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寒風,將南方冬天的暗夜,渲染得無比涼薄。
她站在冬夜的包圍中瑟瑟發(fā)抖,大腦已經(jīng)不能思考,眼神空洞無神,整個人有如行尸走肉般,望著每一個裹緊大衣的過路行人。
她的左邊,是跟她站成一排穿得花枝招展的姐妹,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們卻比她主動嫻熟得多。她們來得早,知道自己怎么也逃不出這個深不見底的魔窟,與其被老板打罵折辱,倒不如乖乖聽話,讓自己的日子也好過些,免得受罪。
店里的每個女人都不會使用真實姓名,老板娘秦音給她們分別以花命名,作為彼此間的稱呼,牡丹、芍藥、玫瑰、紫羅蘭、康乃馨、紫荊、君子蘭等等,而她的代號就叫薔薇。
“你是啞巴嗎?不會開口主動招呼?”一個打扮極為妖氣的約莫三四十歲的女人嘴里叼著煙,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她本就不在狀態(tài),冷不丁被這么一推,跌到了地上,膝蓋撞到冰冷而粗糙的地面,疼痛直鉆心底。
“給我起來!今晚還沒動靜,就休怪我不客氣,到時候看你還有什么可高傲的!”女人瞪了許筠雅一眼,沖著她狠狠地吐出了一圈煙霧,吹來一陣冷風,煙霧直噴向許筠雅。
“這鬼天氣,冷死了。”女人裹緊了身上的棉衣,走進了店里。
許筠雅被女人這一嚇唬,忍不住抖得更厲害了。她已經(jīng)害怕到哭不出來了。
旁邊一個人拉了拉她的胳膊肘,往四面瞅了瞅,確定女人不在,才悄悄地對她說:“薔薇,主動一點。要是讓秦媽媽生氣了,真的會做出更可怕的事。而且,千萬別想著逃跑,雖然站在這里,看起來好像只有我們姐妹幾個,逃跑似乎很容易,暗處卻有許多雙眼睛盯梢著,都是些壯漢,我們拼不過他們的。以前也有人試圖逃離,后來被抓回來,下場更凄慘?!?p> 聽到這席話,許筠雅的心更是猶如跌入了冰窖,充滿了絕望,膝蓋的疼痛早已被心底的寒冰徹骨所替代。她連自己打哪里來、父母姓甚名誰都忘了個一干二凈,隱約只記得一個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名字的名字——許筠雅,別說會有親人故友前來相救了,就算是過路行人,神色冷漠,除了她的姿色,還有誰會來多關(guān)心一點呢。
難道她的命運就該如此了嗎?為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她只記得自己不知怎么就暈了,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身處魔窟,被五花大綁,秦音看到她,頓時眼中大放異彩,連聲說道:“咱們店里好久沒來這么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了?!?p> 秦音怕她初來乍到會使詐逃跑,也不敢讓她去其他地方,只讓她在店門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誰知三個晚上過去了,她還像根木頭一樣,價錢直線下降。
也并不是無人問津,只是一旦有人靠近她,她便發(fā)了瘋似的沖著那人大吼大叫,許多人便以為她有精神上的疾病,安全起見,還是遠離的好,以免有性命之憂。
當然,如果是其他姑娘,少不了一頓毒打。秦音卻依舊抱著想把她賣個好價錢的美夢,三番五次地警告她,她仍無動于衷。
今晚,秦音的容忍已經(jīng)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