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在陸琪以為今日便會死在此地之時,楚宮傭兵從四方殺進重圍,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陸琪在心底暗嘆,不愧是楚小姐帶出來的暗衛(wèi),與她一樣清冷又強大,也是在此時,他在心底認定了王爺看上的女人,若是今日能活著出去,一定不會再阻止王爺去追回楚小姐。
凌華宮的暗衛(wèi)見來了救兵,還是西山楚宮的人,瞬間斗志昂揚,五萬大軍在半個時辰內,被絞殺了一大半,終于讓白詹和蕭北辰變了神色。
“太子,這是何許組織,為何武功如此奇特,老夫從未見過死士擁有此等絕技,他們和凌華宮相比不相上下,想必,是近年內崛起的西山楚宮吧。”
白詹將懷疑的目光看向蕭北辰,蕭北辰看著場上情景難掩殺意,一時忘了白詹在身旁,直到白詹定定盯著他,他才回神,“噢,對,璃王可真是能耐啊,能差遣楚宮的傭兵,本宮真是小看了他?!?p> 白詹看著他帶來的兵竟然被無情殺戮,一時難掩怒意,開始坐不住了,“那璃王不是叛變之首嗎?為何不在內,反而是兩大江湖組織在對抗老夫的兵馬,太子,老夫怎么覺得事有蹊蹺?”
蕭北辰見白詹開始懷疑自己了,又見殿外的五萬兵馬如此孱弱,連不到一萬的暗衛(wèi)都對付不了,開始不客氣的與白詹嗆起聲來,“鎮(zhèn)北侯也知道五萬兵馬已經被不入流的江湖組織屠戮了一大半,還問起本宮璃王來,他當然是躲在暗處坐收漁翁之利了。”
白詹哪里受過這樣的不敬,就連當今皇帝也對他禮讓三分,更別說面前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哼,老夫的兵馬是強是弱由不得你一介小兒評判,不要以為你是太子,老夫就得由你差遣,現下看來,既然璃王根本不在內,那老夫的兵馬與江湖組織相殺有何用處,徒增殺戮嗎?”
白詹竟然想撤兵,蕭璃又在耍什么花樣,這種時刻他竟然逃了,怎么可能會是他璃王的風格,眼看著那些暗衛(wèi)已經快要殺出重圍,蕭北辰雙眸怒現兇光,“鎮(zhèn)北侯,你是臣,本宮是君,哪怕你功高震主,手里四十萬大軍,也由不得你置喙本宮,沒想到他們如此孱弱,真是丟盡北陵的臉,這樣的兵如何能上陣殺敵,本宮還沒為你是問,你倒責怪起本宮來了!”
“老夫的兵怎會有你說得如此不堪,我看是你給老夫設了個套,往里鉆吧?!?p> 蕭北辰負手而立,“既然鎮(zhèn)北侯發(fā)現了,那本宮不妨告訴你,今日發(fā)動宮變的人是我,而非蕭璃?!?p> 白詹雙眸瞪大,沒想到他的猜疑真的應驗了,胡子一翹,怒聲質問,“你,你利用老夫,騙老夫前來鄴城,明知道沒有皇帝圣旨,不可帶兵入鄴城,如今老夫騎虎難下,被動成了叛軍,還白白葬送了這么多將士,太子,你配得上太子二字嗎?”
蕭北辰哼笑一聲,“鎮(zhèn)北侯怎么惱羞成怒了,你又不是什么都沒撈到,你發(fā)現了你帶出來的兵連十打一都打不過?!?p> “你,你,好啊,你以為老夫真的如此愚鈍,發(fā)現了你的詭計還繼續(xù)讓他們去送命嗎?”
白詹怒指蕭北辰,帶著氣怒與悔恨。
“白老,你以為你還有退路可選嗎?”
白詹后退一步,心里思緒萬千,蕭北辰狠辣無情,有朝一日當了皇帝也不會是個好君王,但他白家世代忠貞,清譽卻毀在了他白詹手上,唯一改寫歷史的方法就是助蕭北辰登位,歷史都是勝利者編撰的,敗者沒有資格去撰寫,因為他們沒有機會。
他渾濁的雙眼一閉,隨后睜開,帶著狠厲,“本侯助太子一臂之力,唯一的要求便是改寫今日之景,不想做千古罪人,無顏面對先祖?!?p> 蕭北辰勾唇,“好,本宮應允,現在就要看鎮(zhèn)北侯如何鼓舞士氣了?!?p> 白詹渾濁的雙眼四下查看,最終停在那幾個鼓上,他緩步前行,走近大鼓,隨后拿著兩根長棒敲擊著,將士們聽見這么振奮人心的戰(zhàn)鼓聲,士氣高漲,兩方瞬間改變,凌華宮和楚宮成了被壓制的那一方,漸漸開始出招凌亂,受到鼓聲影響,人心渙散,因為他們沒有上過戰(zhàn)場殺敵,所以不能理解這么高亢的鼓聲為何能激發(fā)對方士氣。
直到一陣狂風刮過,戰(zhàn)鼓聲中摻雜了一絲清列笛聲,擾亂了軍心,漸漸替代了白詹的擊鼓聲,他們受到笛聲蠱惑了心智,竟然揮刀自殺,陸琪見方才還士氣高漲的將士竟然自刎而亡,驚奇之余便是后怕,為什么楚宮的死士絲毫不受影響,若不是他身邊有楚宮暗衛(wèi)在念著什么咒語,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劍劃向脖頸。
而楚宮暗衛(wèi)好像知曉吹笛主人的意思,在他們耳邊念著咒語,才得以沒有受到影響,是什么人如此強大,北陵竟然會有人身懷如此絕無僅有的曠世奇功,看楚宮暗衛(wèi)的表現,難道就是那個神龍不見首尾的副宮主圖景?
他抬頭往上看,看見的是一個身材纖長,清風霽月般的男人,立于紅墻之上,墨發(fā)飛揚,被風吹散開的玄色衣袍帶著孤傲的神秘感,笛聲入耳,侵入心神,讓人心魔漸生,厭世自裁。
待他回過神來,大殿上的兩萬人悉數倒地,同樣的方式,同樣的動作,連死,都是一樣的表情,安樂且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