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隱瞞病情
下午辛長亭蘇醒過來,見床邊都沒有人,心里一陣失落,他掙扎著坐了起來,點滴還在一滴一滴的流淌著,他望著還剩半瓶的輸液瓶,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像水一樣一點一點的流逝著,仿佛一眼望到了盡頭。
景音弦進來見他醒了過來,臉上是不可掩飾的欣喜。
“想要吃點什么?”
“我想吃你?!?p> “有沒有正經(jīng)了?自己都病成這樣了,嘴巴還這么貧?!?p> “你不會知道了吧?”
“知道?!?p> 辛長亭的神色立馬緊張起來:“深歌知道嗎?”
“不知道。”
“那就好?!毙灵L亭抿了抿苦澀的嘴:“深歌在干嘛呢?!?p> “我怎么會不了解你那一點小心思,她守著喬恩情?!本耙粝冶砬槟?,“你爸媽在趕來的路上?!?p> “你多久告訴我爸媽的?!?p> “就剛才。”
“我不想回去。”
“你回去給我好好治病,聽見沒有?!?p> “萬一死在手術臺上,怎么辦?這樣就永遠見不到你們了。”
“你信不信我抽你嘴巴子,現(xiàn)在醫(yī)學這么發(fā)達,你這區(qū)區(qū)小病,不成問題?!本耙粝覙O力安慰辛長亭,更是在心里極力安慰自己。
“要是我運氣不好,指不定就……掛了……”
“辛長亭,你必須給我活著,以前說好要一起去冰島看極光,你可不能失約了啊?!闭f著眼里就有了淚光。
辛長亭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好啊,那我回頭燒香拜佛去,祈求上蒼讓我多活一些時日。”
“靠自己。”
兩個大男人憋著淚,煽情到想要痛哭流涕。
辛長亭委屈巴巴的摸著肚子:“我餓了,你去給我買飯。”
“好。”
在景音弦轉身的那一刻,辛長亭眨了一下眼睛,眼淚不受控制的流淌在蒼白虛弱的臉上,他趕緊擦掉眼淚,努力偽裝好自己嘻嘻哈哈的樣子。
景音弦走出門,眼里的淚掙扎的流了出來,掛在眼角,像一顆凝結時光的琥珀。
深歌正好出了病房門要去看辛長亭,便撞見滿臉哀傷流淚的景音弦。
“怎么了?”
景音弦回過神,趕緊擦掉眼淚:“沒事,就是最近沒有休息,眼睛總是酸澀到想流淚?!?p> “這么嚴重啊,我去給你開點眼藥水滴一滴?!?p> “沒事,不用,我正要去給辛長亭買飯。”
“他醒了?”
“嗯嗯,快去看他吧?!?p> “嗯嗯……”
深歌直徑走進病房,看見辛長亭靜靜地躺坐著,眼神哀傷的看著窗外的一顆大榕樹,切割而下的破碎陽光,投影到他蒼白虛弱的臉蛋,看上去更加的了無生氣,仿佛就要隨光消失了。
“你可算醒了?!?p> “你可算來看我了?!毙灵L亭又恢復了笑容,仿佛一點事兒都沒有。
深歌眼睛上下看著他,眸子里都是擔心:“你還好嘛?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啊?!?p> “沒有,身體好著呢?!?p> “聽音弦說,你就是簡單的暈倒,沒有大礙,我總覺得沒有這么簡單。”
“他說的沒錯啊,因為在部隊嘛,經(jīng)常日曬雨淋的,腦子受涼,就容易暈,沒什么事兒,注意休息就行?!?p> 深歌蹙起眉,有些懷疑:“真的是這樣?”
“不然是怎樣咧。”辛長亭一臉笑嘻嘻,“等下就可以出院了?!?p> “沒事就好,我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p> “原來你這么擔心我啊?!?p> “廢話,十幾年的友情,怎么可能不擔心嘛?!?p> “那我們做一輩子的兄弟好不好?!?p> “好啊?!?p> 深歌喜歡跟辛長亭稱兄道弟,她覺得這樣,才是真正的友情。
“那你可不許反悔?!?p> “你以為小孩子過家家呢?!?p> “那以前的事兒就別介意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p> 他不想失去她,唯有騙她,她才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
深歌心中大喜:“誰?。俊?p> 辛長亭裝作嬌羞的樣子:“你不認識啦?!?p> “哇,是誰入了你的法眼。”深歌激動的抓住被子。
“就是……就是……我媽朋友家的女兒,人長得可好看了?!?p> “顏值控?!?p> “關鍵她身材巨棒,而且還很優(yōu)秀,她對我也蠻有意思的?!?p> “這就是兩情相悅啊,真好?!?p> “確實好,嘻嘻……”辛長亭笑得晃眼,仿佛晃動了云天光影,為他打上一層好看的光,“而且,我和她已經(jīng)有婚約了。再不久就要結婚了?!?p> 辛長亭看見她如釋重負的笑,心里難受得像刀割,但他努力偽裝著,不讓她看出一點端倪,就算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了人世,他也不要深歌背負關于自己任何的負擔,他要她毫無負擔的活著,快樂的活著。
“真的嗎?你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啊?!鄙罡璐篌@,先是不可思議,然后臉上很是激動與高興:“你居然這么快就要結婚了。”
“對啊,而且我爸也希望我早點成家,他想抱孫子啦。”
“這么說,你很快就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啦。”深歌雙手合十放在下顎,“那我祝福你,祝福我兄弟辛長亭一輩子幸??鞓?,婚姻美滿,兒孫滿堂。然后我就是你孩子的干媽?!?p> “那我就提前收下了,等我結婚那天,我給你發(fā)喜帖,你一定要來哦。”
“這是肯定啊,我一定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鄙罡栊Φ煤苁情_心。
“那你看在我要結婚的份上,可不可以履行以前我們三個許下的約定?!?p> “是一起去冰島看極光嗎?”
“是啊,我一直想去實現(xiàn)年少的夢想嘛,而且是我們三個人的夢想誒。”
“好?!鄙罡铔]有一絲懷疑的同意了。
“那我定好時間以后,你倆不管有什么事兒,都必須給我來?!?p> “好?!?p> “那一言為定?!毙灵L亭舉起自己的小拇指,“拉鉤。”
“你幼不幼稚?!鄙罡栲托χ安灰病!?p> “要,趕緊,不然不仗義啊。”
“行行?!鄙罡枧e起自己的小拇指與他拉鉤,只聽辛長亭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你真的很智障誒,一百年再去看極光嗎?”
“這叫儀式,儀式感你懂不懂啊你?!?p> “好好,我不爭了,我爭不過你,我認輸?!?p> 深歌好笑的看著他,他好久沒有看見她發(fā)自內心的笑容了,心里又是難過又是開心。
如果可以的話,他多想時光倒流,回到他與深歌一起上學的時光,但是時光不饒過任何一個人,他只有在記憶中將畫面定格,然后在夢中繼續(xù)自己的幻想。
與她在一起才叫時光,其他只是無聊的日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