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怎么樣?還能活多久??”一進病房,李叔直接問道,好像做好了接受最壞結(jié)果的準備!
“什么活多久?你好的很?。〉轻t(yī)生說,要裝個支架!保證心臟正常供血供氧?!?p> “那就裝吧!早點裝完早點回家,你們也不用天天守著這里!”李叔松了口氣,順勢躺了下去。
“爸,那你別有心里負擔!只是個小手術(shù)。”
“笑話!我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怎么會被這點小事嚇倒?你沒事別在我眼前晃,趕緊帶著夏沫回去!晚上不需要你守夜,我又不是動不了。”
李叔開始趕人,可李亦然還是不放心……
“你回去吧!這里還有我呢!”坐在床邊的華姨也跟著附和。
我們都有些意外!他看了我一眼,妥協(xié)。
“那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臭小子!你還想我有什么事??????”李叔大發(fā)脾氣將枕頭砸向他!
“李叔,你別生氣!他不是這個意思!我先帶他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來看你啊!”
我上前一步替他擋住了枕頭,我知道他是太在乎!
“明明都那么在乎對方,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說話呢?”走出病房,我才開口。
“也許是因為他常年在外,加上我媽走了,再后來華姨來了,種種因素導(dǎo)致了我們就變成這樣不尷不尬的處境吧!”
他眼神中透著復(fù)雜,他很在乎卻不知道要怎么去表達!果然是兩父子,脾氣性格都一樣!李叔也是,他明知道李亦然是緊張他的身體,卻故意把話說得那么重!唉!
“可他終究是你爸爸呀!你身上流著他的血!!對他,你應(yīng)該把你身上的刺收起來,他也會溫柔待你的!”
我牽起他的手,想給他一些力量。
“嗯,我試試吧!”
“還有華姨,畢竟她是長輩,你還是應(yīng)該對她尊敬點,李叔現(xiàn)在這樣,應(yīng)該讓他省點心!”
“好!都聽你的!現(xiàn)在能回去睡覺了嗎?我好累!”
他一手把我勾過去,我也順勢擁著他。
時間的無情在于不管你經(jīng)歷了什么,它都不會停下它的腳步,也正是因為它的無情,你的傷口才能慢慢愈合,不會永遠停留在那一天,那一件事,那一個人!
三天后,手術(shù)室門口。
“爸,我們都在外面等你!”
“老李!”
“峰兒也來了,放心我沒事!照顧好你媽!”
他沒有說話,只點點頭。這次見他,沒了上次的囂張跋扈,反而多了份沉穩(wěn)!
“小然,等我出來,有些話跟你說!”
“嗯!”
“好了,該進去了,家屬在外面等候!”
護士將他推了進去,我們被隔離在這張門外。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特別漫長。
一個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
“手術(shù)很順利!”醫(yī)生摘下口罩,露出輕松的笑容。
“謝謝醫(yī)生,辛苦了!”華姨上前一步雙手合十。
“不客氣,等下就會出來!你們在等一下!”
“好好好!”
“媽,那我走了!”
“等你李叔出來呀!”華姨尷尬的將他拉到一旁。
“有你不就夠了!再說我又不是他兒子!”說話間,他還特意瞥了眼李亦然。
“有事打電話,你也是有兒子的人!”他漸行漸遠,還不忘警告。
“你……”我這暴脾氣可忍不了,話里話外的都在針對李亦然!差點我就要追上去跟他好好說道說道卻被李亦然拉住了。
“我爸出來了!”
“我沒事,都放心吧!”李叔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
“先別說話,剛做完手術(shù)好好休息一下吧!”
回到病房,李叔不肯休息,執(zhí)意要跟李亦然單獨談?wù)?。于是我和華姨一左一右坐在病房門口,誰也沒有說話。
“小然,你知道我為什么不肯住院嗎?”
他搖搖頭。
“我怕自己突然就離開了,什么都沒有給你留下。所以我那天堅持去公司立了遺囑,將我名下的房產(chǎn),股份都分配好!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媽,第二個就是你了,我錯過了你的成長,你也缺失了我的父愛,我不想哪天我撒手人寰你什么都沒有了!”
“你會好起來的!”這是李亦然這幾年來第一次去握住他的手!
“小然……”李叔回握著,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
“爸,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趕緊好起來!”
“小然,你真的不怪爸爸了嗎?”
“媽媽,已經(jīng)走了!你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幸福!”李亦然艱難地說出了這些話,但卻真正的從過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好,好兒子!”也許是太激動了,李叔有些呼吸困難。
“爸!爸!你怎么了?”李亦然按了呼叫鈴。我們也沖了進去。
“老李!”華姨嚇得差點摔跤,被李亦然扶住。
醫(yī)生護士一窩蜂跑了進來,我們退到簾子外面。
“沒事,就是太激動了!剛才給了藥,讓他好好休息!別讓他情緒波動太大!”
“好,謝謝醫(yī)生!”
這時,我們都松了一口氣。
“阿姨,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在這守著!”
華姨被他這聲阿姨弄的措手不及,這么久了,兩人一直都是針鋒相對,誰也別想占誰的便宜,今天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
“喲!太陽從西邊出來啦?居然會叫人了?”
李亦然臉瞬間黑了!要知道他鼓起勇氣突破自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她還是不領(lǐng)情!!
我想打圓場的時候,華姨又說了:“晚上我?guī)э堖^來,你們也別在外面吃了!”
說完,她看了一眼李叔才離開。
“李亦然,今天表現(xiàn)不錯喲!”
他摸著我的頭,笑了。
夕陽的余暉灑進房間,華姨也帶著晚餐而來。
“聊的挺開心呀!先吃飯吧!”她將飯菜擺在小桌子上。色香味俱全,我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謝謝阿姨!”李亦然先開口。
“都是一家人,客氣啥?”我們都盯著她看。
“你阿姨說的對!都是一家人!”李叔瞄瞄李亦然和華姨,發(fā)現(xiàn)兩人并沒反對,而且好像還很接受。
“我這病,病的值呀!”
“胡說什么?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嗎?”
“好好好,我不說了吃飯吃飯!嗯,今天的菜特別好吃,我要多吃一碗飯!”李叔笑的合不攏嘴!
“你看看,現(xiàn)在這樣多好!你又多了個愛你的家人!”
“包括你嗎?”
“我?我是你女朋友,還不能算吧?”
“可我一直都叫你媳婦的!”
“那也算?”
“為什么不算?還是說你嫌名不言正不順?”
李叔和華姨的笑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看得我,臉都要紅到脖子去了!
“那個,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
我巴不得地上有條縫能鉆進去。
“爸,阿姨來陪你了那我們就回去了!”李亦然將飯菜放進飯盒里。
“好,打個車早點回去?!?p> “嗯!”
躺在沙發(fā)上,享受難得的寧靜。手機震動,我才想起還有事沒做完呢!苦命的我只能乖乖拿出李亦然的電腦,開始了我的加班模式。
Ctrl+S,搞定!伸個懶腰,才發(fā)現(xiàn)李亦然那家伙還沒回來!都十一點了,難道公司出什么事了嗎?
“媳婦!”
“公司沒事吧?這么晚了還沒回?”
“你先睡吧!我還要等會才能回來!”
“好,那你忙完早點回來!”將東西收拾好,打開電視,等他。
醒來,已經(jīng)在他的懷里。他也睡著了,今天的他睡的比較安穩(wěn),也許是因為李叔手術(shù)順利,也許是和華姨化干戈為玉帛,也許是他真正的從以前的傷痛中走了出來。
“媳婦,你再惹我后果自負??!”他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好!睡覺睡覺!”
“可睡不著了!你得負責!”
“?。 ?p> 他緊緊擁著我,一手撫摸著我的臉,一手托著我的后背固定在他懷里,將唇湊了上來,四瓣紅唇緊貼在一起,我停止了掙扎,怔怔地看著已閉上雙眼、仿佛享受著的他,也閉上了眼,加深了這個吻……
“還是回家好!”李叔回到家,真心感慨。
“以后,看你知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好啦!孩子們都在呢!就別嘮叨了。”
“小然,來!這個給你!”李叔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這是?”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車鑰匙!!爸,這是……給我的??”李亦然難以置信。
“我和你華姨商量了下算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對呀!你生日我們什么都沒準備,再說峰兒也有車總要一碗水端平呀!”
雖然這份“生日禮物”來得有點晚,但我知道他對車的渴望,不得不說李叔很了解他!
“謝謝爸,謝謝阿姨!”李亦然拿出鑰匙,愛不釋手!
“哈哈哈!這個家終于不再冷清了!以后,多帶夏沫回來吃飯,現(xiàn)在車也有了,也不麻煩了!”
“好!”
看到李亦然和李叔臉上的笑,真為他們開心,還有華姨。這大概就是一家人吧!不管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當有一個人出事,我們都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因為有我們共同在乎的人!
葉落人觴
家,永遠是最溫馨最安穩(wěn)的港灣,不管你離開多久,它都在身后等你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