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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學院求生記

  1.

  車很快就停了。

  紅毛押著這些幽魂下了車,排成一排向前走去。

  猩紅的月光下,眼前的建筑格外醒目。

  “s市人民醫(yī)院?!?p>  醫(yī)院有應對停電的獨立供電設施,在紅月大規(guī)模的電網(wǎng)癱瘓中依然燈火通明。

  不過眼前的醫(yī)院顯然有些詭異。

  到處都是鐵絲網(wǎng)和陷坑,遠處甚至還有幾個十字架,上面綁著燒焦的尸體。

  飛濺的血跡在地上一道一道,似乎有不少魔物被吸引前來,在此地遭受重創(chuàng)。

  看起來如同某種恐怖游戲中的場景。

  這一切,不用問,肯定是偷獵者干的好事。

  估計是為了吸引魔物前來,硬是把游魂當做了餌料。

  跟鹿青絮最開始做的一模一樣。

  紅毛和藍毛押著貝雨白一行人走近醫(yī)院大廳,正撞見荒唐的一幕。

  幾個游魂腿上拴著腳鏈,尖叫著四下逃竄,而一個蒙著眼睛的瘦子正手中拿著皮鞭,如同奴隸主一般抽打他們。

  “來來來,跑,快跑!。”

  貝雨白一看,瞬間氣得脖頸上血管跳動。

  其中一個女孩,正是剛才救過自己一命的小離。

  看來自己雖然讓她縮在超市里不出來,但還是沒能逃過魔掌。

  紅毛藍毛皺著眉喝止了瘦子。

  “山貓,別鬧了!”

  被稱作山貓的男人臉上一僵,摘下了眼罩。

  這家伙有一雙外凸的眼睛和寬大的鼻梁,恰似一頭丑陋的山貓。脖子上戴著金鏈子,脖頸上的刺青占據(jù)了半邊臉,看起來一副小混混的模樣。

  “喲,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山貓訕訕地拉動鎖鏈,幾個游魂尖叫著被拽了回去,“牡鹿找到啦?她沒事吧?”

  一旁的鹿青絮縮在人群之后冷著臉一聲不吭,似乎不想搭理這個家伙。

  “沒事,魔物的血收集得怎么樣了?”

  “罐子裝滿了一半,足夠好戲開場了?!鄙截埓曛?,滿臉嬉笑,“我偵查完了,這次紅月進來的獵魔人小隊,正在城市西邊被咱們設下的陷阱困住了,和魔物糾纏……估計還有兩個小時才能趕到這邊?!?p>  藍毛小丑發(fā)出一陣尖細的笑聲。

  “等他們掃蕩醫(yī)院的時候,就會遇到咱們給他們的禮物……咱們趕緊動手,把這些游魂弄到煉金陣里去。”

  山貓收斂起了笑,押著所有人向醫(yī)院的樓頂走去。

  小離怔怔地看了一眼貝雨白,又看看旁邊的鹿青絮,眼圈有些發(fā)紅,想要說什么,旁邊的山貓卻舉起了槍,她只得低下了頭。

  貝雨白意味深長地看著鹿青絮。

  鹿青絮冷著臉沒有說話,只是扭過了頭,眼神有些灰暗。似乎在沉思著什么,不愿意與他們兩個對視。

  她是指望不上了。

  貝雨白很清楚這一點。于是只能乖乖地跟著其他俘虜,沿著樓梯向上走去。

  5.

  山貓推開門,罵罵咧咧地把所有人趕到了樓頂?shù)奶炫_。

  醫(yī)院的樓頂上風很大,嗚嗚地嘯響著。紅色的月光下,有兩個巨大的圓柱形鋼制儲水罐。

  此刻儲水罐的周圍依照不同方位,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雜物,有魚和山羊的肝臟,還有一些硫磺,鉛和其他玩意。

  貝雨白畢竟是從獵魔人訓練營畢業(yè)的,一看擺放方法和功能,大體就明白了這五芒星,是個地中海式的送葬陣。

  這個陣最早發(fā)源于上埃及地區(qū),用作埃及法老的陵墓祭祀。

  它作用很簡單,就是折磨陪葬奴隸,讓他們產(chǎn)生怨念,從而扭曲成強大的怨靈,守衛(wèi)法老的墳墓。

  同一時期,古巴比倫流行的是六芒星,而在東方流行的是八角法陣,思路和功能大體相同,只是簡化程度不同。

  不過東方用這種陣主要是集中于夏商周先秦時期,再往后因為東方煉丹術和自然教義的崛起,覺得這種東西有違天道,便逐漸停用,漸漸和西方的地中海體系走上了不一樣的思路。

  這個法陣的關鍵要點在于,祭祀大量的生靈,才能煉制出一個怨靈。

  貝雨白在獵魔人訓練營的時候,還曾經(jīng)靈光一現(xiàn),針對這個課題的古文獻寫過一篇論文課題:

  《獻祭一窩螞蟻,能否練成永生不滅的螞蟻木乃伊》

  教官的評語非常簡潔:

  “這個想法和你上一級的學長大同小異。就因為學校里有你們這種傻B,才害的我們今年花了三個億搬到了新校區(qū)?!?p>  6.

  不過眼下這個法陣,復雜的卻要超出了貝雨白的想象。

  似乎里面除了純粹的獻祭法陣外,各個地方還有古怪復雜的變形,不過其中的關節(jié),貝雨白一時間總是捉摸不透。

  可是還沒等他多想,山貓已經(jīng)走了上去擰開儲水罐的蓋子,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頓時嗆得所有人一陣作嘔。

  “排好隊,一個個跳進去!”山貓拿著匕首驅(qū)趕著哭喊的人群。

  貝雨白明白了他的盤算,心中一陣發(fā)涼。

  他要把這些幽魂,弄成法陣,進而“制作”出一個強大的魔物。

  等到獵魔人趕過來清繳醫(yī)院的時候,這個罐子里就會爬出來一個不得了的“驚喜”。

  可是眼下自己被綁,山貓手里又拿著匕首,無奈之下貝雨白只得慢慢走近,低頭看著下面罐子里的場景。

  污血之中,一堆人相互哭喊推搡著,在污血中打滾,如同地獄一般。

  冷風吹過額頭,貝雨白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眼下的場景讓他想到了小說里面“蟲蠱”的傳說,把一群蟲子關在一起,最后活下來的那只就會成為劇毒無比的“蠱”。

  而這個法陣也是如此。

  如果進去了,毫無疑問會被激發(fā)體內(nèi)的魔物能力,成為毒蟲中的毒蟲,魔物中的魔物。

  貝雨白可不想成為蟲蠱。

  此刻他腦子轉(zhuǎn)的飛快,眼看還有三步走向罐子了,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死中求生的念頭!

  自己可以詐稱,是偷獵者組織打入獵魔人的間諜!

  沒錯!如此一來自己為什么脫離獵魔人組織單獨行動,以及挺身而出救鹿青絮的事情都能夠說的通了!

  接下來只要想辦法找鹿青絮作證,今天就能夠躲過這必死的屠宰場!

  于是他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頭來,沖著山貓微微一笑。

  那是抗戰(zhàn)劇中,地下組織成員胸有成竹的微笑。

  “山貓,你知道我是誰么?”

  “知道,你是倒霉蛋二號,”山貓?zhí)椭滹w起一腳,“走你!”

  哎呦!

  貝雨白跌入了血罐。

  這年頭,連背叛革命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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