能用法教得把徽敖的耐心都磨完了,還是只教會了通訊和聽廣播。
徽敖心力交瘁的扶了扶額,怎么就攤上了個連丈育都不如的原始人啊。
“我會安排人給你喂食的,這些天你別走動,就呆在這里,實在無聊就聽聽廣播,沒有急事千萬不許撥我通訊?!?p> 和來時完全相反,徽敖重重的甩上了門。他十分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看這個熱鬧,本來全部交給華蓮處理就屁事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