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躺在床上,打量著時期租的房子,有一個書架,一個寫字桌,一張床,簡約大方。
時期有些手足無措,他第一次帶女孩來,生怕哪里惹她不適應(yīng)。
“你對面住的是誰?”白燃摳著手指低頭問著。
時期有些郁悶隨即皺眉道:“寧澤楷?!?p> 白燃驚得從床上起來:“他住在這!”
時期看著白燃臉上欣喜的表情,垂眸道:“他有女朋友,你想都別想了!”
白燃有些泄氣,隨即走出去,走到寧澤楷的屋子外敲門,院子里的梅花開了。
寧澤楷打開門,看到眼前身襲黑色羽絨服眉眼深邃的女子:“姑娘,有事?”
白燃看著眼前男子,一襲西裝褲打著領(lǐng)帶,留著一點(diǎn)小胡須:“你……你記得我嗎?”
寧澤楷眼里暗了暗:“你認(rèn)錯人了!”
白燃一步跨進(jìn)門,看見床上一個女人,長發(fā)披肩,裸著肩膀,眉眼間盡是春色。
寧澤楷吼道:“姑娘,請你……出去!”
時期走過來一把將白燃扯出去圈在肩膀里:“澤楷,燃燃是我女朋友,不好意思,打擾了?!?p> 寧澤楷看了一眼時期:“將你女人管好,別像一個瘋子似的亂闖別人住處?!?p> 時期聞言松開白燃,一拳打向?qū)帩煽骸伴]上你的狗嘴,罵誰瘋子!”
寧澤楷不敢置信地看向時期,隨即一拳打向時期。
白燃嚇得退了兩步:“停,你倆別打了?!?p> 床上那女人裹了一件毯子,長發(fā)披肩,走了出來:“澤楷,住手!”
寧澤楷看著那女人一眼,隨即停了下來。
時期受傷了,眼角嘴角全是淤青。
白燃看著寧澤楷眉眼里的厭惡,眉眼垂了垂:“時期,跟我回白家吧!”
時期看著白燃眼底的黯淡,沒有言語,默默的倒了杯水遞給白燃。
白燃拾起包:“你不回去,我先回去了?!?p> 時期沒有吭聲,看著白燃出了院子,背影埋沒在雪地里。
寧澤楷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床上那個女人是誰呢子?他的初戀,于文。
他們初二認(rèn)識,那個時候,寧澤楷十四歲,壓根不知道情為何物。
那個時候,于文,典型的壞學(xué)生,抽煙喝酒打架樣樣不差,但她有一個精致的面孔,是班上的男孩們的夢中情人,寧澤楷除外。
寧澤楷那個時候體重一百八十斤,又胖又高,每天肉不離手。
在一個夜黑風(fēng)高夜,寧澤楷被兩個混混堵在了巷子里。
“小子,你這么壯,家里得花大把錢養(yǎng)你??!”李合摸著絡(luò)腮胡子說著。
“少和他費(fèi)話,交保護(hù)費(fèi)200,不然閹了你?!蓖跹箅p手環(huán)胸說著。
寧澤楷是一個乖乖牌學(xué)生,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我……沒沒錢,求你們放我……走?!?p> 李合頓時怒了,直接扇了寧澤楷一巴掌。
寧澤楷嚇得直接哇哇大哭起來。
于文恰好在巷口抽煙,看見那一幕幕,不準(zhǔn)備多管閑事,可是見一個一米七大胖子哭成這樣,實(shí)在有些丟人,扔下煙頭出口:“哭什么,不就是200嗎?給,李合你給我滾蛋!”
夜風(fēng)中,女孩一襲黑色吊帶裙,長發(fā)隨風(fēng)飛舞,手里拿著兩張毛爺爺,面孔里盡是看破世事的不屑。
李合回頭看了一眼,嚇了一跳,這姑奶奶怎么在這,不好惹呀:“于文,對對不起,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rèn)識一家人,我們是在和這個胖娃娃敘敘舊?!?p> 于文冷哼吼道:“嗯,我知道了,走!”
李合王洋悻悻地悄悄溜走了。
寧澤楷看著這個姑娘,有些眼熟,好像叫于文,不就是班上那個惡名昭著的于文,嚇了一跳,可是她救了他。
于文又點(diǎn)了一根煙抽著:“看什么看,沒見過女孩抽煙!”
寧澤楷嚇得直縮脖子:“不……不是,你抽煙的樣子很……很好看。”
于文看著眼前胖乎乎的大男孩:“好看,我知道,兄臺,你能把你這一身大腚子肉先減了嗎,看著實(shí)在憂傷!”
寧澤楷直點(diǎn)頭。
于文扔掉煙頭,用高跟鞋踩著:“以后走道報于文兩字,這塊地沒人敢惹你。”
寧澤楷看著女孩瘦削的背影,突然蹲在地上哭起來。
于文沒有走遠(yuǎn),聽著哭聲冷笑:“沒出息!”
學(xué)校里,期中考試,寧澤楷是全班第一名,于文是班上倒數(shù)第一名。
兩人成了同桌。
上課時,寧澤楷聽課,于文發(fā)呆,上自習(xí),寧澤楷寫作業(yè),于文睡覺。
寧澤楷小心翼翼觀察了于文一周,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子內(nèi)心其實(shí)很空洞。
天臺上,于文站在樓上,看著底下蕓蕓眾生,她要跳樓了,父母吵架自殺,剩她一個沉浮在這個世界里有什么意思,全是黑色,真他媽艸蛋。
寧澤楷發(fā)現(xiàn)今天的于文有一絲絲不對勁,一天都不在狀態(tài),還有報紙上那場轟動一時的于家自殺案,不一一刺激他的神經(jīng)。
看著她站在天臺上,一襲白裙,展翅欲飛。
寧澤楷站在樓下大喊道:“傻瓜,跳下來,你就解脫了!”
地下學(xué)生老師紛紛看向?qū)帩煽?p> 寧澤楷舉起個大拇指:“于文,我希望你好好的,你是一個好人!”
于文怒道:“滾,小胖,我跳樓你也要湊熱鬧!”
寧澤楷有些抓不到頭腦大聲喊道:“我喜歡你……于文!”
于文聞言哭了。
寧澤楷悄悄爬上了頂樓,看見于文那襲孤單的背影,他不清楚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如此痛苦,非要了卻殘生。
于文聽見身后動靜,回頭看見寧澤楷那胖胖的臉蛋,莫名其妙的笑了:“我就是一個瘋子,昏昏噩噩活在這個世上,無父無母,我什么都失去了!”
寧澤楷聽著,看著于文哭:“在你死去前,我想說謝謝你,那天救我。”
于文聞言一愣:“連你也要我去死嗎?”
寧澤楷愣了一下:“不是我,是你自己,我只是想說給你聽?!?p> 于文笑了:“我的人生好像一場狗血劇,原以為擁有所有,后來露洞百出千瘡百孔,我抽煙喝酒打架,我只是想讓這個世界更深刻一點(diǎn),離我近一點(diǎn)?!?p> 寧澤楷走過去摟住于文的腰:“那你能回去嗎?我陪你?!?p> 于文哭著笑著點(diǎn)頭。
兩人下了樓,從那以后,寧澤楷跑步禁食,瘋狂減肥,只為于文口中那個“胖子”。
初三時,于文輟學(xué)了,去酒吧駐唱。
寧澤楷依舊瘋狂減肥,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