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夫婦頓時一愣,秦霜絲毫不懈怠,這次看向的是村民,再度提高音量。
“換做是你們,你們敢打嗎?”
鐵匠夫婦啞然,村民們則立即淅淅索索議論起來,可以聽見一些例如“是啊,討好還來不及吧?!薄霸趺纯赡苋ハ热撬恰薄拌F匠故意找茬的吧?!敝惖脑?。
鐵匠夫婦聽見這些話,不由失措的四處張望起來。
顯然他們想不到,明明是自己搬的救兵,如今怎么一下子就倒向了敵方。
勝利的天平逐漸傾斜,讓他們愈發(fā)急躁。
“他只是小子而已,小孩子的爭吵哪會考慮那么多……大家好好想想啊?!?p> 以至于鐵匠搬出這種話來辯解,妄圖再次奪得村民的支持。
秦霜冷笑,正要乘勝追擊…
“夠了?!?p> 冰冷的女聲,身后傳來的,是蕭雅。
“張大叔,既然說是小孩子的爭吵了,那么你們大人過來干什么?”
僅僅一句話,便將鐵匠大叔和大嬸擊得面無血色。
秦霜也目瞪口呆的回頭,雖說早知道蕭雅可能有強勢的一面,只是不肯在自己面前露出了。
但如今真的表達出來了,還是讓人有點意料之外。
入眼的是少女滿含怒意的俏臉,美麗而帶著陡然寒意,她并沒有看自己,而是在看向與自己作對的人。
真正生氣的蕭雅,還是第一次見。
“俺們…”
顯然沒能有那么快的腦回路,甚至都無法組織出語言,鐵匠大媽斷斷續(xù)續(xù)才說出兩個字。
但蕭雅可不一樣。
“孩子們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孩子們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參與,張大叔李大嬸,我們來談談大人的事情。”
話語一頓,蕭雅深吸了口氣,似在壓抑著什么。
她很快便再次開口。
“身為父母,看見孩子這樣了不第一時間洗去污水,檢查傷勢,反而拉著他到處跑!這是干什么,炫耀嗎?”
『姐姐…好強?!?p> 連夜叉都不由驚嘆,鐵匠夫婦更是被這連珠彈般的攻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臉色發(fā)青的瞪著蕭雅。這時,笑聲又從別的地方傳來。
看向周圍,村民們紛紛捂著嘴對他們夫婦指指點點,如同看著動物園中嬉鬧的猴子一樣,不時的發(fā)出一聲偷笑。
看來鐵匠夫婦已經(jīng)淪為笑柄。
“俺們…”
鐵匠大叔漲紅了臉想說什么,但依然只是勉強能夠開口的地步,想必他們此時已經(jīng)大腦亂成一團,只有羞愧的恨不得躲到地里去的沖動。
“你們?你們還想在這站著就站著吧,反正臟的也不是我家小云?!?p> 說完這句,秦霜便感覺一雙手從后面抱住了自己,蕭雅將他抱進房內(nèi)便利落的關上了門。
世界終于安靜下來。
外面也不再有什么吵鬧聲,想必鐵匠夫婦已經(jīng)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至于他們回到家后會不會詢問事情具體經(jīng)過,張智那家伙會不會添油加醋的撒謊,鐵匠夫婦能不能判斷事情真相,或是待會會不會再次來找茬,都已經(jīng)沒關系了。
蕭雅在身邊,就夠了。
如此想著,煩悶的心情頓時如晴空一般明朗起來。
一直將他如同抱著布娃娃一般放到凳子上,蕭雅才蹲在了秦霜的面前。
可能是因為情緒過于激動,白皙的額頭可以看見細密的汗珠,柳葉眉緊緊皺著。
好像是還在生氣。
“姐姐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p> 本來想緩解氣氛,可她眉頭皺的更緊了,看來事態(tài)很嚴重,秦霜已經(jīng)準備接受批評了。
干一輩子家務,永遠不能有私房錢,都沒有關系。
『原來主人還有被迫害妄想癥呢。』
『你剛才干嘛去了?』
身為劍靈卻絲毫沒有用處,剛才更是一聲不吭。
『夜叉并沒有爭吵這種功能?!?p> 『還真好意思說出口啊?!?p> “衣服脫了。”
正譴責著夜叉時,蕭雅說話了,秦霜則傻了眼,看著眼前緊蹙眉頭的蕭雅,傻了眼。
“哈?”
“衣服脫了?!?p> “姐姐好色?!?p> 臉頰一緊,被蕭雅扯住了。
“快點,聽話?!?p> 若是再不快點另一邊臉皮估計也要淪陷,雖不清楚蕭雅的用意,但迫于姐姐大人的銀威之下秦霜只能照做。
穿的是粗麻布衣,雖材質(zhì)簡單卻做工精細,是蕭雅的親手制品。
這種類似T恤的衣物,明明只需要雙手抓住下擺往上一掀便可以脫掉,秦霜卻抓住領口小心翼翼的褪著。
“干嘛這么墨跡?!?p> “姐姐做的衣服可是寶物?!?p> 看著蕭雅眉頭終于舒展開了,白皙的臉頰浮上淡紅,將上衣退掉重獲視野的秦霜不由露出笑容。
可很快蕭雅便再次皺緊眉頭。
“這是什么…”
被她發(fā)現(xiàn)了右肩紅腫起來的一小塊,秦霜恍然,明白了少女讓他脫衣服的意圖。
蕭雅發(fā)現(xiàn)了有傷,整個人都變了一般,她目光透露著緊張,胡亂的在秦霜身上摸來摸去,直到確定除了這里再無其他傷勢,她才松了口氣。
見她這幅模樣,心里不由而然的升起了浮然的暖意。
“傻笑什么!”
結(jié)果額頭被重重的彈了一下。
“喔…愛的暴擊?!?p> “怪不得看小云用左手吃甜餅,明明平時都是用右手的…”
“才不是,被石子打到可沒這么嚴重?!?p> “那是為什么?”
“因為剛剛右手接觸過姐姐了,我打算一輩子不用右手,避免污染?!?p> “貧嘴!別亂動,讓我看看你受的傷。”
蕭雅又彈了他額頭一下。
隨后緊蹙眉頭看著秦霜肩頭的傷,栗色眸中透露出不忍,仿佛傷的不是秦霜,而是她自己一般。
當時只是因為放松的走著,畢竟在村里生活了好幾年,沒人會隨時防備這種事情。
以至于攻擊來臨整個人都是毫無準備的狀態(tài),被打中的肩膀也沒有緊繃肌肉,所以可能會腫一小塊。
但只是這樣的擦傷被蕭雅夸張的擔憂,就真的如同致命傷一樣。
“還說什么愛的味道,小云真是傻透了…受傷了也不知道說。”
原本因為關門而略微昏暗的房間內(nèi)亮起一抹綠光,秦霜眨巴眨巴眼睛,是蕭雅釋放了魔靈。
綠色的風在她指尖流竄,隨著芊芊手指輕撫上肩頭,冰涼的觸感讓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一下子爬了起來,不由的呻吟出聲。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