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血色十字軍（9）
血色十字軍的架構是安德羅斯莫格萊尼一手搭建的，在他之下有第二層級的領導者，今天幾乎都在現(xiàn)場，法爾班克斯作為追隨老莫身邊多年的老人，他的顧問職位和今天在場的第二層級別領導們是一樣的。
當年安德羅斯莫格萊尼的血色十字軍聯(lián)合白銀之手騎士團一起再次進攻斯坦索姆，也是法爾班克斯出的主意，因此賽丹達索漢和他的交情也非凡。
賽丹達索漢這次來壁爐谷見到許多老朋友，就是沒見到法爾班克斯，一問才知道都說他和老莫一樣戰(zhàn)死在亡靈壁壘的戰(zhàn)役中，內心正感慨萬分呢，突然見到人群中出現(xiàn)了這個老朋友，連忙伸出手去，“感謝造物，我的老朋友，你還活著，到臺上來說話吧?！?p> 法爾班克斯拒絕了老朋友遞來的手，他的語氣還是很詭異，就好像一個死人在開口說話，“我沒有死，讓有些人失望了，不但沒死，還要將當時的情況說出來?！?p> 雷諾莫格萊尼開口，“法爾班克斯叔叔，你還活著，這是最令人開心的事情了，不過你似乎精神狀態(tài)不怎么好，要不先休息一下，過后我們再慢慢談?！?p> “我是需要休息，不過我更需要先把事實講出來，我怕我休息后再也醒不過來，成為真正的死人?！?p> “法爾班克斯，”一直默默不作聲的伊森利恩開口了，他是一名法師，曾經在戰(zhàn)場上和法爾班克斯一起出生入死，有過多次的合作，“你的到來本應是高興的事情，但你似乎另有目的，你說雷諾是不孝之子和新的阿爾薩斯，你怎么敢如此大膽無禮？”
法爾班克斯朝伊森利恩點點頭，“伊森利恩，難道你也被假象蒙住了雙眼嗎？老莫就是被他這個兒子在戰(zhàn)場上所殺！”他用手指雷諾，手指微微打顫。
整個營地里都安靜下來，此刻哪怕一丁點的聲音在眾人聽來都可能是電閃雷鳴，良久良久，又像是一鍋熱油里滴進幾滴水，炸得四散飛濺，每個人都不知所措，都在交頭接耳互相觀望，阿比迪斯的大嗓門又響起來，蓋過眾人的質疑聲，“法爾班克斯，你個糟老頭子，是不是在戰(zhàn)場上被打壞了腦袋，整天胡說八道，要不你就當著大家的面，復述一下當天的事情?！?p> “不行，怎么能讓他在今天場合攪和呢？”雷諾當然不同意這樣。
然而并沒有人前去阻攔，原因是法爾班克斯本來地位在血色十字軍中頗高，他是老莫跟前的人，平時和這些頭領交往時候都會情不自禁高人一頭，第二其實大多數(shù)人內心是想聽到他講出戰(zhàn)場上當天發(fā)生的事情。
法爾班克斯干燥詭異的發(fā)聲原來并不是這樣的，這次在亡靈壁壘戰(zhàn)斗中他大聲呼喊拯救傷病將自己嗓子喊得聲帶破裂，最關鍵的是，亡靈在檢查打掃戰(zhàn)場時，對每一個可疑的尸體又補了幾刀，縱然法爾班克斯屏住呼吸，還是被打掃戰(zhàn)場的亡靈用刀劃過喉嚨，割斷了聲帶。
雖然他講話聲音怪異，但旁人并不是聽不清楚，于是在他近乎殘酷的描述下，安德羅斯莫格萊尼是如何相信自己這個兒子，雖然將他發(fā)配到提瑞斯法林的修道院，但這個作父親的并沒有忘記他，還時常想著讓兒子安全立下功勞。
在亡靈偷襲了斯通費爾和蓋羅恩農場之后，雷諾從提瑞斯法林地修道院送來了加急情報，說亡靈壁壘兵力空虛，分明是知道老莫那個有仇必報的性格，等到老莫帶隊與雷諾手下在亡靈壁壘會面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圈套，大量的亡靈部隊從傳送門里源源不斷涌出，縱使老莫有灰燼使者傍身，也殺不完數(shù)以萬計的天災亡靈。
老莫雖然用盡全力廝殺，但也保不住手下帶的幾百人馬被消滅，但老莫有灰燼使者，無論如何自保應該沒有問題，到時候單騎殺出一條血路的可能是很大的，“但千不該萬不該，”講述到這里時候，法爾班克斯語帶泣血，用手猛地指向臺上的雷諾，雷諾被他指得渾身一顫，向后急退幾步，要不是伊森利恩在后面扶了他一把，他都有可能跌坐在地。
“老莫，做錯了，他為了救我，居然將灰燼使者交到他這個兒子手里，他，他他，”法爾班克斯舌頭打結，“將灰燼使者刺向他父親的后背?！狈柊嗫怂勾沸仡D足，悲痛欲絕。
信息量太大，所有的人都在冷靜分析，忽然一個大嗓門喊了起來，“雷諾，法爾班克斯講的是真的嗎？”，阿比迪斯怒目圓睜，大步搶到雷諾跟前。
雷諾身后的伊森利恩一個閃身，擋在雷諾身前，低喝，“別沖動，你干什么？”
此刻雷諾似乎有點反應過來，“胡說，我父親是被亡靈殺死的?！?p> “混賬！就在我的眼前，我親眼看見你殺了老莫，”法爾班克斯毫不退讓。
“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底下有人問雷諾，顯然開始有人相信法爾班克斯的話了。
“我，我，那天混戰(zhàn)，我們幾騎脫離了戰(zhàn)場，然后看見亡靈的軍隊滿山遍野過來，我們只能撤退?！崩字Z強行掙扎著。
“你呢，法爾班克斯，你又是怎么活下來的？”賽丹達索漢也問道。
“我在死人堆里躺了一天一夜，只到所有的亡靈都離開，我才慢慢地爬出來，一路上還要躲避亡靈的地盤，我的傷都沒好呢，感謝造物主，讓我能趕到這里，揭露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法爾班克斯看向雷諾的眼神要射出火來，如果眼神也能殺人的話，雷諾大概已經被他殺了一百次了。
嗆啷啷，有人拔出了劍，有人還在觀望，阿比迪斯對著雷諾說，“小子，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今天就要替你父親報仇?！保髮④姲⒈鹊纤故莻€直性子，他知道老莫死后，第一時間第一個站出來要求雷諾繼位，先在聽法爾班克斯這樣一說，他的態(tài)度馬上有了轉變。
伊森利恩卻不這樣想，他手一伸再次為雷諾擋架，“不許胡來?！?p> “怎么，伊森利恩你準備包庇雷諾嗎?！碧崂飱W弗丁也走上一步，他是他們中年紀最長的，自然有一股威嚴，伊森利恩也臉色微變。
“我看事實未必如此，”賽丹達索漢也參與進來，這次站到了伊森利恩邊上，而其他像杜安等人則是雙手抱胸，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主席臺上眾人已經劍拔弩張，臺下早已經分成兩派，一派要雷諾徹底交待清楚，承認自己是弒父兇手，而另一派則認為法爾班克斯在胡說八道，看他滿頭滿臉的傷，一定是被打壞了腦子在臆想呢。
“法爾班克斯，因為我父親沒有聽你的建議，而是聽我的意見去攻打亡靈壁壘，所以你對我心生不滿，加之這次失敗和我父親的陣亡，所以你要將所有污水潑我身上?！?p> “法爾班克斯，你早覬覦我父親的位子，看見我繼承你心懷恨意，所以編織出這一出?！?p> 雷諾見伊森利恩和賽丹達索漢攔在自己面前，剛才一下子暴露出來的恐慌稍稍退卻了點，開始組織起自己的思路和語言反攻，但是似乎都講得有點語無倫次。
“哼哼，”法爾班克斯干枯的聲音又在臺下響起，“我跟隨老莫幾十年，說我覬覦他的位子，大伙有誰會相信嗎？”
他的話又引起臺上臺下一陣共鳴，很多血色十字軍的老戰(zhàn)士知道法爾班克斯說得沒錯，他確實跟了老莫幾十年，而且是老莫心腹的顧問，這樣看來，他指控雷諾弒父不會是假，多半是真。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人群中傳出來，“我相信！”
全場的人都將視線集中到聲音發(fā)出來的地方，周邊人還自動讓出一條路，一個婀娜的身姿從人群中走出來，正是軍中之花莎莉懷特邁恩。
“莎莉，”“莎莉，是莎莉?！比巳褐卸荚趥髦虻拿?。
“莎莉？！”法爾班克斯看見莎莉出來，不由露出震驚的眼神，“你不相信我？”
莎莉平靜地走到法爾班克斯面前，猶如深潭的眼睛直直注視著法爾班克斯，“老師，你受苦了?！?p> 自從莎莉親身父親戰(zhàn)死沙場，將莎莉托付給安德羅斯莫格萊尼后，老莫視她如己出，愿意將世界上最好的資源留給她，等到莎莉懂事起，按莎莉的體格和自己意愿，老莫讓他學習牧師之法，將血色十字軍中的頭號牧師安排給她當老師，這老師就是法爾班克斯。
法爾班克斯膝下無兒，有了莎莉這樣一個聰明乖巧的學生更是歡喜得不得了，用盡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沒有多久，莎莉就學有所成，成為血色十字軍中里面最年輕最漂亮的牧師，軍中之花的盛名遠播。
在平時的教學中，法爾班克斯和莎莉兩人教學相長，很多時候，法爾班克斯在恍惚中已經把莎莉當作自己唯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