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身,清冷的眼眸盯著黑夜下的言鋮,微弱的燈光模糊閃爍著他的影子,一點(diǎn)點(diǎn)的把他的臉映入自己的眼簾,內(nèi)心的她瞬間無聲的笑了,自己又何嘗不是蘇梓晴,我們又何嘗不是一個人……一個早已被他傷得淋漓透心的人。
言鋮認(rèn)清了梓晴的模樣,立即緊緊的抱緊,嘴里不停的說著,一句一句的對不起,漸漸的感覺到梓晴的沉默,安靜,正當(dāng)心里竊喜的以為梓晴會原諒自己,至少現(xiàn)在抱著她沒有拒絕自己,還有希望。
時間仿佛安靜了下來,言鋮擁抱著她就像是一個美夢,害怕是一場空,突然肩上從衣服里滲透入一絲絲滑膩的涼意,梓晴哭了?
“梓晴你怎……”言鋮立即雙手扶住梓晴,看著微微發(fā)白的臉色,嘴角里噙著一絲絲血跡,內(nèi)心瞬間惶恐的問著“梓晴,你到怎么了?是不是之前的車禍沒好,我……”
“我是恨你,但是更恨我自己,每次都是因?yàn)槟阈褋恚殖了??!碧K梓晴無力的說著,更多是無奈。
當(dāng)遇見你那一刻,我早已不是自己了,最后也沒有了我們。
言鋮看著她唇邊的滴血痕跡,就像心在抽痛的滴血,寧愿你咬的是自己,至少沒那么痛,“你應(yīng)該恨的是我,是我!”
“阿言,她不是蘇梓晴!”
蘇若晴眼睛一愣,回醒過來和言鋮尋著聲音,看見李世陽站在斜對角不遠(yuǎn)處,蘇若晴看著他的眼睛就像裝著另一個人的情緒,微笑道“是你?”
“阿陽,你怎么在這里?”同時道。
言鋮看著阿陽一眼,聽到他的話,轉(zhuǎn)眼注視著梓晴為什么說不是,剛剛明明就是梓晴,自己不會看錯她的眼睛。
“是,我回來了。”李世陽卻不再看著蘇若晴,而是言鋮,仿佛就是對他說的,少了幾個字,我陳夢曦回來了。
蘇若晴只是淺笑得有些無力,用手輕輕的抹去嘴角的血跡,透著不知所意道“終究是遲了,遲了?!狈路鹗菍λ麄冋f的,似乎也是對自己說。
看著言鋮,突然冷淡道“你…走吧,以后也不必見?!比绻麜r間允許,余生都將屬于你---言鋮!只是輕輕抹掉那一絲血跡,便知道不可能了。對著深處的另一個自己說著。
蘇若晴説完眼睛的目光掃到李世陽的身上,有些似曾相識,眼睛所看到的人明明不是一個人,轉(zhuǎn)身看見反光中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只是不明白他是……成了四五年植物人突然醒了,成就了別人還是……喚醒了誰?
李世陽凝著眼睛看著言鋮,可是他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自己的影子了,突然很想告訴他,自己回來了,可是誰會相信自己變成了陳夢曦,他的未婚妻呢?
言鋮從后面緊緊的握住轉(zhuǎn)身蘇若晴的手,“梓晴,我知道是你,我不會再放開了,我知道不是你撞的阿陽,是我對不起你?!?p> “放手?!碧K若晴突然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著,就像對著一個陌生人,明知道不可能就不會給予任何希冀,讓他心存幻想都不可以。
“阿言,她真的不是梓晴,你再仔細(xì)看看。”李世陽過來拉住,看著言鋮滿眼都是她,心不知不覺的疼起來,如果是蘇梓晴自己倒也認(rèn)了,可是她明明就不是。而自己除了見到了‘李世陽’的記憶,也記起了自己車禍之后看到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記憶。
蘇若晴再次認(rèn)真的看到近距離的李世陽,引起了很久的好奇心,帶著一抹微笑道“你叫李世陽?有空可以來郊外蘇宅找我,你真的令我很好奇?!?p> 一體兩人不亞于自己曾經(jīng)研究出唯一的重生神劑,二次寄宿基因的比配度,除了自己和親人相似度極高外,竟然還有列外,也許……以后不會孤獨(dú)了。
言鋮聽到梓晴兩面的態(tài)度,一個是自己兄弟阿陽,一個是自己心心念想的人,為什么他們都突然讓人感到久違的陌生,說著不明不白的對話,“梓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言鋮一副擔(dān)心重重的樣子,額間都快鄒起來,卻看到她戲虐的微笑,嘴角勾起一絲諷刺道“我已經(jīng)不是你們認(rèn)識的人了,至于去醫(yī)院,再說一次別再找我,我們的關(guān)系在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呵呵……言鋮突然無聲的笑了笑,手無力垂下的松開,呆滯的目光再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因?yàn)樽约菏裁炊紱]有了,光明、聽力,還有我們的孩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竟然還在這里祈求得到原諒……自己有什么資格……
李世陽看著阿鋮諷刺的自嘲臉色,又瘋似的傻笑,急忙安慰道“阿言,她不是蘇梓晴,她的話不一定就是代表蘇梓晴說的?!?p> “真的嗎?她不是梓晴??!毖凿吥剜恼f著,可是自己明明就看見了梓晴,收復(fù)心情后想再次確認(rèn),可已不見了,淹沒在黑夜的人群里。
“阿陽,你怎么在這里?”
“我…是來找你們的,去了知名酒店你不在,所以就想去外灘看看?!?p> 李世陽認(rèn)真的看著言鋮,已逝去的人怎么會回來,說出來誰又會相信呢?自己出事后一直跟著阿鋮,這幾年看著阿言的變化每每想起都很痛,蘇梓晴,原來才是他心底最深處的人。
“快考四六級英語了,準(zhǔn)備得怎么樣?”言鋮直接岔開了話題關(guān)心的問道,心中還是有一絲的疑惑,剛才好像阿陽一直叫自己啊言,這稱呼有些久違。
“估計沒戲,你又不是不知我高中英語,唉…一言難盡啊?!崩钍狸栭_玩笑的說著,想幫阿鋮散去剛才的郁傷的氛圍。
“阿陽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叫我‘啊言’?”“是嗎?好像我一直是這麼叫你的吧。”
言鋮只是無聲的淺笑,恢復(fù)了平靜的神情,梓晴到底在哪里。
蘇家古宅
郊外林立的大樹,在夜里颯颯風(fēng)響,涼意也漸漸的襲來,飄過空蕩蕩的大道,唯有一盞盞白熾燈站立著接引路的方向,人影在路上一現(xiàn)溫光下,一隱入暗里。蘇若晴,還是蘇梓晴,又或是曾經(jīng)早已遺忘的名字,誰是誰,又有何分別呢?
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卻又不只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