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白涼,慕傾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一路一無所獲,全是他查的線索。本想開口道謝,但白涼笑意溫柔,一襲白衣纖毫不染,見狀慕傾城腦中諸如“風塵仆仆勞心費力”的詞都消失不見,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白涼笑意更深,這一招對付她簡直是無往不利。
“咳,既然查到了是在錦屏云霞,今晚我去看看吧。”
“一起吧,總有些地方女子查不到。”
“既然是去尋人,那不如我們?nèi)艘黄鹑ィ秩窓C會更大。”
權(quán)衡再三,慕傾城還是換了男裝,她一向不戴首飾,衣服樣式也簡潔干練,這次的衣著卻十分華貴,金玉香囊一樣不少,月白底色勾了金線花紋,一貫的張揚姿態(tài),倒是好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氣度。
出門時白涼明顯怔了一下,眼前人與兩年前分毫不差,臉莫名有些發(fā)燙,似乎那一吻的溫度猶在。
三人分開進的錦屏云霞,引起陣陣騷動,且不說白涼一張臉美得妖孽,慕傾城有傾城之色的名聲,云弦月可是實打?qū)嵉奈淞置廊税癜袷?,引得不少人?cè)目。
白涼做足了功課,烏鴉此人不近女色,不善音律,唯獨好酒,性格孤僻想來也不會在大堂之中。叫了位女樂師到雅室,絲竹在耳美酒入喉,女樂師抱著琵琶面色緋紅,好俊的人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曲終卻是錯漏不少。
白涼面不改色,細心指出錯誤,女樂師琵琶掩面含羞怯怯?!肮媚锝绽锟稍谶@里見過兩個孩子?”“沒見過?!卑讻鲆膊恢?,換了人繼續(xù)問,頂級樂師都住在小樓里,那里離后院最近,若有什么動靜,她們應(yīng)該最有可能知道。
慕傾城裝男子裝的游刃有余,四處游離探視。“這位公子,樓上有客請您上去一敘?!备P上了樓,卻不曾想到這綁匪竟是位貴公子。
“傾城之色,果真不俗,在下冒昧相邀,失禮之處還請姑娘海涵。”
“炎城的事,是你做的?”
“姑娘不想知道我是誰?”
“若我找的人與你無關(guān),你是誰就不重要。”
“哈哈哈,我雖不是姑娘要找的人,倒也能幫得上忙,如此,姑娘可愿意坐下一敘?”
慕傾城嘆氣,只能坐下陪這位莫名其妙的人聊天?!安恢有彰?”
“蕭軒?!?p> 慕傾城終于正視這位公子,長得跟蕭韶也不像啊,這就是傳說中意圖奪位野心勃勃,勢力雄厚能在朝堂上壓制住太子的軒王?看起來有點中二,身材瘦弱,可能東黎國就是這樣一種風尚,越是看著弱不禁風的人越是可怕,比如眼前的蕭軒,比如之前的左無跡。
話說左無跡一路跟著慕傾城,抽個空去見了一次蕭韶。蕭韶見到他很是無語,這個人怎么會在這里不是讓你不要來的嗎。對此左無跡回:“你說的,保護慕姑娘,所以跟來了。”是你說的沒錯啊,所以我來了,邏輯沒有任何問題。
蕭韶氣結(jié),這兩天盯著東宮的人很多,想必蕭軒就要忍不住出手了,可巧左無跡來見他,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就是授人以柄。只是計劃還缺一環(huán),按理說相府的人是時候撤出來了,他需要時間,這場博弈他有把握能贏。
“本想著用我做誘餌,你既然來了也別想跑。只是傾城,會是誰在針對她呢,我要是出面了她的處境會更危險,頭疼啊?!?p> “我回去保護她?”
“不必了,你隨便去哪都行,別去找她。等著吧,最遲今晚蕭軒就會有動作,你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p> 左無跡皺眉,蕭韶暗自發(fā)笑,“也不是永遠見不到,過幾天還是能見太陽的?!?p> 錦屏云霞內(nèi),荷儀對一女子恭身,“一切按樓主吩咐,已經(jīng)布置好了?!迸右簧砥胀穾熝b扮,輕紗遮面,眉間的瓊花印記襯得雙眸更為動人,正是月姑娘。
“走吧,該去見見了。”
云弦月在較為偏僻的座位落座,這里的樂師要么是技藝不精要么就是新來的,客人也就相對沒那么闊綽。看了許久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忽然聽見有女子的啜泣聲,抬頭便見一位客人大發(fā)雷霆,女樂師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聲抽泣,管事的過來安撫了那位客人,順道拉走了樂師。但她抬頭的那一刻,云弦月看到了一朵瓊花印記。雖只一瞬,但她確信沒看錯,因為太熟悉了,她的眉間就有朵紅色的瓊花。這是胎記,為何那個女子也有一模一樣的印記,是巧合嗎?
云弦月急忙追出去,卻沒能尋到人。月姑娘看著云弦月找人,明媚一笑,“姐姐不必著急,很快,我們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