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舒曳聽著突然皺起了眉,“等等,你說你突然跑出來的人,那些不是戲月樓的護衛(wèi)么?”
劉景陽委屈急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確實穿著戲月樓護衛(wèi)的樣子,可是明顯和平時那些看起來不一樣,剛進去也沒看到那里有人,突然就鉆出來,架起我和郭毅直接就這么拖了出去……簡直,丟死人了……”
看樣子,這件事確實沒那么簡單,劉舒曳對劉景陽安撫道:“你先別著急,先回府上帶著,這幾日也不要露面了,兄長替你解決,不用擔(dān)心?!?p> “多些兄長,兄長費心了,景陽便不打擾了,母妃那邊在催,我還是先進宮解釋一下吧。”
“去吧?!?p>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瑞王府的角門里駕出,直奔東街而去。
亥時。
白為霜的作息向來規(guī)律,雖然這兩天一直很糟心,但一到這個時辰還是困的不行,正想會見周公,突然“吱呀”一聲窗戶被人打開了,緊接著就是人落地的聲音。
該死,那個劉景陽不會又來了吧?想著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慢慢走了過去。
劉舒曳剛剛關(guān)好窗戶,一回頭就看見白為霜披頭散發(fā)的站在身后,舉著簪子抵在自己頸處。
“是我,是我?!?p> “原來是你,我就說劉景陽那個慫包蠢蛋也沒這個膽子再來,這么無恥的事情就你能干出來,說,是不是又來偷東西的?”
劉舒曳舉起雙手,“這回還真不是,剛剛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沒辦法就只好上你這里躲一躲?!?p> “來我這里躲?”白為霜嗤笑一聲,“你是吃飽了撐的嗎?我憑什么要袒護你,小賊!進本姑娘的房間居然這么輕車熟路,你是不是經(jīng)常趁我睡著的時候來躲上一躲???!”
“你小點聲!”
“你憑什么讓我小點聲?這是本姑娘的地盤,你橫什么橫?我告訴本姑娘這兩天火氣旺得很,少惹我!”
劉舒曳輕笑一聲,“因為你和九殿下那些風(fēng)流韻事?”
“常樂!”白為霜咬牙切齒,“你找死!”
“還真是啊?!?p> “我……”
“哎哎哎,”看著白為霜要動手,劉舒曳立刻制止道:“白為霜,你是不是忘了你打不過我?”
“那又如何,我可以喊人!”
“你別逼我把你毒啞了!”
“你個小賊!”
“霜兒!怎么還沒睡???在干嘛呢?”婉夢的聲音突然傳來,嚇得兩人渾身一顫。
“沒,沒呢,”白為霜一邊說,一邊拽著劉舒曳往床那邊走,“我起來喝口水,這就睡了?!?p> “是嗎?”
白為霜迅速躺到床上,劉舒曳見狀順勢往上爬,“是,我已經(jīng)躺好了,師叔你有什么事么?”
白為霜一邊說著,一邊給了劉舒曳一腳,你個流氓,想干嘛啊?
劉舒曳:躲躲啊,不然你師叔進來了怎么辦?
白為霜:你還想躲到本姑娘床上來?!
劉舒曳:什么時候了還計較這些?
兩人眼神快速交流著,劉舒曳掀開被子就往床里爬,白為霜剛想將人踹下去,婉夢直接推門進來了。
“我怎么聽著有別的聲音?。俊?p> 白為霜見狀迅速將被子蓋好,半個身子都壓在劉舒曳身上,“師叔進來做什么,”白為霜假裝困極了揉了揉眼睛,“霜兒真要睡了,明天還有早課呢?!?p> 婉夢也沒有掌燈,站在珠簾那里朝里面看了一眼,“那好,你休息吧,師叔還有些事,不打擾你了?!?p> 等婉夢關(guān)好了門,腳步聲也漸漸走遠,白為霜猛地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要把床上的男人踹下去,沒想到劉舒曳也爬了起來,就這么兩人拽著同一條被子,臉貼著臉看著對方。
白為霜已然準(zhǔn)備入睡,身上不過穿了一套里衣,剛才這么一鬧,腰帶也松了,衣服也從肩頭落了下來,兩人紛紛向下看去。
半晌無語。
白為霜頓時覺得自己全身都燒起來了,沒想著拉衣服,張嘴閉眼就要喊,劉舒曳立刻捂住了白為霜的嘴,這么一動作,衣服又散了一些。
白為霜驚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看著劉舒曳那一雙美眸里滿是震驚羞憤,瞧著男人還敢往自己身上瞟,白為霜果斷出手,直戳劉舒曳雙眼。
一會后,劉舒曳背朝著白為霜坐在地上,床上的人兒則是緊緊的裹著被子怒火四溢。
“我……剛剛真不是故意的……”
“流氓。”
“當(dāng)時情況那么緊急……”
“無恥?!?p> “我也是沒有辦法……”
“下流。”
“……”
“民女見過瑞王殿下?!?p> 萍姨將劉舒言廖峰和他另一位暗衛(wèi)曾浩帶上了七層,婉香見劉舒言進門,便從椅子上站起來,拱手行禮。
曾浩:“見到瑞王殿下,為何不拜?”
婉香笑了笑,自顧自的坐下,“我婉香,向來只拜天地師尊與帝王,想讓我屈膝,那也得看看殿下您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哈哈哈,”劉舒言笑道:“婉香姑娘莫怪,手下有些不懂事讓您見笑了?!?p> “殿下不必客氣,婉香這次既然邀請了殿下,自然不是想駁殿下您的面子,請坐?!?p> “對對對,剛才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其實黑燈瞎火的我也沒看見什么,你打也打了,消消氣行不?”劉舒曳好聲好氣的說著,生怕這小祖宗又弄什么幺蛾子。
“所以你今天到底來干嘛?”
聽白為霜的語氣終于正常了些,劉舒曳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瑞王不是來見你師父了嗎?我家殿下讓我來聽墻角?!?p> “你聽墻角不去六層七層,你跑我房間來干什么?”
“我不是說了嗎?差點被發(fā)現(xiàn)就來你這躲躲?!?p> 白為霜也被煩的沒了脾氣,說來也是困極了,“我勸你最好別去,你武功確實不錯,但要是碰上我那幾個師叔完全沒什么勝算,我?guī)煾傅惨娍?,身邊至少有四五個高手圍著,你還是早些回家吧?!?p> 劉舒曳想了想也是,“哎,你就不想知道你師父平時都干些什么嗎?瑞王來找她指定沒什么好事,你就一點也不好奇?”
“我?guī)煾敢姷倪_官顯貴多了去了,要是次次都這么好奇,我還不得忙死?”白為霜給了劉舒曳一個白眼,“你是想從我這兒尋個方便是吧?真是異想天開,我憑什么幫著你一個賊去聽我?guī)煾傅膲牵课铱删婺惆?,看在咱們相識一場,我剛剛沒有揭穿你已經(jīng)夠仁慈了,趕緊滾,別死在戲月樓讓我煩心?!?p> “你這小丫頭,還真禁不起逗,行了,這就走,不打擾您睡覺!”
“趕快滾!”
“吱呀——”
“你他娘的走門???”白為霜看著劉舒曳開門的動作險些沒從床上滾下來,“給我回來!你腦袋被驢踢了嗎?”
“哎呀,這個時候跳窗跟容易被發(fā)現(xiàn)?!闭f著便關(guān)上門跑了出去。
“丫的……”
“靖王殿下?!?p> 劉舒曳剛躍到五樓,一落地就看見一個面容冷艷的女子,左眼至鼻梁處還有一條很顯眼的疤,“你是誰?”
“吾乃戲月樓四衛(wèi)長之一,婉桃,”說著婉桃做了個請的動作,“首座有請。”
劉舒曳笑了笑,“那姑娘帶路吧?!?p> 說著婉桃就將人帶上了七層左邊的那個房間,進門后婉桃便在右邊那堵墻上打開了一道暗門,頓時兩道清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瑞王殿下這是何意?”
“一點小心意,希望婉香姑娘不要拒絕,畢竟本王今日也是來和戲月樓談合作的?!?p> “這是?”看著劉舒曳的模樣,婉桃立刻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兩人便繼續(xù)聽著。
婉香似笑非笑的看著的他,“那我若是不收呢?”
“本王今日是來向婉香姑娘表示誠意的的,禮物若是姑娘不喜歡,本王收回去便是,本王想要的不過是姑娘的一句回復(fù)?!?p> 婉香把弄著劉舒言放在一邊箱子里的金銀珠寶,“這些東西……婉香確實不喜歡,那就勞煩瑞王殿下再捎回去了?!?p> “姑娘這是……”
“殿下既然是來談合作的,您要拿出的可就不能只是這些俗物了,我戲月樓要的,可是些實實在在的好處?!?p> “姑娘既如此說,條件您隨便提,但凡本王能夠做到就決不食言?!?p> “咱們既是合作,口頭承諾這種東西能有什么分量?”婉香隨手將捏在手里的鐲子扔進箱子,“我要的是能看到的好處,若是殿下說什么榮登大寶之后的事,那您和戲月樓也沒什么好聊的了?!?p> “那不知戲月樓想要什么呢?”
“那殿下能給出什么呢?”
“本王能信任姑娘么?”
婉香笑道:“當(dāng)然。”
劉舒言朝廖峰伸出手,廖峰便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這是本王在京中和地方地方所有的人脈,還有部分官員的秘密與把柄?!?p> 婉香接過并不急著看,只是放在了一邊。
“安插進戲月樓的人,昨日本王已經(jīng)撤出了,不知婉香姑娘您可滿意?”
“看來瑞王殿下確實是誠意滿滿啊,那婉香這邊也交個底……戲月樓如今一盤散沙,實力早不復(fù)從前,各人向著各人的主,瑞王殿下可想好,我若開了口,您就沒有回頭路了?!?p> 劉舒言輕笑,“本王身居親王之位,若不拿到那個位子,將來的京都哪里有本王的立足之地?”
“那好,”婉香將瑞王遞來的紙張展開置于桌上,徐徐道來:“戲月樓現(xiàn)在的諜衛(wèi)一部分主張退出京都,安心發(fā)展諜衛(wèi)閣,另一派則想著借助奪嫡之勢重新讓戲月樓等上二十年前的巔峰?!?p> “看樣子,婉香姑娘是后者?”
婉香只笑不答,繼續(xù)說道:“如今的四衛(wèi)長,我手中只有一個,上千諜衛(wèi)我也只能把控四成,想必殿下也知道,戲月樓所有諜衛(wèi)的命在樓主手中,目前樓主未曾表明向著哪一方,但戲月樓如今扎根京都,各方勢力都盯著我們不放,這渾水也是不趟不行了?!?p> “所以,姑娘你選了本王?”
“現(xiàn)在朝中局勢并不明朗,前太子如今的梁王殿下十年前雙腿盡斷,容貌全毀,無緣東宮之位,早無威脅,百官覲言多年,立儲在即,這般看來不過是瑞王殿下您,三殿下,和如今勢頭正盛的靖王殿下,最有機會?!?p> “……”
劉舒曳在墻這頭聽著甚是震驚,半個時辰后,婉香送走劉舒言,婉桃就將劉舒曳帶了過去。
“不知靖王殿下有何感想?”
“那不知婉香姑娘指的是那一方面的呢?”
“嗯……”婉香挑了挑眉看向劉舒曳,“比如,戲月樓中如今的形勢,與瑞王殿下的合作……”
“本王倒是很奇怪,”劉舒曳打斷婉香,“您與皇兄聊了許久,卻未提絲毫事后報酬,不知……”
“借此機會重振戲月樓的門楣勢力罷了,互相利用,談何報酬?”
“拒本王所知,婉香姑娘可不是想讓戲月樓繼續(xù)扎根在京都的人。”
婉香皺了皺眉,“那殿下又是如何得知,婉香不是想重振戲月樓的人呢?”
“呵,”劉舒曳低下頭笑了笑,掩去眼中那一絲慌亂,“難道說,是本王想錯了?”
“殿下可還沒有回答婉香的問題呢?!?p> “姑娘想從本王這里聽到什么呢?奪嫡之心?投誠之意?”
“那便不說這些了,”婉香靠在椅子上,顯出幾分閑適之意,“不知殿下對如今京中的傳聞,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