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云生,祥云降生。
——前序
壇城不大,云生很快就跑進了城主府,找到了在院子里正處理事務(wù)的云戈。三言兩語說明情況,他就要拉著云戈往外沖。
“生兒,我是一城之主,是不可能放棄這座城逃命的?!?p> “父親!修者不能對付凡人,你只要讓城主府那些進入初境的兵士們離開不就沒事了嗎?”
天涯域,曾有悲天憫人的圣人定下規(guī)矩,修者雖可驚擾世人,但不許殺生奴役,否則圣人親自執(zhí)法,毀盡修為,永世不得再踏進修道領(lǐng)域!
云生焦急,時間緊迫,一刻鐘都耽誤不得,要不然白家人追到壇城來,想走都來不及。
“生兒,你不會不知道吧,修者不能殺戮凡人,但世家手下有著凡人作為奴仆,像白家這樣擁有三位‘尊者’的大家族,旗下肯定有著眾多凡人的城池,只要……”
云戈沒有往下說。
云生當(dāng)然懂他父親的意思,但又怎么甘心,壇城只是小城,不可能擋得住大城的進攻。
“壇城人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只要活好你自己不就行了嗎?從小你就這樣,母親離開之后,你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這座城的人有什么好???讓你連兒子都不顧???”
云生吶喊,他瞪大了眼睛,狠狠盯著他父親。
城主府外微風(fēng)吹拂青石板路,卷起路旁草坪的一根小草飄渺飛舞,很像是少年小時候獨自一人在上面奔跑嬉鬧。
云戈聽著這話詫異地看著他,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兒子,云生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埋下頭,“對不起!”
“你只是壓抑太久了?!痹聘昱呐脑粕绨?,這是很多父親安慰孩子時常用的招牌動作。
……
“人如果沒有家,那就失去了回去的地方,只能漫無目的地流浪,最后孤獨死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里?!?p> “很多個家匯集在一起,這就是一城!我是一城之主,是這很多個家的‘家長’,自己的孩子招來了麻煩,家長怎么可能丟下家獨自逃跑呢?”
云戈說話并不義正言辭,但卻讓人感覺他并沒有在說笑,他是很認(rèn)真地在說這種話。
“嘁!”云生緊緊咬牙,他想不出還能用什么詞來反駁他父親,天涯海閣擴張的時候就是這樣。
“倔老頭!好了傷疤忘了痛!我讓衛(wèi)師兄先離開?!痹粕萋曊f。
“你也離開吧,白家人來了我來解決?!?p> 云生頓了頓腳步,頭也沒回,快步走出門外。
“唉!”云戈看著云生的背影,長嘆一聲,但卻有欣慰地笑了。
“長大了啊?!?p> ……
壇城西街,大街上雖然只有那三人的身影,但卻有很多人遠(yuǎn)遠(yuǎn)或是偷偷注視著他們。
“長歲,發(fā)生了什么?”琉母驚訝地看著柳長歲。
柳長歲站在沐雯雯和墨刄中間,正對著墨刄的臉。
沐雯雯摸了摸她的右眼,那只淡紫色的右眼里好像帶了一絲緋紅,那好像是她“照瞳”最開始的顏色。
長發(fā)及腰、身姿窈窕的沐雯雯本該是這條街一道眾人關(guān)注的重點,但眾人的目光卻被漂浮在半空中的墨刄吸引過去,就連琉母也不例外。
……
飛翔,好像是每一個人類都會渴望的事,這好比是深種在血液里的死亡詛咒,每一個人都不能逃過做這樣的夢,夢見自己會飛,琉母也不例外。
她羨慕地看著墨刄,而后疑惑地望向柳長歲。
“呀呀!”柳長歲咿呀咿呀,像個奶聲奶氣的孩子。
“你的朋友?琉母勉強認(rèn)出柳長歲表達的意思。
實際上,琉母對柳長歲并不了解,琉生只是告訴她柳長歲要在家里住一段時間,她只知道柳長歲叫柳長歲,是城門樓下的一個乞丐,別的一概不知。
柳長歲的朋友?他的朋友是這樣的嗎?
那個少女,她精致容顏就像是被某名畫家刻意繪出來的一樣,不像是凡人該有的容貌。那個少年,氣宇不凡,眉宇間雖殘有稚氣,但也是一位氣宇軒昂的少年,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會飛,難道他是修者?
琉母招呼他們進了餃子館,在外面被別人像看猴一樣看著總是不好。
進了餃子館,琉母卻仍感覺有異樣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傳來,舊木小樓難免會有許多破洞透風(fēng)的漏洞。
四人圍坐在餃子館里的木桌上,隨便聊著。
聊天不僅能交換信息,還能解除某些誤會。墨刄和沐雯雯看著柳長歲的眼神從好奇到疑惑,再從疑惑到恍然大悟,最后眼里都添了一絲憐憫,他真的是個聾啞人嗎?
……
“呀!陳長生那個家伙呢?這么大事怎么不見他出來?”琉母忽然想起某些重要的事,臉色疑惑。
柳長歲在心里替陳長生默哀,作死的男人。
“嗝!”但世界有的時候就是這么奇妙,說陳長生,陳長生到。
餃子館門檻上,陳長生打著酒嗝,微微搖晃著身體像魚一樣滑進了餃子館,坐在了旁邊的板凳上。
“叫我干嘛?”
陳長生略帶橫樣且略帶挑釁,柳長歲默默捂住了眼,不作死就不會死!
果不其然,琉母的獅子吼震懾了許多人,偷看餃子館的異樣目光瞬間消散,沐雯雯和墨刄捂著耳朵,驚恐地看著琉母,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隱世高人?
獅子吼叫醒了那個喝了酒就膨脹的男人,陳長生臉色訕訕,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最后,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喊:“老婆,下次不敢啦!”
陳長生聲音之大堪比獅子吼,可見其忠誠。
“哈哈!哈哈!哈……”笑聲戛然而止,餃子館里鴉雀無聲,眾人眼神怪異地盯著捧腹發(fā)笑的柳長歲。
柳長歲發(fā)覺他好像做錯了什么,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眾人灼灼目光聚集在他臉上,又懷疑地看了看他的耳朵,柳長歲臉色訕訕,像極了剛才的陳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