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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華譜

第十一章,才找到主場,宅斗就要開始了?

榮華譜 獨(dú)與卿歡 3114 2019-07-11 14:41:23

  看著吳婆子站起來撣了撣褲腿子,榮寶兒率先轉(zhuǎn)身上了臺階,玉竹已經(jīng)推開了朱紅色漆的房門,“雖然姑娘這些日子沒在家里,夫人可是吩咐吳婆子,每日都要仔細(xì)打掃。姑娘瞧瞧,屋里的東西擺件,一樣都沒挪動,還是按原來的樣子擺著的!”

  榮寶兒邁腿進(jìn)了屋,明間靠北面墻上掛著一幅踏雪尋梅圖,下方擺著一張黃花梨一腿三牙羅鍋棖小方桌,兩把黑漆螺鈿冰綻紋圍子玫瑰椅,桌子上夏天置插花的古銅花尊,現(xiàn)在放的是整塊岫玉雕的,仿古香爐。玉竹放了一把梅花香餅子進(jìn)去,不一會兒,甜香就彌散開來,讓人心情舒暢。

  東里間是臥房,南面靠窗一鋪小炕,炕上放著一只黃花梨獸面雕齊牙炕桌。兩邊安放著大紅色,閃緞面繡著牡丹團(tuán)花的坐褥,還有同樣式引枕,炕下安放著紫檀束腰鼓腿彭牙圓腳踏??勘边厜Π卜胖鴼q寒三友螺鈿床,配著紫紗繡喜上眉梢圖案,用素銀鉤子掛起的幔帳。床里疊放著一床水藍(lán)色細(xì)色錦面被褥,水紅色繡四君子蕉布枕頭。

  東墻下,靠北安放著黃花梨四足八角香幾,上面擺放著一株三尺高,通身紅透的珊瑚樹。緊接著,是黃花梨六柱雕俯仰蓮花紋折疊矮面盆架,上面銅盆等一應(yīng)東西都在??磕线吺且蛔⌒〉那吨~鏡的梳妝臺,和一只加了彈墨花纻絲面坐褥的吳興筍凳。

  回過頭來看,靠著隔扇放著一只黃花梨翹頭聯(lián)三廚亮格架,上面擺放著青釉荷葉形蓋罐、剔紅人物故事菱花瓣式盤,元霽藍(lán)釉白龍紋梅瓶,下面的櫥柜里放著榮寶兒日常的衣物。

  再到西里間,有黃花梨錦繡人物披水牙子六扇大座屏做隔斷,里面靠西墻,擺放著上了黃銅大鎖的,兩對六層到頂黑漆螺鈿大柜,配套的是兩對同樣黑漆螺鈿大箱籠。里面裝的都是榮氏的衣服被褥,還有平時(shí)用不到的貴重頭面。

  屏風(fēng)外邊靠南窗,放著一張大理石面心鳳頭牙雕黃花梨畫案,黃花梨藤屜落堂玫瑰椅。案上擺放著一只黃楊木匣子,里面裝著全套十二生肖圖案的貢墨。東側(cè)一方翡翠紋徐公硯,配素面銀質(zhì)硯滴。汝窯燒的猴子偷桃造型鎮(zhèn)紙下,壓著裁好的澄心堂紙。傳說是南朝舊物的筆山上,掛著馮應(yīng)科所制的全套湖筆。

  北側(cè)放著一張紫檀三面屏風(fēng)獨(dú)圍子羅漢床,因?yàn)槭嵌┐撼?,床上安放著大紅猩猩氈和厚厚的淞江細(xì)布棉褥子,一只元寶形的纏枝迎春花暗花羅枕頭,以及一床厚絲綿里的錦面被子。邊上一只圓角足開光條幾,上邊放著一套甜白瓷的茶具,一只官窯雨過天晴美女聳肩瓶,還有一只小小的合捧大小,帶著碧綠銹沁的雙耳三足螭紋古鼎。

  轉(zhuǎn)了一圈下來,榮寶兒心里已經(jīng)不能簡單用驚訝來形容。比起正院的擺設(shè),這三間小屋子簡直太過奢華!雖然對古董家具之類的并不精通,可是也知道榮氏夫婦,絕對不會用些假東西來給榮氏裝飾屋子,這屋子里的隨便一件東西,在后世榮寶兒的時(shí)代,都可以說是價(jià)值連城!可見榮氏夫婦對榮氏,是視同掌上明珠一樣的寵溺疼愛。

  “姑娘,這屋子里沒生火,冰冷的很!咱們也出來好一會兒了,還是回去吧!”翠衣看著榮寶兒坐在羅漢床上發(fā)呆,怕她想起了在平谷縣的不快,開口勸她回正院去。

  “這里好的很,等我回去,就跟爹娘說,把炕燒上,等屋子里暖和了,我就搬回來住了!”聽翠衣說了,榮寶兒也覺得有些冷,就扶著翠衣的手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榮寶兒現(xiàn)在可是換了瓤子的,在榮氏夫妻眼皮子底下久居,恐怕露出馬腳來,還是遠(yuǎn)著點(diǎn)安全。

  “那老奴就去叫小廝把熏籠抬過來,還安放在明間,等烘好了屋子,再叫小丫頭去正院請姑娘!”吳婆子巴不得榮寶兒住著不走了,把一張老臉笑成了一朵金絲菊,屁顛屁顛的小跑著出去叫人了。守著個(gè)空屋子三四個(gè)月,一個(gè)大子兒的賞錢都沒拿到手。哪能跟之前伺候著漫手撒錢的榮寶兒時(shí)候比,那時(shí)候,哪個(gè)月不落個(gè)三五百錢?都夠吳婆子她一家子老小嚼用了!

  玉竹看著吳婆子的背影,撇了下嘴,“平日里,我們喊她,是腿又瘸,耳又聾。今個(gè)兒姑娘那么小聲的一句話,她倒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還跑得比兔子都快!”

  “翠衣,把門帶好了,別讓風(fēng)鼓開了!”榮寶兒聽了玉竹的話,不覺莞爾,叮囑了翠衣一句,就進(jìn)了夾道。

  翠衣仔細(xì)檢查過了門窗,才在后邊攆著榮寶兒和玉竹,跟著回到了正房。進(jìn)了明間,榮寶兒忍不住仔細(xì)打量,墻上掛著的九九消寒圖還沒撤下,黃花梨束腰漢白玉心噴面落堂大方桌上,只有孤零零一只八仙捧壽流金鼎,里面燃著百和香餅。兩只黃花梨鏤空透雕圓背交椅上,搭著半舊的松花綠繚綾坐褥。東西兩溜各擺著三只黃花梨掛牙圈椅,中間插著兩對兒黃花梨夾頭榫翹頭香幾。

  轉(zhuǎn)到了東次間,南邊是窄窄的萬字炕,擺著束腰三彎腿炕桌。北邊是歲寒三友螺鈿床,掛著輕紗幔帳,別的竟然都沒什么了。繞過四君子圖案的琉璃屏風(fēng),進(jìn)了梢間,也是南窗下一鋪炕,北邊一座黑漆四合如意紋六柱拔步床,金線繡寶象花大紅帳幔。

  東墻邊的布置,跟榮寶兒小院子里一模一樣,就是換了黃花梨圓雕靈芝紋高面盆架,梳妝臺略大些,也沒有珊瑚樹擺件。隔扇邊擺著一對兒亮格架和一只圓角框架,上邊簡單擺了一只白玉榴開百子擺件,一只剔黑開光花鳥紋梅瓶,一只龍泉窯青釉玉壺春瓶,剩下的地方都整齊擺放著書卷。至于掛著松花色,湘妃竹圖案細(xì)淞江棉門簾的盡間里頭,是什么樣子,榮寶兒光憑著眼睛,就看不出來了。

  “姑娘回來了!”玉桂笑吟吟的,用退光黑漆小托盤,端了一只甜白瓷五福捧壽蓋碗進(jìn)來,“夫人帶著壽嬤嬤和玉金姐姐,在二進(jìn)院子的西屋里理事呢,吩咐了奴婢看著熬好了藥,正想著去找姑娘呢,沒成想您就回來了!”

  “你這丫頭,怎么也不拿些蜜餞,糖果過來?吃這么苦的藥,不清清口怎么行?”玉竹看著黑漆漆,聞著都透出濃烈苦澀味兒的湯藥,皺著眉問。

  “我才在倒座茶房里煎了藥來,還沒來得及去取蜜餞,姐姐就別教訓(xùn)我了!”玉桂也不惱,依舊是笑瞇瞇的回話。

  “蜜餞和各種糖都在茶房柜子里放著,一次就能辦的事情,你偏偏要麻煩兩趟!”玉金還是不依不饒的?!澳闶瞧圬?fù)姑娘好性兒?要是夫人面前,你也敢這么著?”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要等藥涼一涼才好入口,就麻煩玉桂姐姐再一趟吧!”榮寶兒可不愿意讓兩個(gè)丫頭拿自己扎筏子,出聲說道。

  玉桂終于被玉金說得臉上掛不住,噘著嘴,耷拉著臉,轉(zhuǎn)身去取蜜餞糖果了。玉金一面把藥端起來,把藥端給翠衣,讓她用嘴輕輕吹著,一面嘴里還不閑著,“我就是看不慣她,認(rèn)不清主子!看見西邊院子里的三爺,身上骨頭都酥了,路也不會好好走了,話也不會好好說了,扭腰擺臀,捏著嗓子的惡心人!”

  “你說,玉桂跟我三叔?”榮寶兒仔細(xì)在腦海里搜羅了一遍,才明白玉金嘴里那個(gè)三爺是誰,心里立馬警鈴大作。

  “可不是么?還能有哪個(gè)三爺!”玉金倒了一碗熱水,也用嘴輕輕的吹,準(zhǔn)備給榮寶兒吃了藥漱口用。

  “二叔和三叔,是不是都是西院老姨奶奶生的,跟我爹一向不大和睦?”榮寶兒滿腦子都是看過的古代宅斗大片,心里竟然有種“要宅斗了嗎?”的想法。

  “還有那院里的老姑奶奶,都是一只老母雞抱窩孵的蛋!”玉竹想起西院那邊,老是對她動手動腳的三爺,恨得幾乎咬碎銀牙,狠聲說道。

  “玉竹姐姐,你先放下水碗,我有話想問你?!睒s寶兒拉了玉竹的手臂,跟她說道,“早上道爺說要替我調(diào)整藥方,你可知道這碗藥是不是新調(diào)整好的?”

  “姑娘?”玉竹嚇了一跳,話都不會好好說了,“您是懷疑玉桂她給你下毒?不會的!我們....奴婢們從小一處長大的,她沒那個(gè)膽子,也......也沒本事弄毒藥進(jìn)來!”

  “玉竹姐姐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來,道爺?shù)尼t(yī)術(shù)高明,既然他說藥方需要調(diào)整,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所以想麻煩姐姐跑一趟,替我問問道爺去!”榮寶兒心里想著,要是她真做了什么手腳,才好呢!平白坐車打個(gè)盹,就穿越了,還在那破房子里凍餓了將近兩個(gè)月,她榮寶兒滿心的邪火正沒處發(fā)呢!

  玉竹僵硬的站著盯著了榮寶兒看,期盼她改了主意,這時(shí)候玉桂拿了糖回來,上臺階的腳步聲穿過來,榮寶兒又催促了她一聲,玉竹沒奈何,只好按照榮寶兒的吩咐去了。連跟玉桂擦肩而過,玉桂氣得偏過頭假裝沒看到她,招呼都沒打,玉竹都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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