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來時,在山洞附近布置了幻陣,避免被人不小心闖入。
外面并不黑,西面的光芒依舊在,只是弱了許多,隱約聽到鳳鳴之聲。
易辭:“你在這里養(yǎng)傷,我去幫師姐他們?!?p> 葉礪:“我和你一起去。”
易辭嚴肅道:“你這樣去了也是拖后腿,再說我們殺了千刀門滿門,怎么也的受點傷,我去了是報信,你也一同去了,就顯得虛假。”
他的話很有道理,再說葉礪確實傷的不輕,渾身上下每一塊好地方,能撐著從洞里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葉礪點點頭,不再說話,他之所以說想去,只是覺得一個人留在這里更沒安全感。
得知他是這一心理后,易辭將他帶到后院的一間房中,給他又布置了陣法,又給了防身了毒藥和符篆,這才在他不舍的目光中離開。
當真是操碎了心。
葉礪傷得太重,他著實不放心讓其跟著,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需要人守在山上,萬一還有別的發(fā)現呢。
易辭御劍往浴河方向飛了一段路便從天上下來,改為步行。
按理說,這邊如此大的動靜,早該將附近的修行者引來了,就算修為不夠的,也總幾個有愛湊熱鬧不怕死的會過來瞅幾眼。
可現下,浴河邊上還是只有劍玨峰與學院的人在。
蘇青陽多次勸他不要去,他就是不聽。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住了。
那圓形水簾中,臨風與上官婉婉一群人還在與老龜交戰(zhàn),老龜皮粗肉厚,又有龜殼防護,憑他們的實力是傷不到他的。
而打了這么久,老龜也無法將臨風他們給吞下肚。
雖然他們單個的實力比不上老龜,可齊心協(xié)力還是能與其制衡的,不過,他們的靈力有限,打了這么久,體內的靈力早就耗空了。
一旦所有人的靈力耗盡,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所以,他們分為兩撥,輪番上陣,加上法寶陣法,也堅持到了現在。
上官婉婉長劍如虹,甩出不知第幾道劍氣,落地后氣息不穩(wěn):“再這樣下去,我也堅持不住了。”
臨風帶著劍玨峰的師弟們剛開始是越大越猛,可他們是人,修為再高也會累,這時候,身上多少有了傷,臉上也帶著疲倦。
“老烏龜,有本事別縮在龜殼里,正面打一場!”打出火氣來的楊沉也沉不住氣了,出口就是一句譏諷的話。
不只是他,在場所有人都有了怒氣,且只大不小。
老龜吐言:“你們這群小人,只會以多欺少,要是單打獨單,我難道還會怕不成。”
這老烏龜甚是無恥,實力比他們強,打起來卻特別無恥,他們一出手,他就縮進了殼里,等他們喘息的時候,便伺機偷襲。
招數也就那么幾招,不是橫掃一腿,就是跳起來用巨大的身體砸,再者就是伸著脖子往近處的人張口就咬,至今未見他用過法術,要是凝丹的妖不會法術,他們是不信的,這擺明就是在跟他們耗。
他們也都看出來了,卻又無可奈何。
衣裳上有了血污的李師師舉著劍防備著,臉上全是倦意,“也不知易辭師弟他們去哪兒了,怎么也不喊人來相助?”
她這話一出,就有好幾人接著道:
“該不會是在路上出事了吧?”
“指不定是跑了,不回來了,他們一聽阮長老的喊撤退,一溜煙就跑沒影了,可真是膽小。”
“我覺得易辭他們不像是這種人,一個是學院第一天才,一個是當朝太子,不至于如此?!?p> “可都這時候,他們怎么還不回來,不說去遠處請高手,就算將白庭山的人喊來,我們也能多些勝算?!?p> 這些議論聲全都落入易辭耳中,他已經潛伏到水簾附近了。
之所以堅持回來,當然是為了問心無愧,在學院這么多年,與師兄們雖然不是熟到交心的地步,但也做不到見死不救,能幫上忙自是好的。
蘇青陽吐槽:“怎么一開始跑的時候,你沒想過要回來?!?p> 易辭:“我提醒過他們了,他們不走,有什么辦法。”
蘇青陽:“那你還回來?”
易辭沒說話,他只是做不到一走了之,他與蘇青陽不同,蘇青陽與這些人并無交集,相當于路人,換做是他,走了也問心無愧。
蘇青陽了解他的性格,也沒有多勸,而是開始注意四周情況。
阮元喜與那條惡蛟在天上交手,惡蛟已經顯出真身,青色的鱗片,細長的身軀,卷著風云吐著寒冰,阮元喜屬于愈戰(zhàn)俞勇的人,盡管已經使用了傾城一劍,還未能將對付降服,依舊英姿颯爽地立在云上。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天亮后,我劍玨峰的人可就要趕來了?!?p> “離天亮還遠著呢?!?p> 阮元喜在交戰(zhàn)中,飛信給了宗門,估計天一亮,他們就到了,她雖然不敵對方,但卻能拖到天亮,可下方的弟子……
老龜得了蛟的命令,決定一舉將這些人給解決了。
他張開口一吹就出現一陣狂風,因有水簾圍著,風一起,就在內里形成了龍卷風的模樣。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這風就如將他們給卷倒難以站穩(wěn),東搖西擺。
“不好,那老龜想要將我們吸入腹中?!?p> 見老龜大張著嘴,一股龐大的吸力從他嘴里傳來,將還未穩(wěn)住身形的眾人往肚內吸。
緊挨著老龜的幾人當下就被吸了進去。
“快站穩(wěn)了!”
“啊,楊師兄救我!”
“上官師姐!”
類似這樣的聲音不絕于耳,靈力消耗的差不多的弟子最先堅持不住,被卷入老龜腹中。
易辭還在水簾外面搗鼓,他不知該如何進去。
化形大妖設下的禁制,他破不開。
“還是我來,你還是想想等進去后怎么對付那只烏龜吧?!?p> 就蘇青陽說著,一頭鉆進了土里,緊挨著水簾處,就開始吸收水簾上的妖力,這是他第一次嘗試吸收妖力。
感覺味道有點澀。
嗯?
反正不怎么舒服,等會再排出去。
按照他的想法,妖也是吸收靈力修煉而成,那么他們所施展的法術結界上也就帶有靈力,只是成為了妖力。
他能將靈力吸入,就能吸收妖力,支撐水簾的妖力沒了,自然就不攻自破。
他想將妖力先放在湖底,揉成一團,等水簾消失,再將妖力給弄出去。
可是妖力進來后,他感覺非常不舒服,就像是往嘴里塞了一坨屎一樣,真心倒胃口。
這么一想,覺得更惡心了。
將簾子那一小塊地方的妖力給吸了,連忙道:“從這里進去,快點!”
感覺蘇青陽的聲音有點不對勁,也來不及細問,涼月劍開路,一劍就將那妖力薄弱的地方破開了,一腳跨了進去。
他一進去,水簾立馬就合上了,倒是將蘇青陽給關在了外面。
蘇青陽藏在地下,將那些惡心的妖力給弄出去,那么一點妖力將他清澈的湖面都染污了,必須進行清掃。
里面和外面簡直是兩個世界。
外面是冰與火的交織,里面則是狂風驟雨與到處飛的法器。
易辭顧不得落在外面的蘇青陽,隨手一甩就是六張符篆,將周圍的風給定住,拉住了被風卷上去的李師師。
“李師姐,你可有定風的法寶?”
李師師還未來得及驚喜,剛站在他的符陣內,就聽他如此問道。
“我主修木系,沒有這類物品?!?p> 易辭沒辦法,只好繼續(xù)拿出符篆,將只能容納兩人的地方慢慢往周圍擴開,也是他平日里因為練習符篆,所以各種符篆都有很多。
李師師在一旁將附近的人也拉進來,遠一點的見到此處的情況,也慢慢往這邊靠近。
他們這么多人,身上當然有定風的法寶,剛才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沒辦法將法寶拿出來,現在進了符陣中,沒了那妖風影響,紛紛將法寶祭出來。
老龜見狀,昂首一躍,竟是朝他們壓來。
眾人不得不分散躲避。
可這一分開,力量又小了,無法維持住身形。
易辭也是勉強站定,也不做隔風的符陣了,干脆貼了符篆在身上,開始在老龜周圍游走起來。
一邊走,一邊出劍,一邊在測好的地方埋下靈石。
老龜只覺得這人甚是煩躁,身法飛快,在他這狂風的影響下,依舊能行動自如,而且時不時地在他腿上來一劍,真想將他一口給吞了。
“小子,別躲來躲去?!?p> 后腳跟又被砍了一劍,老龜氣得放棄了其他人,大怒道。
易辭沒理他,并且在他龜殼下面劃了一劍,這一劍對老龜造不成傷害,可就是煩。
老龜往下一壓,想要將他壓在下方,易辭早有預料,轉眼又到了他脖子附近,往他眼睛處扔出兩張火符。
火符爆炸,老龜登時瞇了眼。
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徹底激怒了老龜。
易辭跳至遠處:“各位還請散開?!?p> 不用他提醒,其他人早就都站在遠處了。
老龜抬頭吸了一口氣,朝著易辭吹去,易辭這次沒再躲,而是鎮(zhèn)定地吐出一個字:“封!”
這聲音不大,可卻帶著無窮的力量,在他剛念完時,老龜身下有陣法圖印顯露,冰藍色的紋路,從地底帶來大量的水,隨著易辭的動作,水位開始上漲。
不過頃刻間,老龜被水給淹沒,再他吹氣的時候,水凝結成了冰,他的動作也被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