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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其凰

第四十三章 夜出

灼灼其凰 榴月青璃 2242 2019-07-11 23:00:00

  望著那幽光,我著了魔一般,伸手隔著面具,輕輕撫上他的眼。

  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面具,才猛然驚醒,回過神來。

  自己也不知自己剛剛是怎么魔障了。

  只得低聲尬笑,掩飾道:“那個,我都準(zhǔn)備好了,夜鳶我們這就出宮去吧!”

  又踮了腳尖,夠著他的耳朵輕道:“殿外不出意外,應(yīng)該有我父皇的眼線,你小心著些,不要驚動了他們,悄悄繞過去就好了?!?p>  既然夜鳶能隨著宵寒神不知鬼不覺的進(jìn)到我這丹凰宮里來,那自然也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得這丹凰宮去。

  夜鳶伸手?jǐn)堖^我的腰,把我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裹在了他的斗篷里。

  破天荒的對我低啞道:“閉眼,在我解開斗篷之前,切不可睜眼?!?p>  我數(shù)了數(shù),竟一口氣說了十五個字!

  看來如果我睜眼的話,后果絕對很嚴(yán)重!

  我在斗篷里,閉著眼“嗯”了一聲。

  被夜鳶攬著,騰空而起。

  我緊閉著眼,鼻端縈繞著夜鳶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只能聽到耳邊呼嘯的風(fēng)聲。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腳觸到地面。

  夜鳶輕輕松開手,撤了覆在我身上的斗篷,外間嘈雜喧鬧伴著幾聲喘息,一下子涌進(jìn)了我的耳朵。

  我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面前珠簾紅帳之中,隱隱約約正專心致志被翻紅浪的一對交頸鴛鴦!

  我驚愕之下,感覺整個人都熟透了。

  抬手掩了雙目,趁還沒被床上之人發(fā)覺,轉(zhuǎn)身拉了夜鳶就走。

  拉了拉,沒拉動!

  又用力拉了拉,仍舊沒拉動!

  我顧不得捂眼睛,正要兩只手一起去拉夜鳶。

  夜鳶卻從我手中抽了手,突然隱了身形。

  我正詫異,就聽身后紅帳之內(nèi),腳步輕響,緊接著一陣珠串脆響,一男子的聲音,輕佻道:“喲!兄臺,您這來都來了!看也看了!不給些銀兩補(bǔ)償,就想偷偷溜走?。∈裁磿r候這玉女閣頭牌紅姬的香閨,也成了別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看霸王戲的地方啦!”

  我渾身僵住,只覺得整個人被蒸熟,又被扔進(jìn)煉丹爐,爐火一重又一重,就要把我煉的化成飛灰!

  我雙手捂著臉,緩緩轉(zhuǎn)過身去,從指縫之間小心翼翼的望去。

  一身朱紅錦衣,唇紅齒白,眸若繁星的少年郎君,約莫十七八歲,衣襟微散,媚態(tài)橫生的一手撩著嫣紅珠簾,身后的紅帳薄紗垂地,隱隱約約中,帳中美人慵懶著衣,一室旖旎春光!

  我慢慢合攏指縫,深吸了口氣,語氣復(fù)雜道了聲:“朗······朗月哥哥好!凰兒不是······”

  我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飛撲而來的朗月給抱在了懷里。

  “你這個臭丫頭,前些日子定好了出宮,又遇險不知生死!害得我和清風(fēng)四處尋你,又不敢尋得太遠(yuǎn),怕錯過你在京中的消息!前日你即已安然回宮,怎地不托人傳信出宮給我和清風(fēng)。害的清風(fēng)和我都快擔(dān)心死了!”朗月緊緊的抱著我,字字埋怨的控訴道。

  我覺得心口堵得喘不過氣,哽咽道:“我也想傳信出宮來著,可是夏末和冬初都死了,我在宮中失了左膀右臂。旁人我又信不過······”

  朗月聽聞夏末和冬初都死了,把我抱得更緊,心疼道:“當(dāng)年祖父和阿爹,都勸姑姑,一入宮門深似海!不要為了一時的心動,毀了自己的一生。姑姑不僅不聽勸,還為了那人與祖父阿爹義絕,頂了他人名姓,進(jìn)宮為妃。害得自己,也害得小七慘死,更害得你小小年紀(jì),就要在那吃人的宮中掙扎求生?!?p>  果然,朗月式碎碎念,又來了!

  我從小到大,每次見到朗月,無論何種情境,都要被他這么聲淚俱下的說上一遍。

  我用力掙脫出他的懷抱,企圖轉(zhuǎn)換話題,道:“清風(fēng)哥哥,現(xiàn)在在哪?我這次出來是想拜托你們,幫我采買些東西。我好帶進(jìn)宮去,三日后我就要用到。如果沒有按時弄好,我估計活不過中元節(jié)······”

  朗月依依不舍的松開我,道:“可有采買的單子?”

  我松了口氣,趕忙拿出重新謄寫過的采買明細(xì),遞了過去。

  就聽朗月回首朝著紅帳道:“清風(fēng),你還不出來,見不到凰兒,急的恨不得能把皇宮拆了!如今,凰兒來了,你到拿起喬來,扮花娘扮上癮啦?”

  紅帳掀開,珠簾脆響,從紅帳之中行出一個和朗月服飾面貌一模一樣的男子來。

  唯一不同之處,就在于,較之朗月,清風(fēng)眼角處多了一顆朱紅色的淚痣。

  朗月收好單子,理好衣襟,朝著清風(fēng)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又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我的鼻子,一如幼時母妃每次帶我出宮祈福,實(shí)際是秘密回京城上官宅邸省親,見到我時一般的寵溺。

  道了聲:“凰兒,在此間稍坐,我去準(zhǔn)備齊全,立刻給你送來。”出了房門,連夜準(zhǔn)備我所需的物品去了。

  上官家在京城產(chǎn)業(yè)眾多,這些綿紙,硝石硫磺之類的,自是不在話下。

  我目送朗月出了房門,才記起房間里還有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清風(fēng)哥哥。

  忙轉(zhuǎn)頭望去,就見清風(fēng)已經(jīng)在一側(cè)的桌幾上坐了,倒了杯香茗,正在細(xì)細(xì)的品。

  我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面前便多了一杯剛沏好的香茶。

  我乖乖接了,正要喝。

  就聽清風(fēng)一本正經(jīng)道:“何人帶凰兒來此?以我和朗月的功力,只能倉促間發(fā)覺一絲異動,只得掩了床帳,扮做舞姬歡客?!?p>  我飲了口香茶,打了個哈哈道:“近日,新得了個侍衛(wèi),武功卓絕,尤善輕功!我這才能出得宮來,得見二位哥哥。”

  哥哥一聲,我說得聲音很輕。

  幼時,我每次去上官府,見到的都是朗月,直到我七歲那年,才第一次見到和朗月一胎雙生,相貌幾乎一摸一樣的清風(fēng)。

  從那時,他便一貫的不喜我喚他哥哥兄長之類的。

  每回我開口叫他哥哥,都要被橫眉冷對一番。

  是以,比起朗月來,我其實(shí)是比較怕他的。

  “聽得坊間傳聞,那離王倒是真的對凰兒十分用心。不顧個人安危,親入深山,找尋與你。不知凰兒,面對如此俊彥,可否動了真心?仲秋大婚,可會戲假情真?”清風(fēng)垂了眼,凝著杯中茶,言罷緩緩而飲。

  我深吸了口氣,道:“凰兒自問,與男人一途,修行尚淺,且大仇未報,不曾動過半分真心。仲秋大婚,斷無戲假情真,一切仍按約定計劃行事?!?p>  我偷偷看著,清風(fēng)微微彎起的唇角,繼續(xù)斟酌道:“只是,哥哥可是想好了?要把整個上官家的身家性命,都綁在我這條船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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