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遠遠的傳來了高低起伏的呼喝之聲,中間夾雜著兵刃相交的叮當聲。
阮林風施展輕身功夫飛的朝著前方掠去,不時的回身格擋著飛來的暗器。
他的身后十幾人不停的叫罵著追逐著他,腳下卻追的愈發(fā)緊。
阮林風成功殺掉苗巖松,卻因為耽擱了些許時候,被竹刀派門下弟子發(fā)覺。
師父被殺,他們自然不肯善罷甘休,若是如此被人遁走,竹刀派也可以在江湖上消失了。
阮林風雖然將竹刀派眾人甩在后面,但那些人卻也一直沒有被落的更遠,一直保持著二十余丈距離,暗器更是不停朝著阮林風射來。
適才硬生生的抵住苗巖松的一擊,雖說服用了丹藥強行壓住了翻騰的血氣,但內(nèi)傷仍是存在。
阮林風又狂奔了一里,漸漸感到體內(nèi)氣息有些亂竄,腳下的步子也沉重了起來。
竹刀派弟子們在后面眼見得他身形有些慢了,頓時精神大振,紛紛叫嚷道:“他受傷啦,大伙兒一并向前,剁了他!”
阮林風頭也不回的朝著身后甩出幾枚飛鏢,隨即便聽得身后傳來幾聲悶哼,竹刀派弟子追擊的步伐卻也為之一滯。
阮林風腳下暗暗發(fā)力,再次將雙方的距離拉開了一些,但體內(nèi)翻騰的氣血令他的呼吸更加粗重了起來。
兩個亮點遠遠的迎著阮林風的方向飛快的靠近,片刻之后阮林風便聽見一聲期盼許久的聲音:“師弟莫急,我等為你斷后!”
原來是羅成玉和白瑞安前來接應,三人擦肩而過,羅白二人朝著阮林風身后的眾人徑直沖去。
阮林風頭也不回的繼續(xù)飛奔,只是速度降了下來,腳步也不再雜亂了。
竹刀派眾人見有人迎面襲來,忙舉兵刃迎敵。
羅成玉二人欲速戰(zhàn)速決,當下不與眾人糾纏,迎著追在最前面的人面部就是一掌。
那人剛想舉刀揮砍,猛然覺得面上一痛,緊接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登時便斃命。
羅成玉一掌將這人擊斃,手上不收力,“咔嚓”一聲脆響,那人的脖頸在羅成玉的掌力之下竟硬生生的斷開!
不待其余眾人反應過來,羅成玉將這人的頭顱一拋,朝著白瑞安的方向扔去。
白瑞安明白羅成玉的意思,不去接那頭顱,運勁朝著頭顱一拍,旋即向后遠遠的躍開。
竹刀派眾人見又折損一人,正怒火沖天,突然看見那頭顱在空中懸停著,更以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不停的滴溜溜的旋轉,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時候,那頭顱“砰”的一聲爆裂開來!
滿天血霧濺了竹刀派眾人一身,所有人一下子就驚呆在原地。
究竟是多么強大的內(nèi)力,才能一掌之力拿捏的如此精準,將頭顱爆開的時機把控的這么好?
竹刀派不是吃齋念佛的善男信女,對于殺個把人本不放在心上,只是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會這么殘暴的一顆頭顱拍的粉碎。
羅成玉見竹刀派眾人不再追趕,當下也立住身形,朗聲道:“某受人所托,只為苗巖松一人而來,現(xiàn)下已然達成所愿,無意再傷及他人,若爾等執(zhí)意糾纏不休,休怪我二人無情!”
他這一聲用上了極強的內(nèi)力催發(fā)的“金剛音”,竹刀派眾人只覺腦中嗡嗡回響,手中兵刃險些拿不穩(wěn),更有幾個功力稍弱的女弟子一跤便跌坐在地上。
竹刀派的弟子們剛目睹了這二人極其強悍的功夫,和兇殘的手段,此時羅成玉又以內(nèi)力示威,內(nèi)心的防線頓時崩潰,也顧不上大仇,紛紛轉身逃去,恐怕跑的慢了便丟了小命。
羅成玉和白瑞安見眾人遁走的身影,頓覺胸中快意,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阮林風一直又奔了一炷香的功夫,身后羅白二人趕了上來,阮林風將手中的包袱朝著羅成玉丟去,道:“這便是了!”
羅成玉伸手接住,看也不看便背到身后,道:“恭喜!”
白瑞安在一旁道:“敢于單槍匹馬硬挑了竹刀派掌門,風師弟也是個狠人!”
阮林風微微一笑道:“多謝二位師兄前來接應,否則小弟這條命怕是要丟在這荒郊野地了?!?p> 話音一落,阮林風雙眼一翻便噗通的栽倒在地上。
羅成玉連忙上前查看,只見阮林風雙目緊閉,面如金紙,口鼻中氣若游絲,只有出氣沒有了進氣。
再去摸他的手脈,只覺他的手臂堅硬冰涼,脈絡也是時斷時續(xù)的微微跳動。
白瑞安在一旁觀看,發(fā)覺他的胸口鼓鼓的漲得很高,忙伸手將阮林風胸前的衣物扯開,只見他的胸膛似乎要撐開一般,皮膚內(nèi)若隱若現(xiàn)的游走著道道細微的黑色絲線。
二人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擔憂,想是阮林風在與苗巖松交手時被挫傷,強撐這一口氣等到接應,此時終于挺不住了。
羅成玉面色變得非常難看,他伸手便將阮林風抄在肩上,負著他飛一般的朝著一座古廟奔去。
古廟內(nèi),謙一笑正在打坐,耳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他心中一凜,怎么只有兩個人的腳步?
還未來得及出門查看,廟門“砰”的被撞開了。
謙一笑心中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羅成玉扛著阮林風便大步來到了謙一笑的面前。
白瑞安緊緊的跟在后面,右手緊緊的握著阮林風的手,原來是一直在將自己的內(nèi)力不斷的渡給阮林風,即便如此,阮林風的氣息仍是持續(xù)的減弱。
不待二人開口,謙一笑便將阮林風接過,輕輕的放在了廟中的桌案上。
他緊緊皺著眉看著阮林風,問道:“所受何傷?”
羅成玉不無擔憂的說道:“風師弟沒說,我二人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只是他突然倒地,看上去情況頗為嚴重。”
謙一笑一面將真氣通過阮林風的天門穴傳入他的體內(nèi),一面傾聽羅白二人敘述前后經(jīng)過。
待二人講完,謙一笑又細細查看了阮林風的傷勢,見胸前的黑線卻是越來越密了。
他喟然嘆道:“風兒此次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