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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湯之緣起

哈3

孟婆湯之緣起 劉云曦 14169 2022-08-03 10:44:00

  “瑞王殿下的賞花宴啊。”

  “這賞花宴,不是昨日嗎?”白為霜奇怪的看著上官月,“你是傻了嗎?”

  “什么?”上官月猛地坐起身,“不是今日嗎?啊啊——”

  看著上官月又無力的躺了下來,白為霜不厚道的笑了,“哈哈哈,記錯了也挺好,你看你現(xiàn)在這模樣,怎么去參加宴席?”

  “哼,我今日可是特地打扮了一番……”

  “這宴上要么是皇子公主,要么就是名門世家的子弟,怎么,來見心上人???”

  “是又怎么樣!現(xiàn)在又見不到了!”

  “嘿嘿,別難過嘛,”白為霜笑了笑,“你還見到我了啊,我昨日也在宴上呢!”

  “切,誰稀罕,”上官月努了努嘴,“你在宴上跳舞的?”

  “嗯,”白為霜頓了頓,“跳了,要不要欣賞一下本姑娘的舞姿,算是謝謝上官小姐今日出手相幫。”

  “你?”上官月瞅了瞅她,“行吧,反正宴席也沒了,本小姐閑著也是閑著。”

  “上官小姐這回可是幸運至極啊,整個京都看過本姑娘跳舞的不過昨日宴上一眾人……”

  上官月直起身向后挪了挪,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昨日宴上少說也有幾十號人,有什么稀罕的?”

  白為霜給了攤在地上的人一記眼刀,走到宴客臺中央跳了一支戲月樓三大名舞中的“踏風”。

  身姿飄然,衣快翩躚,若踏風而起,灑脫不羈,肆意悠然。

  上官月看的有些入神,別的不說,她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宴席,這支“踏風”也曾見旁人跳起過,但從未見過有人能將這支舞跳出它名稱的韻味。

  踏風而起,隨風而動,灑脫肆意是“踏風”的精髓,卻也是最難體現(xiàn)出的情意,她倒是沒想到能在一個小舞姬身上體會到那種隨心之感。

  一舞畢,上官月的掌聲那是拍的響亮,“你這人雖然不怎么樣,但跳舞當真是沒話說,我敢說這支‘踏風’除了婉香姑娘和曲樺公子當屬你跳的最好,等再過幾年,你絕對能名動京都?!?p>  白為霜聽著這句夸贊甚是舒心,“謬贊謬贊啊,我哪能和這兩位比?!?p>  “你還年輕呢,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上官月向邊上挪了挪,和白為霜并肩坐著,“對了,你叫啥???”

  “搞了半天,你連我名字都不問嗎?!”

  “我剛剛干活呢!誰有功夫問你叫什么?不說拉倒!”

  “白為霜,取自《蒹葭》一詩中的‘白露為霜’?!?p>  “喲,還挺有詩意。”

  “那是,”白為霜頗為得意的揚了揚腦袋,她對自己師父起的名字一直都很滿意,“哎,對了,你一個相府小姐,參加宴席怎么還翻院墻???”

  “別提了!”上官月長嘆一聲氣,“我爹私自給我定下了一樁婚事,我不愿意,前些天在府上大鬧了一場,離家出走了,結(jié)果還沒跑到城門,就被我爹逮住了,這不,關(guān)禁閉呢?!?p>  “你爹可是當朝丞相,你若是不愿他為何還逼你嫁?”

  上官月低下了頭,沮喪無比,“陛下賜婚,沒辦法?!?p>  “那你的那個心上人呢?還喜歡?”

  “廢話么,要不然我還偷偷跑出來參加宴席?就是為了看他,還記錯了日子!”

  “陛下賜婚,所以你是要嫁給哪個皇子嗎?”

  “嗯?!?p>  “你要是不喜歡,就想辦法讓那皇子主動退婚唄,你爹可是丞相,這有什么難的?”

  “這樣好嗎?這不會壞我名聲吧?”

  “這要看你怎么做嘍。”白為霜伸了伸懶腰,“對了,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申時了吧?”

  “我去,”白為霜一下子跳起來,拽著上官月就往戲月樓后面跑,“快走,晚間宴席上的客人要來了,要是被看見咱倆都得完!”

  正說著,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叫喊:“誰在哪兒呢?別跑!映月湖不是你們能去的!”

  兩人對視一眼,“跑!”

  一口氣跑到映月湖院墻處,白為霜一把托起上官月就把她送上了墻頭,然后又扯著上官月的腳往上爬。

  上官月:“你別拽我裙子?。 ?p>  白為霜:“管那么多干嘛,先過去再說!”

  兩人推推嚷嚷終于是一起掉到院墻外,躺在地上看了對方一眼,都笑出了聲。

  白為霜:“哈哈哈,你瞧瞧你,那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你不也是,”上官月笑罵道:“哎,你是不是傻?我跑也就算了,你跑干嘛?”

  “哎,管他呢!正好出來玩玩,長這么大我都沒好好逛過京都呢!”

  “管的比我還緊么,那我有空陪你好好逛逛,我現(xiàn)在可要回去了,走了這么久家里人肯定發(fā)現(xiàn)了?!?p>  白為霜扶著上官月爬起來,“那你快些回去吧,先把你這頭發(fā)理一下。”

  “知道了,對了,你以后教我跳舞吧?這樣他肯定會喜歡上我!”

  “你那個心上人???婚都沒退呢,就想這些?!?p>  “成功了請你吃飯,你答不答應嘛!”

  白為霜無奈的笑了笑,“好好好,你快走吧!”

  上官月跑了兩步朝白為霜揮了揮手,“別忘啦!本小姐過兩天還要來呢!”

  白為霜笑著揮了揮手,轉(zhuǎn)身朝另一面走去,戲月樓后院外是一條河,向左走穿過一條巷子就能到戲月樓前門的東街街上了。

  突遇殺戮

  京都的東街是最繁華的,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白為霜一蹦一跳的在街上的攤子上看來看去,轉(zhuǎn)過頭去看戲月樓,只見不少穿著打扮都差不多的男人往里走,還有幾個腰間還配著刀劍,“這是當兵的嗎?”

  “是啊,靖王殿下手下的將軍,今日來擺個宴席,戰(zhàn)事已歇,除去靖王那些親軍,不少將軍要歸鄉(xiāng)了?!?p>  “哦,”白為霜點了點頭,突然覺得有些不對,轉(zhuǎn)過頭便瞧見一個穿著干練的女子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白為霜的小師叔,婉夢。

  “喲,小師叔您回來啦!真巧哈,您這是……”

  “霜兒今日下午與一女子交談甚歡,什么時候認識的朋友,你師父知道嗎?”

  白為霜結(jié)結(jié)巴巴,自己那三個師叔慣會向師父告狀,要是被師父知道自己偷懶,還放走了私闖映月湖的人那就……

  “我……她……那個……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小丫頭翻我戲月樓的院墻,我這不是在審問,哪里有交談甚歡……”

  “哦,這樣?。磕茄缈团_上我怎么看見……”

  “這賊人太過惡劣,我這不是罰她……”看著婉夢的眼神,白為霜實在編不下去了,委委屈屈的揪著婉夢的衣袖撒嬌,“哎呀,小師叔……她就是個啥也不知道的小丫頭,沒一點武功,我就是請她幫了我一個小小的忙而已……”

  “那這姑娘人呢?”

  “回家了啊,”白為霜猛地抬起頭,“您不會,不會是想……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想將來瞧瞧映月湖的景致而已,真的不是歹人……”

  “好了好了,”婉夢看著自己這小師侄急紅了眼,也不忍心再逗下去了,“師叔若真想做什么,你以為她能進我戲月樓嗎?你師父去見你師祖了,下午不在,宴客臺的事自己兜好,別說漏嘴了。”

  “嘿嘿,謝謝師叔!”

  “哎,還想去哪?。俊蓖駢艨粗诪樗D(zhuǎn)身的動作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領(lǐng),“忘了你師父之前說了什么?”

  “您不說師父去見師祖他老人家了嗎?我就在東街逛一會,申時末保證回去!”

  婉夢看著白為霜仰著小臉笑的滿是討好,還是放了手,“別跑遠了,要是讓你師父發(fā)現(xiàn)了,我可不管你?!?p>  “小師叔最好了!保證不亂跑!”

 ?。ㄈ鹜醺?p>  劉舒言正坐在花廳與自己對弈,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問道:“申時了,劉舒曳的宴席是在今日吧?”

  廖峰想了想道:“是,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開宴了,殿下要過去嗎?”

  “劉舒曳給那些蜀軍的將領(lǐng)辦踐行宴,本王去湊什么熱鬧,讓你辦的事呢?”

  “已經(jīng)布置好了,再過半個時辰就該有消息了?!?p>  “半個時辰,”劉舒言落下一子,“那就再等上半個時辰吧?!?p>  白為霜這會兒倒是在街上逛得開心,此時正值飯點,街上的小吃攤都忙活了起來,惹的白為霜那是腳下生風,小嘴不停。

  三月的天暗的很早,待到吃的差不多,也就該回去了,走到戲水樓門口白為霜停了腳步。

  不行,不能從正門進,若是這會兒師父已經(jīng)回來了,那豈不是要被抓個現(xiàn)行?想著立刻繞了路,彎到戲月樓后院墻那兒,準備再翻回去。

  “我何處得罪了各位?要如此趕盡殺絕!”

  “嗯?”白為霜剛走到小巷盡頭便聽見一陣兵刃相接的聲響,“誰啊這是?”

  探著腦袋小心翼翼的向那頭望去,就見著四個黑衣人圍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激戰(zhàn)正酣,嚴格來說應該是四個黑衣人正在殺人。

  又向四周望了望,發(fā)現(xiàn)不遠處還有一個倒在血泊里的灰衣男子,應當已經(jīng)斷氣,“怎么殺人還跑到戲月樓后院來了?”

  被圍攻的男子早已是強弓末弩,很快就被那四人斃于劍下,完事后,幾個人絲毫不做停留,運氣輕功眨眼便沒了蹤跡。

  白為霜剛想過去看看情況,突然不知從哪里跑出來兩個男人,穿著青黑的衣裳,走到兩具尸體處看了看。

  白為霜看著兩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沒一會兒也走了,剛放松下來,準備走過去,又來了一波人黑衣人,這次有三個。

  “嘿,還沒完沒了了!”

  三個黑衣人也是查看了兩具尸體,其中一個還往院墻內(nèi)扔了什么東西,接著也都走了。

  白為霜這次放精明了,老老實實地蹲在墻角,等了有半盞茶的功夫見沒了動靜,這才跑過去。

  兩人大約三十上下,白為霜沒見過,估計也不是戲月樓的人,瞧衣著打扮也就是很普通的江湖人,怎么這么多人要殺他們?還和戲月樓有關(guān)系。

  白為霜正想著呢,突然感覺背后有殺氣,迅速滾開,那暗器就釘在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翻身而起,就看見四個黑衣人拿著劍從一旁的樹下跳了下來,“我去,怎么還有?!”

  看見四個黑衣人執(zhí)劍朝自己奔來,白為霜想都沒想立馬翻墻進院,落地后頭也不敢回撒開腳丫子就往戲月樓那邊跑,聽著身后暗器“嗖嗖”亂飛的聲音,白為霜氣沉丹田,運于喉腔:“師叔——救命啊——”

  那一聲當真如雷貫耳,直叫的宴客臺上的談笑聲都停了數(shù)息,劉舒曳朝著戲月樓后方望去,不覺捏緊了手中的酒杯,這聲音,莫不是那小丫頭的?

  “殿下?靖王殿下?”

  “嗯?”

  “怎么了,瞧您的神色不是很好,出什么事了嗎?”

  看著圍在自己面前的將士們都露出疑惑,劉舒曳立刻揚起笑臉,“無事,只道這戲月樓,晚間竟是這般熱鬧。”

  一位將士飲了手中的酒,笑著應和道:“戲月樓么,這種地方哪天能清凈?”

  婉夢聽見白為霜的叫聲,瞬間便出現(xiàn)在了映月湖旁,“哪里來的小賊,連戲月樓的底盤也敢闖?”

  “嗚嗚嗚——小師叔~”

  “你先回去,我去追?!?p>  黑衣人像是忌憚婉夢,見她來了,也便停了腳步,轉(zhuǎn)身離去,婉夢囑咐玩白為霜兀自追了出去。

  看著自家小師叔和那些黑衣人都沒了身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居然敢追本姑娘!不知好歹!”

  (瑞王府)

  廖峰接到手下的消息便馬上趕到花廳回稟劉舒言,“殿下,人回來了?!?p>  “如何?”

  “人已經(jīng)死了,”廖峰頓了頓,“不過不是我們的人殺的?!?p>  “那是誰?”

  “不清楚,暗衛(wèi)隊的人一直在黑市等著,申時開市時便直接去找了那兩個人,可沒想到鋪子一片狼藉,明顯有打斗的痕跡,一直追到戲月樓院后的河流處,那兩人就已經(jīng)斷氣了?!?p>  劉舒言皺了皺眉,“查到是誰干的了嗎?”

  “沒有,不過到那里的時候倒是遇上了兩個人,是……三殿下手下的。”

  “舒狄?”

  “是,但也不能確定是他們殺的,不過那封信還是照殿下的意思扔進去了。”

  劉舒言看著棋盤上的局勢,又落下一黑子,“無妨,那封信才是目的,人是不是我們殺的也無所謂?!?p>  廖峰有些奇怪:“不用去查查嗎?那群人分明是故意將人逼到戲月樓后方……”

  “查這些作甚,他們殺人的目的與本王也相差無幾,到時候看誰去了戲月樓不就知曉了?”劉舒言說著落下最后一子,“好了,繼續(xù)盯著戲月樓和那個霜兒吧,本王就靜候婉香姑娘的邀約了?!?p> ?。ㄈ首痈?p>  “你說什么?”劉舒狄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死了?”

  “是,那幾個黑衣人武功高強,屬下確實不是對手,就……”

  “那幕后的人呢?查到了嗎?”

  “沒,沒有……”

  劉舒狄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給了跪在地上的暗衛(wèi)一腳,“廢物!去,給本殿把戲月樓和那個什么徒孫盯住了!若是再有什么紕漏,本殿要了你們的腦袋!”

  “是!”

  “還有!”劉舒狄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兩人,“去把那幾個殺人的查出來,黑市那邊幕后的人也必須找到!”

  “屬下明白!”

  白為霜緩過了神,這才好好的理了理剛才的事,后來追她的那四個人身上有幾處傷,血腥味也重,估計就是第一波殺人的四人,可是,他們?yōu)槭裁匆獨⑽夷??要滅口應該是沖著另外兩撥人???怎么就找到我的頭上了……

  想著腦中突然響起昨日師父和常樂與自己說的一番話:

  你一場舞等于把自己暴露在整個京都人前,日后師父與你師叔們都不在了,誰能保你?為師之前也說了不少,戲月樓背景深,牽扯廣,別跟皇室與世家扯上關(guān)系……

  戲月樓可是塊香餑餑,皇室、世家、江湖各勢力,誰不想咬一口?突然出來一個還未長成的戲月樓上階人,若是弄到手再從你嘴里撬出點戲月樓的秘密,那好處可是能讓很多人趨之若鶩的……

  方才那些黑衣人也沒有下死手,難不成真的是……

  “白為霜!”

  “嗯?”

  疑云浮現(xiàn)

  聽見有人叫自己,白為霜回過頭就瞧著一個男子穿過戲月樓一邊的回廊朝這邊跑來,“常樂?你怎么……”

  劉舒曳一直跑到白為霜跟前,一把將人從地上拽起來,“出什么事了,那會兒是你的聲音么?”

  被這么一說,白為霜才想起那時自己的嚎聲有多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都聽見啦?其實也沒什么,已經(jīng)解決了?!?p>  簡單的跟他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劉舒曳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眼前的人兒,發(fā)現(xiàn)確實沒什么事,這才放下心來,“我在宴客臺呢,你那一嗓子整個席上的人都聽見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借口跑出來看看,你好端端的不待在戲月樓,在外面亂跑做什么?”

  “我實在是悶得慌,”白為霜轉(zhuǎn)身坐到一旁的石頭上,“好不容易師父不在,我就在東街逛了一會,哪知道還能碰上這樣的事情。”

  劉舒曳聽著這話,面上都帶了些慍色,“你就應該好好聽你師父的話,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敢一個人到處亂跑,你是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京都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

  回頭瞅了一眼劉舒曳,白為霜語氣可不是太好,“你是我什么人啊?用得著你來管我?”

  劉舒曳一時語塞,確實自己可沒什么立場來訓斥這個小丫頭,“你不是說咱倆是朋友么?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還生氣了?”

  “切,”白為霜滿不在乎的切了一聲,忽的瞥見不遠處一個團成團的紙條,這才想起當時那群人往院里扔了什么東西,劉舒曳看見白為霜的眼神也順勢瞧了過去,不出意外也看見了,“那是什么?”

  “喲,眼神挺好啊,這都能看見?!?p>  劉舒曳無語,“這戲月樓燈火通明,我又不是瞎子。”

  白為霜說著跑了過去將紙團撿起來,里面包著一塊石頭,估計是為了扔的更遠,將紙團捋平,上頭寫著一行小字,劉舒曳湊過來,輕聲念道:“禮物已送到,望能與婉香姑娘一敘?!?p>  “嗤,”白為霜笑了一下,“又是這種東西,自作聰明,真以為師父會見你們么?無聊?!闭f著就將紙條又團了團扔在地上。

  “怎么你經(jīng)常撿到這種東西?”劉舒曳瞥了一眼地上的紙團,沒多在意,跟著白為霜一起往回走。

  “隔三差五就能撿到一些,”白為霜伸了個懶腰,“無非就是些傾慕我?guī)煾傅娜耍胍娝幻媪T了?!?p>  “那為何還放在原地?”

  “雖說我?guī)煾覆粫聿?,但畢竟是她老人家的東西,我已經(jīng)私自看了,在私自處理就不太好了,無論是誰,師父總該知曉,而且這兩天師父正生我氣呢,我才不傻傻的往她跟前湊,讓旁人撿去吧?!?p>  兩人走到戲月樓下,白為霜這才發(fā)覺自己和這男人待了也有一會兒了,“你還不回去?不怕你家殿下找你嗎?”

  劉舒曳笑了笑,“也是,那就下次再來找你吧,我的東西還沒拿到手呢,下次見小丫頭!”說著還拍了拍白為霜的腦袋。

  白為霜立刻反手給了這家伙一巴掌,氣呼呼道:“快滾吧!還想著要來偷東西!本姑娘等著你!”看著劉舒曳回到宴席上,白為霜也轉(zhuǎn)身上了樓。

  “霜兒?!?p>  “嗯?”白為霜回過頭便看見自家小師叔靠在樓梯角落里望著自己,頓時嚇了一跳,“小師叔!你干嘛總是這么神出鬼沒的?啥時候回來的?”

  “沒一會,看見你和旁人交談甚歡便沒去打擾?!?p>  “我,我那是……”

  “師叔發(fā)現(xiàn)霜兒這兩天總是見些不相干的人啊,之前是丞相府的嫡小姐,這回呢?又是誰?”

  “他,他是……”看著婉夢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白為霜有些慌亂,怎么辦?我總不能說我和一個想要在戲月樓偷東西的賊做成了朋友,而且這賊還是靖王府的人?!

  “算了,”婉夢看著白為霜結(jié)結(jié)巴巴的模樣,多是不想說,便沒有再逼問下去,“凡是要有分寸,樓中的事你不要想太多,無論什么情況,先護好自己,你也大了,你師父和師叔們也不能總這么管著你……”

  白為霜聽著頓時兩眼冒星星,滿臉欣喜的看著自家?guī)熓濉?p>  “可是交朋友的話,你打著什么目的我們不管,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外面的人,尤其是男人,說什么話你都不能全信,明白嗎?”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師叔你最好了!那師父那邊……”

  “行了行了,我不去告狀,但是師姐的耳目可多著呢,我不說她也可能知道,到時候不許找我撒氣啊?!?p>  “那怎么會,最喜歡小師叔了!”

  白為霜和婉夢打打鬧鬧的上了樓,都沒有注意到暗處盯著兩人的身影。

  酉時末,宴席散了場,白為霜待在房間發(fā)現(xiàn)秋羅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喊著門外臨時調(diào)來侍候的丫鬟。

  “姑娘有什么吩咐?”

  “秋羅呢?這都什么時辰了?她去做什么了還沒回來?”

  “回姑娘的話,秋羅姐姐出門替婉香姑娘辦事,這會兒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六樓回稟諸項事宜,約莫再有一盞茶的時間就回來了,姑娘莫急?!?p>  “哦,那你去給我端些點心來吧,等著都餓了?!?p>  “是?!?p>  “這是怎么了?讓你出門半個差事,怎的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婉香看著跪在地上,面色蒼白,衣衫臟亂的秋羅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姑娘……我……”秋羅啞著嗓子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身子都有些發(fā)抖。

  “你,看到了多少?”

  “姑娘……您到底……”秋羅抬起頭看著主座上威嚴依舊的婉香,心中寒意乍起,“霜兒姑娘她……”

  “霜兒如何?”

  秋羅和白為霜算是一起長大,比她大了兩歲,這么多年,吃住行都在一起,白為霜天真調(diào)皮,她早就將這丫頭看做自己的妹妹,久而久之性情也多少受白為霜的影響,可她到底是戲月樓調(diào)教出來的人,心機手段樣樣不缺,許多事她看見眼里,卻從未在白為霜面前表露過。

  戲月樓里其他人也都像是心照不宣一般,那些骯臟丑陋的事情,半點不讓她沾手,秋羅怎么都想不通如今是個什么局面。

  “您是霜兒的師父,是她最親近的人,您這樣,與推她進刀山火海有什么區(qū)別?”

  “秋羅,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你是我戲月樓的諜衛(wèi),你的命是戲月樓的,你需要做的就是聽從命令完成命令,這些年我讓你跟在霜兒身邊,你做的很好,現(xiàn)在我需要你做些別的,明白嗎?”

  “主上!”

  “秋羅,”婉香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似水,可在秋羅聽來,卻無時無刻都夾雜著寒冰,“戲月樓中的人,任何愛恨嗔癡都不得大過對樓主的忠誠,你逾矩了。”

  “那霜兒對于您來說算什么?您親手養(yǎng)大的棋子嗎?”

  “閉嘴!”婉香突然呵斥道,她向來喜怒不形于色,這般在下屬面前失態(tài)倒是少見,“霜兒哪里我自有打算,還輪不到你來質(zhì)疑我!”

  “難道到時候,您也這般與霜兒說嗎?要她忠誠?”

  婉香聽到這話,垂于身側(cè)的手都不禁攥緊了些。

  “主上,我不知道您要做什么,可是白為霜,那是您看著長大的,您這般利用她的信任,日后該如何向她解釋?”

  “秋羅……”婉香的聲音不覺多了幾分疲憊,“你不懂,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決定,可以改變的,此時的京都,霜兒已經(jīng)沒有辦法置身事外了,有些事情如果我現(xiàn)在不做,以后的結(jié)果只會更糟?!?p>  “可是……”

  “行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霜兒那里估計等急了,快些回去吧。”婉香確實累了,擺擺手讓秋羅下去,便沒再多說一句,秋羅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么,便退出了房間。

  “看樣子,你這次下了狠手啊。”秋羅走后不就,一個聲音便從屏風后傳來,婉香動也沒動,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來了?”

  屏風后的人緩步走了出來,赫然是劉舒言身邊的暗衛(wèi),廖峰。

  “黑市那兩個人到底是誰干的?”

  “怎么,你這是替你家殿下來打探消息?”

  “呵,師姐說笑,風墨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罷了?!?p>  婉香嘆了一口氣,直起身看向面前的男人,“你什么時候有這種好奇心了?”

  廖峰冷笑道:“那要問問師姐你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師姐連我都開始防了?”

  “風墨?你怎么來了?”婉夢剛剛?cè)蛩畼悄沁呁媪艘蝗Γ胫裣氵@邊的事已經(jīng)交代完了,這才過來,倒是沒想到會碰上自己這個師弟,“你不好好待在劉舒言身邊往這跑做什么?擔心他起疑?!?p>  “劉舒言要是對我起了疑,想必師姐也不會如此提防我吧?”

  “你胡說什么呢?”婉夢一聽頓時生了氣,婉香每天勞心勞力的辦事,居然還要被自家人這么猜忌,“是不是因為黑市那邊的事?”

  看著廖峰那副模樣,婉夢心下了然,“你當我們蠢嗎?無緣無故在黑市那里買我們自己人的消息?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你少添點亂行不行?”

  “我……”

  “行了,”婉香聽著兩人的爭執(zhí)甚是頭疼,“你來我這里就是為了吵架么?”

  “啊,有事,”別婉香這么一說婉夢才想起來自己是來送東西的,“紙條,自己看。”

  婉香接過那皺巴巴的紙條看過后向廖峰問道:“劉舒言的?”

  “是,他想見你?!?p>  “禮物是什么?外頭那兩個人么?”

  “是,白為霜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劉舒言無非是想借此機會搭上戲月樓,你那個寶貝徒弟可要看緊了。”

  “所以那兩個人是劉舒言殺的?”

  廖峰搖了搖頭,“不是,劉舒言本來是想殺了他們,不過別人搶先了,劉舒狄的人在我們前面,不過好像也不是他們?!?p>  婉夢接過話,“不是劉舒狄,應該是我剛剛?cè)プ返哪桥耍硎植诲e,而且不像中原人。”

  婉香摩挲著手中的紙條,“這件事不用查了,劉舒言那邊風墨你糊弄一下?!?p>  “好,那我先回去了?!闭f著廖峰便從窗戶跳下,趁著月色離開了,此時正趴在窗口看月亮的白為霜:

  嚯,這么晚還有人跳我?guī)煾傅拇白印?p>  “婉夢,你找個人明日去瑞王府送信,說婉香約她一敘?!?p>  “嗯?!闭f著婉夢習慣的跑到窗前一躍而下。

  趴在四樓的白為霜:……

  謠言四起

  上完早課從六樓下來的白為霜終于見到了消失了一整天的秋羅,“秋羅!你昨天去哪兒了?亥時都還不見人影?!?p>  秋羅目光有些躲閃,“啊,昨晚……昨晚與婉香姑娘聊得久了,下來時見你睡下就沒過去,姑娘生氣了?”

  “哼,看在你為師父辦事辛苦的份上這次本姑娘就不追究你了,”白為霜走上前挽起秋羅的胳膊笑呵呵的說:“秋羅我跟你說,我昨日認識了一個可有趣的人!”

  “嗯?姑娘又交了新朋友,這回是誰啊?”

  “丞相家的千金,上官月!”

  秋羅心中一緊,“上官……月?”

  白為霜自是沒發(fā)現(xiàn)秋羅的反常,自顧自的說著昨日的事情,秋羅的臉色卻是越來越白。

 ?。〝堅萝帲?p>  “殿下,您今日還是先進宮給曦妃娘娘請安么?”

  劉舒曳打理好自己的裝束,對前來伺候的張?zhí)┱f道:“嗯,本王在西北待了這么多年,既然回來了自是要多去看看母妃。”

  “老奴明白,這就去準備?!?p>  “去吧?!?p>  “殿下,”張?zhí)┳吆?,徐良彥從暗中走出,“瑞王那邊有動靜了。”

  “呵,他也該有些動靜了?!?p>  “戲月樓的人去瑞王府送信了,說婉香姑娘約瑞王一敘?!?p>  劉舒曳皺了皺眉,“什么時候?”

  “依照戲月樓一貫的規(guī)矩,應當是十五那天的亥時,也就是五天后。”

  “今晚本王要準確地時間。”

  “是,”徐良彥回道,“對了,殿下,您之前讓屬下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眉目了?!?p>  “知道了,那件事先不急,瑞王那邊你繼續(xù)去盯著,其余的等本王回來再說?!?p>  “是?!?p>  (宮中)

  “兄長!”

  劉舒曳聽著一聲呼喚,回過頭就看見劉景陽風風火火的朝著自己跑來,“景陽!”

  “兄長今日也來看母妃么?”

  “嗯,景陽拜見過了么?”

  “剛剛從曦和宮出來?!?p>  “難得見你這么早進宮。”

  劉景陽不好意的撓了撓腦袋,“怎么在兄長的眼里,景陽就是這樣懶惰的人么?”

  “呵,本王還不知道你,向來嗜睡,倒還奇怪怎么起這么早?!?p>  “嘿嘿,”劉景陽笑了笑,“確實是有點事,難得起得早也就來宮里拜見母妃?!?p>  “還能有什么事讓你起個大早?”

  劉景陽紅了臉,湊到劉舒曳跟前,“兄長可能不知道,前日二皇兄的賞花宴上突然從天而降了一個美人,那一曲蒹葭簡直是跳到我心里去了,我都打聽清楚了,那個姑娘是婉香姑娘的徒弟,我今日準備去拜訪一下,自然就……有些激動。”

  劉舒曳聽著露出一個笑容,“一個小小的舞姬倒值得你費這么多心思。”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舞姬,我敢說她的舞姿絕不在婉香曲樺之下,兄長若是見著了定會欣賞有加?!?p>  “聽你這么說,那改日一定要去見一見,”劉舒曳笑道:“行了,兄長也不耽誤你的時間,母妃那里兄長還要去拜見。”

  劉景陽聽著自然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倒是劉舒曳的面色實在不好,直到進了曦和宮的門才堪堪緩過來。

  “兒臣給母妃請安?!?p>  “免禮,快過來坐,這么早想必早膳也沒用吧,正好母妃做了些桃花糕,快些嘗嘗?!?p>  劉舒曳坐到高辛雨身旁,慢慢品起了那看著就甜膩無比的桃花糕。

  “倒是趕得不巧,景陽方才來過?!?p>  “兒臣在路上碰見了,瞧景陽的神色喜悅,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喜事?!?p>  “呵,哪里是什么喜事,”高辛雨臉色瞬間差了幾分,“說是遇到了一個舞姬,不過是個青樓女子,他好歹是個皇子,怎么能常去那種風月之地……”

  “景陽年紀小,貪玩是正常的,母妃也不必太過嚴苛?!?p>  “他都十六了還小呢?若是他父皇……常樂啊,你是兄長,下次若是見到景陽一定要替母妃和你父皇好好管教管教他,這孩子是越發(fā)不像話……”

  “兒臣明白。”

  從宮中出來,劉舒曳就馬不停蹄的回了府中,今日沐休,也正好省的他再跑一趟兵部。

  “殿下您回來了?!?p>  “黑市那邊的事情有進展嗎?”

  徐良彥有些為難,“倒是有些進展,但屬下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p>  “說。”

  “人,屬下是引到戲月樓附近殺了,也確實看到了瑞王和三殿下的人,只是奇怪得很,那消息的源頭居然是從京都外傳來的,到這里就再也查不出什么了。”

  “這些就夠了,看樣子,戲月樓這回有大動作,”劉舒曳摩挲著手指,“今晚本王要去一趟戲月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府里的人?!?p>  “屬下明白?!?p>  “本王進宮前你說那件事有眉目了?查到什么了?”

  “殿下猜的沒錯,自您回京的消息傳開,當年那件事的參與者大多莫名其妙的死了,只剩下一個老嬤嬤,前些年她受恩賞得以回鄉(xiāng),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p>  “越快越好,決不能讓那幫人先得手?!?p>  “是。”

 ?。☉蛟聵牵?p>  “婉香姑娘,九皇子來了?!?p>  “劉景陽?他來做什么?”

  琪萍也是皺著眉頭,“來拜訪霜兒姑娘,需要奴去攔嗎?”

  婉香思索了片刻道:“不必了,讓他見吧,記住別讓他待的太久。”

  “是?!?p>  得到婉香的首肯,帶路的丫鬟也就將人帶去了映月湖,“殿下您這邊請?!?p>  劉景陽笑的開心,步子也歡快,若不是不認路,估計早就跑起來了,看的身后的郭毅簡直不忍直視。

  “勞煩殿下您再次稍等片刻,霜兒姑娘一會就來?!?p>  將人帶到映月湖旁,丫鬟便下去了,只留劉景陽與郭毅兩人站在湖旁。

  “我聽師叔說有個皇子想見我,是你嗎?”

  聽著有些耳熟的聲音,劉景陽回頭便看見了一身紅衣的白為霜款款走來,“是,是我……”

  “九殿下?”

  郭毅看著白為霜無禮的舉止,十分不慣,到底是青樓女子,即便是婉香的徒弟也還是這般輕浮,“見到殿下應當跪拜,沒人教過你嗎?”

  “郭毅!你干什么呢?”

  “呵,”白為霜輕笑一聲,走到那石頭上坐下,“我戲月樓的人向來只跪天地,師尊與帝王,這才是我從小學的道理,說到底是九皇子想要見我,不是我想要見殿下,為何要我跪?”

  “霜兒姑娘莫要生氣,我自小長在皇宮,身邊的人都習慣了那些繁文禮節(jié),我與姑娘都是同輩人,沒必要行宮里那套?!?p>  “想不到九殿下居然是這般開明之人?!卑诪樗Φ溃骸捌鋵嵞俏艺齼喊私?jīng)見過的第一個皇族子弟,從小到大除了弟子禮我什么禮節(jié)都沒學過,也希望殿下不要嫌棄霜兒舉止粗俗?!?p>  “不會不會!”劉景陽立馬應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將這從天而降的神仙妹妹給氣跑了,邊應著邊給了郭毅一拳。

  白為霜將這小皇子的動作看在眼里,偷偷笑了笑,不過心里還是奇怪的很,師父不是一向反對我見這些皇族人士么?為何今日讓我來見這個九殿下?

  “景陽已經(jīng)去了戲月樓?”

  何其見劉舒曳問,就搭了一句,“是啊,聽說婉香姑娘高高興興的讓那個霜兒去見九殿下了,搞不懂,那個婉香不是最疼她這個徒弟么?”

  “是啊,”劉舒曳喃喃道:“這個婉香到底在干什么……”

  白為霜倒是沒想到居然能遇上像劉景陽這般興趣相投之人,開始白為霜還試探著,后來從舞蹈歌曲,聊到美食風景,再到日?,嵤?,不知不覺就到了午膳的時間了。

  “殿下,既已到了這個時辰,不如就留在樓中用膳吧,我戲月樓的膳食還是不錯的?!?p>  劉景陽自是樂享其成,美滋滋的跟著白為霜到廂房內(nèi)用膳。

  酒過三巡,兩人就都紅著臉,互相扯著胡話,郭毅則十分清晰,冷眼看著兩個醉鬼稱兄道弟。

  “哎,九殿下……”

  “叫、什么九、九殿下……多生分,就叫我劉景陽吧……”

  白為霜笑瞇瞇的拍了拍劉景陽的肩,“也是,我聽著也別扭,嘿嘿……”

  再過一會兒,兩個不勝酒力的小家伙就醉倒了,郭毅招呼丫鬟進來處理,自己背著自家殿下回府去了。

  剛剛走出戲水樓的大門,郭毅背上的人突然醒了,就這么撐著郭毅的身子朝戲水樓里喊著,“霜兒——我下次還來找你哦,你可……唔唔唔!”

  郭毅嚇得夠嗆,無視四周人那好奇的目光,捂著劉景陽的嘴直接將人拖進了馬車。

  “趕快走!”

  幾日后。

  “哎你們聽說了嗎?九皇子和戲月樓里的姑娘私定終身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在瑞王宴席上從天而降的姑娘,叫霜兒,說是婉香姑娘的徒弟呢!”

  “是啊,聽說九殿下在宴席上對這位霜兒姑娘一見鐘情,沒過兩天就來戲月樓找那姑娘互訴衷情?!?p>  “我當時就在戲水樓門前,親耳聽見九殿下對那姑娘喊的話?!?p>  “是嗎?那快與我等細說?!?p>  “就是當時……”

  噬心之蠱

  “到底是怎么回事?”曲樺怒氣沖沖的闖進婉香的房間質(zhì)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會好好護著她?”

  “傳開了?”

  聽著婉香這風淡云輕的口氣,曲樺頓時明白了,“是你?”

  “是,又如何?”

  “呵,”曲樺冷哼一聲,“我還當這些年你真的放下了,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安排的倒是很好,看不出一絲破綻?!?p>  “曲樺,你有沒有想過,照如今的局面,我真的保得住她嗎?”婉香說著,突然悶哼一聲,捂住胸口,唇角溢出絲絲血跡,曲樺見狀立刻上前封住了她的穴位。

  “怎么回事?前幾日不是才去見了樓主嗎?”

  “呵,”婉香緩和半晌,拭去嘴角的鮮血,話語都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我根本就沒見到樓主,估計他已經(jīng)離開京都一月有余?!?p>  曲樺驚道:“什么?”

  “也怪我太過自負,風落、風悔、風語根本就沒有死?!?p>  “風落……你的意思是樓主……”

  婉香攥緊了手,努力平復著氣血,眼中恨意滔天,“不過沒關(guān)系,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p>  曲樺身子有些發(fā)涼,這么多年,他在樓中居然還能有這么大的勢力。

  戲月樓里的每一個諜衛(wèi)都是歷任樓主親自挑選、賜字、教導,樓主為了控制手中所有的諜衛(wèi),每個人都會服下一種噬心蠱的蠱毒,以彰顯對樓主的忠誠,只有樓主擁有解藥的配方。

  若是沒有解藥此蠱日日都會發(fā)作,發(fā)作時心口絞痛,氣血翻涌,七日之后便再無生機。每年樓中例會,都會配發(fā)半年至一年抑制蠱蟲的解藥,日日服下便性命無憂。

  婉香已有五日沒有服下解藥,早已心力交瘁,“樓主最遲后日回京,既然他不想我好過,也就不用重新活過來了。”

  “可是……霜兒那邊……”

  “我們保不住她,她只有走出這個地方,才有可能活下去?!?p>  曲樺看著面色蒼白的婉香,張了張口,還是沒將心中那話說出來,“若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p>  (攬月軒)

  “哎,殿下您聽沒聽說……”

  “聽說了,”看著何其興奮的跑進來,劉舒曳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你的消息能有徐良彥的精通?”

  “不不不,”何其搖了搖頭,“這種事情,聽得早反而沒什么意思,殿下您肯定不知道,現(xiàn)在都傳成什么樣子了?!?p>  何其興致勃勃的湊到劉舒曳身邊說道:“剛開始呢只是說這九殿下欣賞霜兒姑娘的舞姿,再后來便是一見鐘情,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傳出兩人各種各樣的愛情故事,還說什么兩人早已私定終身,估計再過幾天這謠言都沒法聽了。”

  聽著何其喋喋不休的說著,劉舒曳的臉色卻越發(fā)的不好,冷聲問道:“他們那天到底做了什么?”

  “害,其實也沒什么,”何其笑了笑,“九殿下和那個霜兒見了一面,吃了頓飯就喝醉了,年輕人么,喝醉了就愛稱兄道弟,九殿下就是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下次再約的話,可這兩個人都是什么身份?一個名動京城第一舞姬唯一的徒弟,一個寵冠一身的皇子,自然就有人會多想,每個人都添油加醋的說上一回,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了。”

  何其說完,一邊的徐良彥也接上了話,“可是殿下,您不覺得這個謠言傳的有些太過刻意了嗎?不過四天,就傳的滿京城人人皆知,倒像是……”

  “倒像是有人故意把這兩人湊到一起是的,”劉舒曳笑了笑,“看樣子本王回京打亂了不少人的棋局呢,明日便是十五了,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么?”

  “自然,”何其揚了揚下巴,自信滿滿,“我辦事您還不放心?”

  “就是你,本王才不放心。”

  此時得知謠言的白為霜。

  “什么情況?什么一見鐘情?還私定終身?這些人是閑著沒事干么?”

  白為霜這兩天去了幾趟戲水樓,總感覺身邊的人老是看著自己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就找人打聽了一下,知道后那是一個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本姑娘都還未及笄呢!就整出這么些個破事兒,那個劉景陽我早該知道,看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秋羅站在角落小聲說道:“姑娘前些日子可不是這么說的。”

  “那天是那天,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當時我是受那個衣冠禽獸的蒙騙!”

  “姑娘您小聲點,這事兒也不能怪到九殿下身上啊……”

  白為霜將自己那兩排后槽牙磨得直響,“不怪他?不怪他怪誰???要不是他非要見我,還拉著我喝酒,現(xiàn)在會有這么多事兒么?不能喝就別喝!喝完酒還撒酒瘋在戲水樓門口瞎叫喚!他那個侍衛(wèi)也是!自家主子都看不好,讓他做出這么丟人的事兒來!簡直就是一廢物!”

  看著那日白為霜喝多了去戲水樓掀別人姑娘裙子的秋羅:“姑娘,您撒起酒瘋來,可比九殿下嚇人的多……”

  其實那些戲水樓的人嘀嘀咕咕是怕你去再去掀她們的衣裳。

  “我至少沒干那么丟人現(xiàn)眼的事!”

  秋羅:……

  “完了完了這回肯定完了……”劉景陽在知道謠言已經(jīng)傳的人盡皆知的時候,記得滿屋子打轉(zhuǎn),“霜兒姑娘肯定生氣了……”

  “您還有功夫擔心霜兒?到時候傳的再嚴重些,陛下和曦妃娘娘知道了,就算是您和那姑娘沒什么,陛下也會覺得您身為皇子卻如此不知禮節(jié)……”

  “本殿和霜兒姑娘明明就是清白的!什么叫就算?”劉景陽朝郭毅撒著氣,“本殿喝成那樣,你當時怎么就不知道攔著些?”

  郭毅:“我也沒想到殿下您會突然在戲水樓門前喊上那么一句?!?p>  “哎呀,”劉景陽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明明不會喝酒還拉著霜兒姑娘一起喝,這回倒好,還鬧出這么個事,母妃肯定又要訓斥自己了,劉景陽哼哼唧唧的蹲在地上,愁的不行。

  “郭毅,你得給本殿想想辦法啊……再這么下去,本殿以后還怎么去找霜兒姑娘啊……”

  郭毅無語的按了按太陽穴,攤上這么個主子也是沒有辦法,“屬下就是一個粗人,這種事情屬下哪有什么辦法,要不,您去問問六公主?”

  劉景陽猛地蹦起來,“對啊!六皇姐那么聰明一定有辦法!走走走咱們現(xiàn)在就進宮!”

  白為霜這邊倒是沒再想什么辦法,只是一個勁的發(fā)牢騷。

  “太氣人了!太氣人了!劉景陽!本姑娘以后再也不要見他了!”

  秋羅看著白為霜在那里生氣,就隨著她鬧,要是不讓她罵個夠,估計得氣好幾天,可過了一會秋羅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心口突然絞痛,這個感覺是……

  “秋羅,你說是不是?”沒聽到回應,白為霜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秋羅?”

  秋羅面色蒼白,大喘著氣,已經(jīng)站不住了,白為霜看著頓時慌了,立刻跑了過去,“秋羅?秋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將秋羅摟在懷里,白為霜發(fā)現(xiàn)她熱的有些不正常,可面色卻又白的嚇人,喘著粗氣,雙手死命的按住胸口,急的白為霜眼淚嘩嘩的往下掉,“怎么了,你說話???秋羅?來人?。】靵砣?!”

  “秋羅……你別嚇我……你……”

  秋羅騰出一只手攥住白為霜的衣袖,沖她搖了搖頭,“別叫人……”

  怎么會這樣,明明今早已經(jīng)服過藥了,為什么會發(fā)作?蠱毒發(fā)作又整整一個時辰,可現(xiàn)在再服藥也無濟于事了。

  白為霜從小就被秋羅照顧著,她的話向來都是聽的,這會兒秋羅不讓自己叫人,自然有她自己的緣由,白為霜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將人抱到自己床上,小心問道:“水有用嗎?需要水嗎?”

  “嗯……”

  “冷水嗎?”

  看著秋羅費力的點了點頭,白為霜立刻跑出去招呼丫鬟打水,接過丫鬟遞來的水盆,白為霜便將人擋在了門外,褪去秋羅身上的衣物便用冷水替她擦拭著身體。

  白為霜看著秋羅一會兒暈過去一會兒又疼醒過來,害怕的全身發(fā)抖,“秋羅……你別嚇我……你到底怎么了……”

  在白為霜準備換了第四次水的時候,這漫長的一個時辰終于過去了,床上的人虛弱的朝白為霜笑了笑,“好了,姑娘,我沒事了?!?p>  摸著秋羅的身子終于不再發(fā)熱,白為霜馬上扯過被子將人蓋嚴實,然后趴在床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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