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
前一世她不叫柳月,而是侯門將女南宮月。在二八年華時南宮月的名字就已響徹整個踏浪王朝。她自小便跟隨父親南征北戰(zhàn),習(xí)得一身武藝,染得十分的殺氣。所以,雖生得美貌異常,卻無半人敢上門提親。對此南宮月也不惱,只因她自小便愛慕踏浪王朝帝君司馬賢,那個統(tǒng)治了踏浪王朝近百年的人。時光荏苒,他人生死輪回,唯他發(fā)絲如雪,青衫依舊,不死、不老、不生、不滅。仿佛與天地同生,看盡世間的繁華,嘗盡世間疾苦,仍如初生的稚子波瀾不驚。八歲那年驚鴻一瞥,他站在月湖邊的柳樹下,陽光斑駁的影子印在他的臉龐上,他的臉好似清秋的月光,南宮月便再也無法忘記了。
后來,她便央求著父親帶著她一起去戰(zhàn)場,以求有一日位列朝堂,便可日日與他相見。父親本是不答應(yīng)的,她本為女兒之身,又年紀(jì)幼小,如何承受這戰(zhàn)爭的殘酷。眼看央求無望,她只得鋌而走險,利用自己八歲女童的身份,混入敵方將領(lǐng)營帳,做了個端茶遞水的小丫頭。就那樣在敵方將領(lǐng)營帳呆了半年,在近年關(guān)的雪夜她終于找到機會,在那個將領(lǐng)的茶里加了無色無味的毒藥,當(dāng)夜就結(jié)果了他的性命。后又以過年回家省親為由,逃離了那個地方,誰也不會懷疑一個八歲女童是殺人兇手。
那一夜她滿心歡喜地回到家,以為父親會夸她,但是,父親只是罰她在祠堂里跪了一宿。最后,她因為體力不支倒在了地板上,醒來看著父親紅著眼眶守在她的床旁。見她無恙終于敢?guī)е蘼晢査骸澳阍跞绱唆斆В缒阌泻尾铄e,叫我如何去見你黃泉下的娘親?”她見父親如此,心生愧疚,只能低低說:“殺壞人,我不害怕?!甭牭剿@么說,父親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自此之后,父親帶著她南征北戰(zhàn),短短幾年她就成為踏浪王朝唯一的女將軍。
在一次與勁敵蒼狼王國的對戰(zhàn)中,南宮月的父親南宮空遭遇埋伏,含恨而亡。年僅15歲的她,赤紅著雙眼,眠星宿月,耗時一年,追敵千里為父報仇雪恨,最終,將敵人殲滅在極北之地的荒山中。十六歲的生辰那日,她披著盔甲,手里提著敵軍主帥的首級,踏進了夢想中的朝堂。只見他坐在龍椅上,身著青衫,仍舊神情冷漠道:“南宮愛卿守衛(wèi)踏浪王朝有功,其女南宮月更是平定了邊境之亂,為獎勵南宮家的功績,即日起賜南宮月為月貴妃,改遷西宮。”南宮月謝完恩,退出了朝堂。心道,今日見他,竟與八年前一般模樣,今日被封為貴妃,看似升遷,實則乃是忌憚南宮家功高蓋主,以后入宮的路詭異難測,讓她不經(jīng)之間嘆了一口氣。
封妃那天并未舉行盛大的儀式,而是以一頂小轎接近宮中。司馬賢的后宮極為清冷,寥寥幾人都如她一般,為平衡踏浪王朝的勢力而娶。早就聽說,在百年前他曾有心儀之人,但那女子早早夭折,留他孤苦一人,夜夜與她的畫像相伴。而那副畫,就在他居住的清秋宮月湖畔的廂房內(nèi)。南宮月入宮的那一晚,他過來看她。淡淡的眉眼間,仿佛帶了一絲喜色,又轉(zhuǎn)瞬即逝。
他對她說:“帝宮清冷,月妃可還習(xí)慣?”
八年相思之人,待自己如賓客,溫和中夾雜著防備,她立覺有絲心痛在身體中升起。只得道:“多年征戰(zhàn)早已習(xí)慣眠宿荒山,如今衣食無憂,自是習(xí)慣的?!?p>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她立感有些僵硬,他說:“夜風(fēng)寒涼,你早些入睡吧。”說完便跨門而去。
南宮月只得苦笑,他不留宿妃嬪宮殿,她是早有耳聞的,但新婚之夜被拋下,仍是有些傷感。正在愣神之際,突然閃進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正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她。她頓覺新奇,被多年戰(zhàn)爭生活磨滅的少女心性也顯露無疑,一縱身便跳到小狐貍旁,將它抓到了床邊。問到:“你是誰家的小狐貍?”小狐貍沒有回答,而是擺出了一副,你是白癡嗎,我是狐貍不會說話的表情看著她。她又問:“你是沒有主人是吧?那本宮就大發(fā)慈悲地收留你吧”小狐貍舉爪表示反對,無奈難逃南宮月練武之人的身手,被她抓進被窩里面一同入睡了,一夜好眠。第二天晨起,小狐貍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