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法庫雷斯特公爵的選擇
法庫雷斯特公爵從自己在奧特蘭克山的城堡頂樓向外望出去,這是一座建立在山脊之上的五層石制圓形塔樓,周身用的材料是從卡茲莫丹山脈開采的白色花崗巖,占據足足有二畝地面積,從一樓開始有旋轉木制樓梯通向每一層,一層是堆放物資的雜間和廚房,二樓是自己手下那些雇傭兵的住所,三樓是一些傭人的住所和日常起居室,四樓是家人的臥室,而最頂層則是法庫雷斯特公爵自己的臥房和書房。
已經到了寒冬季節(jié),法庫雷斯特公爵房間里的壁爐正熊熊燃燒著,給房間增添了一些溫暖,但在墻邊靠近窗邊的位置,依然能感受到從縫隙里吹進來的奧特蘭克山脈冬天的寒風,在這嗚嗚的風聲中,法庫雷斯特公爵甚至似乎能感受到手掌心里握住了紛飛的雪花,正在慢慢融化。
和塔樓三層一樣高的是莊園的城墻,向兩邊伸展開去,將法庫雷斯特公爵家的莊園包圍了起來,在城墻里面,有一些法庫雷斯特公爵手下農民的住所,以及兩個馬廄,里面養(yǎng)著一些馬和一些牛羊,太熟悉了,一切都太熟悉了,公爵將視線看向更遠處,那些山脈間的森林和河流,那些在起伏山坡上散落的農田。
法庫雷斯特公爵從小出生在這里成長在這里,他閉上眼就能感受到這里一草一木,自己祖父的祖父,當年跟隨索拉丁王東征西戰(zhàn),一統(tǒng)人類部落,建立了偉大的的洛丹倫王國,索拉丁王將半個奧特蘭克的土地都封賞給了自己的祖先,然后法庫雷斯特一家人就世世代代住在這里,在這里生根發(fā)芽。
春天,奧特蘭克山滿山遍野的鮮花和竹林,夏天,從山谷間流出清涼的溪水,時??梢钥匆婔~兒在里面歡跳,秋天,整片山林都被野果子的芳香感染,連呼吸都是飽滿和清甜的,冬天,就像現(xiàn)在,白雪將整個奧特蘭克包裹起來,一切變得如此安靜和祥和。
那些山間各處的農田附近,農人們每當豐收季節(jié)就會將糧食和肉類送到法庫雷斯特公爵的堡壘里,嗯,對了,就連公爵的稱呼都是世襲傳承下來。
這是我的封地啊,一切都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祖上留給我的。
“篤篤篤”臥室門外傳來敲門聲。
法庫雷斯特輕輕一聲“進來,”一個身材高大肌肉遒勁的光頭漢子走了進來,他向法庫雷斯特公爵稍一施禮,“大人,他們的人已經到了,在馬廄邊的小酒館里等著?!?p> 和他說話的人叫奧圖,是法庫雷斯特公爵最忠實的侍衛(wèi)和仆人。
“好吧。奧圖,我這就去。”法庫雷斯特答應著,離開窗戶邊,拿起一件狐貍皮做的大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后隨奧圖走了出去,通過樓梯下到了一樓。
法庫雷斯特公爵莊園內有個小酒館,專供莊內人工作之余喝杯酒,面積不大,一共就兩張桌子,法庫雷斯特公爵和奧圖走進來時候,酒館內就一個桌子后已經坐了兩個人,看見法庫雷斯特公爵走進來,也起身表示恭敬。
這兩人全身上下都蒙得嚴嚴實實,罩帽下是一張大頭巾,只有兩個眼睛似乎在那邊骨碌碌轉動。
法庫雷斯特公爵示意他們現(xiàn)在這里沒人,可以大膽放心摘下頭巾和罩帽,兩人相視了下,按照法庫雷斯特的要求摘下了頭上的偽裝。
雖然法庫雷斯特公爵早有準備,但在兩人摘下頭巾后,他的心還是稍稍抽了下,這是兩個獸人。
法庫雷斯特公爵先開口,“歡迎兩位到來,不是故意要怠慢你們,實際上這個季節(jié)這里沒有人,因此一切從簡?!?p> 一個獸人開口,讓法庫雷斯特大吃一驚,他居然用的是流利的通用語,“法庫雷斯特公爵大人不用客氣,我們今天來的目的你很清楚,我們就想明確一點你最后的想法和選擇?!?p> 是啊,他們是有針對而來,而且早已經把話帶到,問法庫雷斯特公爵這里是不是要和獸人對抗到底呢,還是關鍵時候站到獸人這一邊來?
法庫雷斯特公爵為難地搔了下自己腦袋,盤算著眼前的形勢。
戰(zhàn)爭開始后,聯(lián)盟就一直處于下風,被獸人從南邊一直往北面趕,大片大片的土地都變成了獸人們的地方,現(xiàn)在獸人的大部隊已經到了奧瑞姆巴托,他們正在謀劃一次最后的進攻,將聯(lián)盟建制部隊全部消滅,然后再來分散對付聯(lián)盟其它抵抗,最后將整個東部大陸收歸獸人擁有。
法庫雷斯特看到獸人在其它地方的暴行,他們每每到了一地,對于堅持不投降得的敵人給予了最毀滅的打擊,那些被殺死的人,那些被燒毀的房屋,想到這些,他一邊擔心,如果自己堅持抵抗,則等到失敗后,自己和家人除了性命不保,另外所有的財產全將變成獸人的。
這可是祖祖輩輩留下來的一切啊,怎么能輕易變成獸人的呢,只要自己這些家業(yè)還在,整個東部大陸歸聯(lián)盟歸獸人和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
可是自己畢竟是聯(lián)盟的人呢,如果徹底倒向獸人,以后怎么能見聯(lián)盟。
聯(lián)盟?可是誰又知道這次戰(zhàn)爭以后還有沒有聯(lián)盟的存在呢?
“奧圖,你怎么看?”法庫雷斯特公爵并不隱瞞自己這個忠實的手下,他想聽聽奧圖的意見。
然而奧圖的回答卻讓他倍感沉重,“主人,我唯你馬首是瞻,你做的一切就是奧圖的一切?!?p> 是啊,奧圖說得對,現(xiàn)在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不但事關法庫雷斯特祖祖輩輩的莊園和封地,更決定著自己手下們的一切。
法庫雷斯特公爵閉上了眼睛,自己就像是在玩輪盤賭,這一把骰子撒出去,誰都不能確定自己的命運到底會怎么樣,他真的不愿意做這樣一個決定,他真的希望自己父親或者祖父他們還在,就像小時候那樣,他無憂無慮地生活,一切都是大人們拿主意。
現(xiàn)在的局勢其實已經很明朗了,聯(lián)盟大勢已去,獸人們主宰這個世界只是時間問題,而作為聯(lián)盟的一員,他現(xiàn)在究竟該何去何從?他現(xiàn)在更應考慮的不是聯(lián)盟的命運,而是法庫雷斯特莊園的命運,以及手下這些雇傭兵和雇農們的命運,為了一個崇高的理想而讓所有的人都成為炮灰嗎?
法庫雷斯特公爵終于閉上了眼睛,他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奧特蘭克山脈倒向了獸人,對于正在節(jié)節(jié)敗退的聯(lián)盟無疑是一次幾乎致命的打擊,這里曾經被當作聯(lián)盟的后方,是聯(lián)盟退卻的方向,聯(lián)盟的領導者一度想將這里變成為聯(lián)盟重要的休整和根據地,當斥候們回來報告說奧特蘭克山脈的那些莊園已經換上了部落的旗幟時,聯(lián)盟的指揮官洛薩爵士大驚失色,一度氣急攻心,嘔出幾大口鮮血,“他怎么能這么做,法庫雷斯特公爵?!焙吐逅_爵士一樣,這些爵位封號都證明了他們祖先在聯(lián)盟英勇的戰(zhàn)斗業(yè)績,都是一些榮耀的象征,但是現(xiàn)在法庫雷斯特公爵卻置榮耀于不顧,徹底背叛了聯(lián)盟。
獲知此消息后,聯(lián)盟營地上下籠罩著沮喪和絕望的氣氛,每個人都覺得大難即將臨頭,奧特蘭克山脈貴族們的叛變,不僅讓聯(lián)盟失去了一塊重要的基地,更是截斷了聯(lián)盟和西瘟疫之地的聯(lián)系,從某種意義上,洛薩爵士領導的這支聯(lián)盟前線隊伍已經被包圍了。
在熊熊篝火的包圍中,洛薩爵士站上了高臺,對他的戰(zhàn)士講出了這樣一番話,“我的勇士們,聯(lián)盟的戰(zhàn)士們,我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多年來我們一直和平歡樂,但是,”他的聲音升高,語氣加重,同時手指遠方,“你們都已經看到了,我們的村莊,我們的城市,我們的家園被毀,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孩子被殺害,現(xiàn)在這群罪惡的獸人像趕牲畜一樣一路追趕著我們,他們想讓我們滅亡,將整個艾澤拉斯變成他們的,”他頓了頓,環(huán)視身邊漸漸聚攏的士兵,每個人都神色凝重,“你們都看見他們的手段了,殘忍邪惡令人發(fā)指,我們能將世界雙手奉上嗎?”
“不能,”人群中有人猶豫道,漸漸聲音堅決,更多人開始發(fā)聲,“不能。”
“對,不能!我們不能!”洛薩爵士加重語氣。
他回首又一指身后,“現(xiàn)在有人與魔鬼簽訂了契約,他們將世代受到聯(lián)盟恩寵的榮耀拋諸腦后,他們?yōu)榱艘患核嚼麑⒆约和犊苛双F人,他們,是聯(lián)盟的恥辱!”
“聯(lián)盟的恥辱!”“聯(lián)盟的恥辱!”“不自由毋寧死!”“對,不自由毋寧死!”士兵們開始高聲呼喊起來。
“聯(lián)盟的戰(zhàn)士們,我們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使命與榮耀,哪怕我們化為灰燼,也要為我們熱愛的艾澤拉斯添上一點養(yǎng)料,今天,我們發(fā)誓,為了艾澤拉斯,為了聯(lián)盟,我們必須奮斗到粉身碎骨,我們與這個世界共存亡!”
“為了艾澤拉斯,為了聯(lián)盟!”口號響徹云霄,伴著熊熊火光映紅了整個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