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天空中的龍騎士對蛇翼龍發(fā)動了進(jìn)攻,他們是第一波正式交鋒的隊伍。
蛇翼龍的鱗片和鮮血像磅礴的大雨一樣墜落,落在正在沖鋒步兵的頭上。
半獸人犀牛騎手迎接人類騎兵,成了第二波正面對抗的部隊。
諾曼一邊沖,一邊側(cè)頭。看到人類的騎兵被犀牛的鋼鐵之角挑起,扔向天空。
而人類騎兵也用長槍刺進(jìn)了半獸人的胸膛,戰(zhàn)馬嘶鳴,血液彪灑。側(cè)翼已如人間地獄。
“嗚吼吼吼~~”
棺材板興奮的狂吼,不知道他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還是用吼叫驅(qū)散恐懼。
轟!
鏘!
長槍兵縱隊撞擊在食人魔屏障之上,鋒利的槍尖刺透鐵板,將槍柄沒入食人魔的胸腔。
那些受傷但沒有喪失行動能力的食人魔在人群中揮舞著巨錘,躲閃不及的長槍兵被砸飛到高空,落在地上又被食人魔重重的踩了一腳。肋骨帶著血液和內(nèi)臟刺穿胸膛而出,在戰(zhàn)場上森然而立。
巨龍在天空怒吼,蛇翼龍的尸體轟隆隆的甩下,戰(zhàn)馬在嘶鳴,犀牛騎手與人類騎兵糾纏在一起,如陷入的泥沼當(dāng)中。
“?。 敝Z曼狂吼一聲,為自己提了提心神,也壯了壯聲勢,迎著食人魔沖了上去。
“棺材板!”死瞎子吼叫著,想讓棺材板為人渣們提供防御。
嗖!嗖!嗖!
天空中密集的箭矢開始拋射,雙方的弓箭手正用長弓向?qū)γ娴闹熊娺M(jìn)行覆蓋式拋射。
不少士兵還沒來得及揮出這場戰(zhàn)斗的第一次攻擊,就被漫天的流矢擊中,倒地而亡。
棺材板撐起塔盾,在殺意席卷的戰(zhàn)場他的塔盾像是溺畢之人手中抓的救命稻草。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那是箭矢撞擊在塔盾的聲音?p> 諾曼揪住棺材板身后的衣服,對他喊道:“往前沖的時候看著點左右!別他媽的著急!”
“好嘞!”棺材板用塔盾撞飛在一個想渾水摸魚的哥布林。
肥豬借機(jī)揮舞巨錘,狠狠地撞擊在被擊飛的哥布林。
噗!
滿天血肉飛濺,哥布林像是一個裝滿紅酒的木桶被錘碎。
諾曼這邊一手握著直刀,一手伸進(jìn)口袋里,握著自己的秘密武器。
一只食人魔發(fā)現(xiàn)了棺材板和自己,叫嚷著握著巨錘瘋跑過來。
諾曼小聲的對棺材板說:“你正面虛晃一下,之后看我的!”
“啊?”棺材板楞了一下,但這種瞬息萬變的戰(zhàn)場,他還是選擇相信戰(zhàn)友。
呼!
巨錘席卷著狂風(fēng)砸向棺材板,這一擊他可不敢用塔盾硬抗,就算抗住了,自己的小臂也得被震碎。
棺材板忙向左一閃,就地打滾,閃開了這次攻擊。
而諾曼這邊,并沒有順著棺材板躲避,而是以相反的方向一閃,從口袋里掏出一堆粉末,對著食人魔裸露的眼睛就撒了過去。
那是致盲粉,是自己趁亂從軍需官那里偷來的。這種攻擊方式屬于典型的下三濫,不被那些正統(tǒng)的騎士所認(rèn)同。一些盜賊,混混倒是喜歡這種東西。
白色的致盲粉正好灑在食人魔的眼睛上,那是生石灰和亂七八糟的草藥混合而成的藥粉,眼睛只要沾上一點,就疼痛異常,而且流淚不止。
這只食人魔顯然沒料到諾曼回來這么一手。劇痛讓他扔下了武器,兩只手捂著眼睛,彎著腰哀嚎著。
“等啥呢!”諾曼用直刀猛刺食人魔板甲的縫隙,同時對著身后的人渣們大吼道。
肥豬扛著巨錘沖了過來,大吼道:“我來了!”
死瞎子用弓箭點射那些沖來的半獸人,為人渣們爭取時間。
轟!
肥豬的的巨錘狠狠砸在了食人魔的頭上,腦漿飛濺四處,尸體轟然墜地。
一記漂亮的配合,人渣們逐漸找回了以前互相依托的感覺。
彎腰躲過一名半獸人的雙手斧,右手握刀,左右猛推刀把,狠狠的刺進(jìn)了這只趁虛而入的半獸人胸膛。
不顧滾熱的鮮血飛灑自己一臉,猛地一轉(zhuǎn)刀身,將這名半獸人的心臟徹底分成兩半,然后猛地拔出。
人渣們和半獸人的交鋒中,一個個真如地獄惡鬼。鮮血染紅戰(zhàn)袍,腳下是橫七豎八的尸體,內(nèi)臟和腸子在那些被剖開的腹腔旁冒著熱氣,頭顱卻早已不知滾到哪里去了。
人類部隊正在緩步的往前推進(jìn)。
一米。
兩米。
三米。
除了留給身后的死尸,他們空無一物。
諾曼和棺材板以及死瞎子的配合下,解決掉了兩名半獸人,剛剛得到了一點點喘息的機(jī)會。
呆子發(fā)愣,盲從的跟在那些他不認(rèn)識的人后面,他又犯傻了,和人渣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啪!
呆子被一具尸體絆倒在地,狠狠的摔了一個馬趴,手中的短劍也脫手。
一名半獸人發(fā)現(xiàn)了摔到的呆子,怪叫一聲,將掌中的手斧對著呆子的腦袋就投擲了過去。
諾曼驚呼:“躲開!”
但諾曼救不了他,棺材板也不行,自己和呆子相距雖然只有十幾米,但手斧的飛行速度是人渣們難以企及的。
當(dāng)!
一聲撞擊聲。
啞巴橫握短劍,擋住了飛來的手斧,對著倒地呆子咧著嘴笑了笑。
噗!
一聲利器穿過皮肉的聲音。
一個哥布林從啞巴的背后,用長劍刺進(jìn)了他的后腰。
啞巴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機(jī)械的轉(zhuǎn)過頭,想看看是誰在背后下的毒手。
“我干你娘的!”諾曼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了一下,一瞬間一片空白。
噗!
一名半獸人沖上前來,從啞巴的身邊斜掠而過,格斗斧砍斷的啞巴的脖子,頭顱因慣性飛出,最后淹沒在尸體中。
人渣們憤怒,他們從未如此憤怒,并且是無法宣泄的憤怒。
諾曼以為曾經(jīng)見過那么多戰(zhàn)友死在自己身旁,早已經(jīng)鐵石心腸。
但現(xiàn)在諾曼高估了自己。
從人渣營里的第一次見面,自己的一生可能都擺脫不了這些可圈可點,又或是可悲可恨面孔的糾纏。
他們渺小,甚至是懦弱。他們從未被人看得起,也不奢望別人看得起自己。他們在爛泥和血肉中掙扎著,可也沒活出什么人樣,于是活著,就成了他們唯一的執(zhí)念。
活著,能做很多事,很多很多的事。
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