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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暗者

第四十六章 現(xiàn)實主義的報喪者

止暗者 別山河 2066 2019-07-18 12:00:00

  “你們不是人渣,你們滿身血污,肯定是經(jīng)歷了一場血戰(zhàn)。為了巴倫西亞,你們付出了很多。”

  “巴倫西亞?哈哈哈哈,去他媽的巴倫西亞,我連巴倫西亞的國王是誰都不知道,我來到這里全是因為一場意外,一場必然發(fā)生,并且蓄謀已久的意外?!敝Z曼指著石樓繼續(xù)說道,“看見了嗎?那屋子里,大多數(shù)都是有逃兵前科的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我們的行動準(zhǔn)則就是這樣,誰叫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p>  米婭爭辯道:“可是你們也不是禍害啊,昨天你們口中的老頑固,被火燒成了那個樣子,他不是禍害?!?p>  “對啊,所以他不長命,要不是你,他昨天就翹辮子了。”

  “啥是翹辮子?”米婭不解的問道。

  “嗝屁著涼,喝煤油,上西天或者上他媽的天堂,死翹翹。”看著米婭還是不怎么懂的樣子,只好說:“就是死啦?!?p>  “死了不好,活著好。”米婭點了點頭道。

  “想活,就要打贏這場該死的戰(zhàn)爭,或者逃。我們分在了一個毫無勝算的部隊,所以我們逃。所以我們是人渣?!?p>  “可你們…還是不錯的?!?p>  “我們不在一個維度對話,你是浪漫主義里的遺孤,而我們則是現(xiàn)實主義中的渣滓。”

  “你說話…挺有意思的。”

  “還行,可他們叫我臭嘴。”諾曼擦了擦臉,往石樓中走去。

  上了樓,發(fā)現(xiàn)人渣們還在睡。啞巴倒是醒了,在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諾曼湊可過來,把水袋遞給了他,問他要不要來一點水。

  啞巴接過水袋,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擦了擦嘴還了回來。

  “你說你,能聽不能說,是不是挺憋得慌的?!?p>  啞巴踢了自己一下,用手比劃了一句臟話。

  不過這對自己沒有任何殺傷力,而且看起來有點滑稽好笑。

  “你這不怎么正規(guī)的啞語跟誰學(xué)的,不過還不錯,我們都看得懂?!?p>  啞巴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敬了一個軍禮。意思是他以前的長官教的。

  “我真夠沒勁的,跟一個啞巴聊起了天?!?p>  啞巴又踹了諾曼一腳,伸出手做威脅狀。

  “還行,你最少還聽得見?!敝Z曼靠著墻壁,望著窗外的晴朗天空,金黃的陽光照耀在死城里頹敗的屋頂,反射著白色的光。

  “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響起,諾曼以為是啞巴,看了看他,他攤著手表示不是自己。

  “咳咳~~~”

  又是一串,諾曼站起身,確認了聲音來自木板床上。

  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老頑固,明白不是他。于是把目光放在了一旁,那聲音來自一個一直被大家忽視的人——全身癱瘓。

  “這…是哪?”全身癱瘓掙扎著,咳出了帶血的唾沫,順著嘴角流出來。

  那是內(nèi)臟出血的征兆,不過應(yīng)該不怎么嚴重。

  “哥倫西亞的一座無人小城,全身癱瘓,您醒啦?”

  全身癱瘓雙目呆滯的看著諾曼,然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可能他真的以為自己癱瘓了,并且是全身性的。

  全身癱瘓用手臂撐著自己坐了起來,于是他看到了一屋子睡著的人渣。

  “你又是誰?”全身癱瘓沒搞懂到底是什么情況。

  “你的救命恩人,換句話說,也可以是你的再生父母,叫聲父親吧,我不會拒絕的?!敝Z曼背著手,神態(tài)自若的看著全身癱瘓,擺出了一副真如長輩般的姿態(tài)。

  “我…咳咳咳咳咳…干…”

  全身癱瘓不知道是傷的,還是氣的,他現(xiàn)在咳嗽不止。

  人渣們都被吵醒了,揉著眼睛,睡眼惺忪的打量這個癱瘓了一路的龍騎士。

  “你們…都是誰啊?”全身癱瘓一時間無法接受這么多人渣圍觀自己的尷尬。

  棺材板趕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和諾曼站到了一起,對全身癱瘓道:“看見沒,看這!我,還有這個,臭嘴。我倆把你從戰(zhàn)場拖回來的,你摔慘了,可慘了。我倆,你的救命恩人,明白?”

  “啊…謝謝…”全身癱瘓的腦袋大概摔得不輕,反應(yīng)很遲鈍。

  棺材板眨了眨眼睛道:“就說聲謝謝就完了?我倆,你的救命恩人,就再生父母,你看你兩個父親,不磕個頭表示一下尊敬嗎?”

  全身癱瘓迷迷糊糊的從床上下了地,真的要跪下。

  自來熟和賤骨頭連忙攙住了他。

  “你聽那倆混球的話?別聽他的?!弊詠硎熘噶酥缸约旱溃骸拔?,他們都叫我自來熟,你叫什么?那支部隊的?”

  “嘿!這他娘的?搞得他救的人似的!”棺材板很生氣,連帶著諾曼也很生氣。

  全身癱瘓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又輕輕晃了晃,但這一晃讓自己更加暈眩,又坐回了床上。

  “我叫什么?我…我想不起來了?!?p>  諾曼來到他的床邊提醒道:“你叫全身癱瘓。”

  全身癱瘓震驚,他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得到了一個新的綽號。

  “我…我抗議…我不叫這個…我只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p>  “抗議無效?!敝Z曼冷冷的道。

  “你們沒有征得我的同意,就亂給我起綽號…”全身癱瘓又癱瘓了,他重新躺回了床上,為剛才的下地付出了天旋地轉(zhuǎn)的代價。

  諾曼揪著棺材板道:“他們叫你棺材板的時候你同意了嗎?”

  棺材板撇了撇嘴說:“沒啊!就稀里糊涂的唄?!?p>  “看見沒,這就是現(xiàn)實,全身癱瘓先生,你先好好躺著吧,名字什么的我們都不在意,我們都沒有自己的名字。”

  作為救命恩人,以及再生父母的權(quán)利,諾曼真的叫他全身癱瘓。

  這個倒霉的名字,或許將跟隨著他倒霉的一生。

  “我的龍呢!”全身癱瘓想起了他最重要的一件事。

  “死啦。”諾曼直截了當(dāng)?shù)陌咽聦嵏嬖V了他,“身上都是傷,肚子被劃破了,內(nèi)臟都摔出來了,”

  “?。。?!”全身癱瘓大吼,他好像真的很悲傷,他也很憤怒,他憤怒是因為諾曼像一個沒有顧忌的報喪者。

  而諾曼只是把現(xiàn)實展現(xiàn)給了這個青年。

  人渣們不知道是真的替那條龍傷心,還是虛情假意,大家上前安慰他。

  不過,自己清楚,人渣們的同情多半帶著幸災(zāi)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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