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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孤生

第五十二章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憶孤生 秋來入畫 3475 2019-08-28 21:16:28

  “既然是來看熱鬧,那我便絕不會插手?!蹦坝褚娔显酵跻琅f在看著他,好像根本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于是便想到了對方在顧慮什么,如此說道。

  南越王聞言終是回過頭來,意念微動。

  馮宮衛(wèi)會意,化作一道厲光殺向木恒。

  木恒神色不變,右手一伸,一把淡綠色的油紙傘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身前,傘面張開,便仿佛隔出了另一個世界。

  金龍也仰天發(fā)出一聲厲嘯,聲波包裹著天地靈息向四周席卷而去,帶著憤怒與蔑視,在空氣中回響震動,穿透所有傳向遠方,便是此時,一些心智不堅、修為較低的士兵便被瞬間震暈,癱倒在地。

  馮宮衛(wèi)氣息微亂退了回來,臉色微白,看向那般淡色青光的傘震驚無比。

  居然能夠完全將靈息散去,之后還能發(fā)出攻擊,那把傘到底是什么東西?!

  南越王不想再繼續(xù)拖延下去,眉頭皺起一掌拍出。

  仿佛將領(lǐng)在召集士兵,像是君王在傳召大臣,樹木、亭臺、流水都在作出響應(yīng),湖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濤,王宮中的整個天地都在回應(yīng)他的邀請,一股磅礴至極的霸道力量瞬間自其掌前生成,然后襲向木恒。

  這便是天地之力。

  這種力量,即便是神威上境的修行強者都渴望得到,也難怪歷代南越王朝能夠囚禁世間最尊貴的神獸金龍數(shù)萬年!

  但在下一瞬間,南越王卻見到平生最為驚世駭俗的一幕,而他相信,就連修行界中最受尊崇的大人物都要為之驚嘆!

  木恒眼眸微抬,迅速將傘柄插入石臺之中,將袖中木笛甩入空中,右手召出絕世劍,瞬間捏出劍訣使出上千招劍式,劍氣光芒在空中交相輝映,左手清風繞指。

  綠傘迎風生長,化作一棵高于王宮所有植物的青翠欲滴的靈木,散發(fā)著點點熒光,美麗到了極點,空中細風穿過笛孔,奏響世間最為自然的樂曲,似大地之聲,仿佛萬靈輕唱。

  招招劍式與此時環(huán)環(huán)相扣,結(jié)成肅殺至極、遮天蔽日的巨大劍陣,自空中以銳不可擋的氣勢霍然下壓!

  在場極少人知道那便是傳說中的天地殺陣,即便規(guī)模不算太大卻威力仍存!

  木恒左手清風繚繞,光芒隱隱閃現(xiàn),圖紋便就此明晰起來,繁復(fù)而直至刺目,然后漸漸放大,將周圍隔絕開來,護住金龍。

  萬法皆通,各派招式術(shù)法信手拈來,果然傳聞不虛!

  沒有去在意對戰(zhàn)結(jié)果,所有人早都已震驚無比,嘆為觀止,陌玉呆愣半晌,難以掩住自己的激動贊嘆,笑出聲來。

  各色光芒在石橋之上相擊,湖泊波濤洶涌,水花四濺,地上暈死的士兵仿佛再也醒轉(zhuǎn)不過來。

  靈木散發(fā)出的淡淡光芒仿佛在吸收那一掌天地之力所釋放出的殺力,木笛吹出的音響亦是如此。

  控息之術(shù)向來以柔克剛!

  方才欲趁機出手的馮宮衛(wèi)忽感情形不對,身形微閃,再次退了回來,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噴出,明顯受傷不輕!

  他看著前方那道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白色身影,心想,這怎么可能是一個小小神威中境可以擁有的境界手法?!

  王宮中的修行者和池嘉樂等人此時已然來到,將木恒所在方位團團圍住。

  南越王不動聲色地將喉間上涌的氣血咽下,看向煙塵水汽漸漸消散的石臺中心,和那顆蒼翠美麗的樹木,眼中再次閃過震驚,“控息之術(shù)確實很了不起,天地殺陣也很讓人驚奇,更重要的是,神木枝這等神物居然也在你身上?!?p>  “不得不說,你真的很了不起!”

  “但萬種手段抵我一招,此處的天地靈息亦是有限,即便是你,現(xiàn)在怕也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此話一出,在場有所見識的人皆紛紛看向那顆靈木,眼中震驚無比,更是夾雜著渴望。

  所有人都知道,兩界之中最寶貴的事物,不是法寶仙劍,更不是強大的修行者,或是天才,卻是那幾棵扎根于各處的美麗而為萬名信仰的神木!其枝頭之上,更是不知要經(jīng)歷多少個千年才能產(chǎn)出一枝吸收天地元氣而生的神木枝。

  而神木枝,千變?nèi)f化!

  便在此時,祭天天壇那處的天空傳來一陣陣巨響,道道光芒在白云中隱隱若現(xiàn),陣法條紋繁密至極,即便隔著極遠看去都是能讓人感到眼睛的疼痛,以及其中那種仿佛能壓倒一切的強大力量!

  就連帶著靈隱符的陌玉,憑借著自身的修為,此時都是感到了身體下意識細微戰(zhàn)栗。

  在那里,正進行著一場神威境巔峰強者間絕無僅有的戰(zhàn)斗,仿佛無人可以插手。

  木恒看了那處一眼,明白該來的總是會來,她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慘白無比,看向墨瓏所在的天空,黛眉不知為何輕輕挑起,伸手一指。

  絕世劍帶著冰涼劍意應(yīng)召飛去。

  見此情景正欲借機殺人取命的馮宮衛(wèi)凝息一拳轟向木恒。

  金龍巨瞳微睜,一抓拍去。

  轟隆一聲,馮宮衛(wèi)身形倒飛而出,撞到宮墻,狂吐鮮血。

  南越王看了他一眼,自覺他方才所為太過不智,白白折損兵力,有些憤怒,向木恒說道:“若是你肯就此罷手,我便放你離開?!?p>  木恒聞言則是想起木林曾說過的一句話:壞人死于話多,于是便沒有說話,伸手傳來木笛,向前一擲,旋即一掌轟出。

  萬古長青散發(fā)的光芒正在慢慢滋養(yǎng)著她的傷勢,出招殺氣便增了幾分。

  南越王伸手將擋在身前的池笙棋迅速推開,伸掌相迎。

  木笛夾著凌厲劍氣和掌氣,破開他的防御,穿肩而過!

  一時鮮血直流。

  在兩處戰(zhàn)場出手,一面御劍,一面還要殺人,說是絕世天才都有些辱沒!

  南越王運轉(zhuǎn)靈息控住傷勢,正欲最后借用最后手段的王宮大陣鎮(zhèn)殺之,卻不知為何眉毛猛地皺起,怒目伸手指向木恒,

  “你到底做了什么?!”

  木恒知道他怒火的來源,沒有理會,伸手接住自空中飛回的絕世劍,識海中卻在此時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我等你?!?p>  宮外忽然飛來一道光線,一名青衣信使來到南越王身旁,神情凝重地低聲說了些什么。

  “什么!麒麟呢?!”南越王猛地怒吼。

  木恒不關(guān)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漠然伸手向前一指。

  劍光破開虛空,所有人都來不及做什么,南越王感受到那凌厲劍氣,脖頸一涼,頭顱便掉落在地,就此了無氣息。

  真正強者之間的戰(zhàn)斗,從來都沒有他人插手的余地。

  場面頓時躁動,一時群龍無首。

  那位信使說的話是:蓁國軍隊南下,將要攻入玉門!

  ……

  當墨瓏追著樓閣來到高空之上時,伸手便是一掌拍出,掌風在空中形成巨大的龍爪虛影,云霧退避,攝人至極。

  樓閣精致的臉上沒有什么情緒,右手握弓,木質(zhì)弓箭再次快速張合,數(shù)道綠光如極光般射向墨瓏,左手輕捏劍訣,泛著奪目冷光的長劍在空中飛舞,以無法預(yù)知的軌跡切割出道道殘影。

  這便是萬道劍法!

  劍名無雙,便是天下無雙!

  龍族以力量見長,更是對靈息神魂等有著天然的領(lǐng)悟,而作為最是霸道而目中無人的黑龍,墨瓏見狀眼色鄙夷,仿佛在看一個愚蠢至極的白癡,冷哼一聲,一拳轟出。

  劍氣箭光頓時如云消散,如同一陣風來吹散山霧,恢復(fù)清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什么技巧手法都是獻丑!

  掌風已悄然逼近。

  樓閣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單手結(jié)陣,口中默然念出法訣,利用控息之術(shù)將掌氣消去。

  護身大陣瞬成,她微微合眼,體內(nèi)靈息便忽然急速涌動起來,體內(nèi)傳出山澗流水般的聲響,仿佛在與天地合唱,動聽至極!

  “以為破鏡就能打得過我了嗎?愚蠢!”墨瓏見狀眉毛一挑,眉眼冷漠至極,神色微嘲,她嬌小的身軀立于空中,卻仿佛君臨天下,卻沒有任何動作。

  看來絕對自信的她是在等著樓閣破鏡!

  不消幾時,樓閣緩緩睜眼,似是被世間最純凈的雨水洗過一般,眼中清明無比,澄澈至極,墨綠色道袍在空中輕飄,面紗一角被輕輕掀起,容顏驚世,如此便似畫中仙。

  此時的天空中不知為何吹起一陣春風,拂過山林、樹叢,梢上葉片退去黑黃,漸染青翠,山腳白雪如遇暖意般悄然消融。

  這是破鏡之兆。

  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跨入五鏡于她就像是易如反掌之事。

  “還要再繼續(xù)破鏡嗎?我可以再等?!蹦嚳戳艘谎巯路降淖兓?,不以為意,冷然譏諷。

  聽到她這極度看不起的語氣,樓閣并未因此感到生氣,只是靜靜地看著墨瓏。

  “你可以跪地求饒,雖然就算那樣我還是不會放過你。”墨瓏神色高傲鄙夷,冷冷一笑,說完便腳尖輕踏,掠向樓閣的方向,凝氣再次一拳轟出。

  白嫩嬌小的拳頭卻挾著恐怖至極的力量將欲逼近。

  樓閣沒有驚慌,不再用劍,將非還弓擋在身前,綿柔一掌相抵,既然不能強行剛之,便以柔克剛!

  長弓翻轉(zhuǎn),雙手交互,御駛靈息緩緩形成一個小旋渦,將墨瓏的拳頭包裹住。

  兩者力量劇烈碰撞,光團爆發(fā)開來,兩人各自倒飛。

  樓閣捂著胸口,受了些傷,臉上卻多了抹驚艷的笑意。

  墨瓏每次出招都被化解,已經(jīng)有些怒意,不再帶著玩樂的心理,殺心驟起,磅礴恐怖的力量又一次凝聚,而這一次,仿佛已經(jīng)不會存在僥幸。

  樓閣沒有退避之色,默念靈山源切心法,非還弓在其身前旋轉(zhuǎn)畫圈,隱有驚鴻驟起之勢。

  兩者再次發(fā)生碰撞。

  寂靜無聲,所有的動靜風波卻在此時不知為何悄然消逝。

  一名白衣少年出現(xiàn)在樓閣身前,手拿木蕭,神情溫涼。

  “你又是誰?”墨瓏后退看去,雙眉挑起,臉色很是不悅。

  于此同時,蓁國皇宮。

  當巨龍厲嘯傳遍四野之時,扶燁便開始下令行軍南下,以迅雷之勢將欲奪取玉門關(guān),而此時的他站在正陽殿前方的石欄處眺望著南邊,唇角嗜著如風笑意,依舊驚艷山河。

  一名資深將領(lǐng)站在他的身后,正在接收著再次發(fā)兵的命令,其背后還有一個小士兵。

  “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厚道……”待扶燁說完后,那名士兵不知為何小聲咕噥了一句。

  即便聲音極小,以扶燁二人的修為卻自然還是能夠聽到,那名將領(lǐng)正欲出聲訓(xùn)斥,卻被扶燁攔住,他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笑。

  “身為一國之君誰能說自己厚道?何況滅人國家此事本身便是不厚道之事,還要講究厚道之法的話,拿正義之旗行惡人之勢,豈非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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