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沂希嫌蒯仁杰在里面一直說話太聒噪,把他攆了出去。
蘇婼在一旁觀戰(zhàn),看不懂,便坐在椅子上自己玩兒手機。
她平日里作息時間很規(guī)律,太過無聊,玩兒著玩著就縮在椅子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
“不可能,你使詐。”
蒯仁杰嘴角叼著燃了一半的香煙,眼睛微瞇,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愿賭服輸?!?p> 方沂希從椅子上站起來,李正華語氣更激動了,“不行,你不能走。再來一局!”
男人偏頭半側過身子在嘴邊揚起一個譏諷的淺笑,“再來一局,也改變不了你輸了的事實?!?p> 李正華被他臉上的譏諷給徹底激怒了,他把最珍貴的尊嚴都壓在了上面,卻什么也沒得到。
“操!”他氣得狠狠的踹了一腳桌子。
“嘭!”
既而無處泄火的摔了手邊的茶杯。
蘇婼看著身側的男人軟聲問道:“結束了嗎?”
男人低沉有力的聲音淡淡道:“結束了。”
她看到李正華像被抽了靈魂似的癱坐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沉寂在輸了的痛苦中。
蒯仁杰走到他面前,讓他把他的手機拿出來解鎖給他。
李正華一臉茫然,“要干什么?”
蒯仁杰微瞇著眼睛拿掉了嘴里快要燃盡的香煙,濃濃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理所當然道:“既然你已經(jīng)輸了,那你跟她就沒什么關系了,刪掉聯(lián)系方式走出這道門,大家以后才好當陌生人?!?p> 李正華承認他一開始接近蘇婼是因為虛榮,心想這個全校大部分男生愛慕的對象如果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一定會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特別是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可是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就陷的越深。
他愛她,同時又怨她。
如果蘇婼家能有馮詩晴家一半有錢,即便沒錢,不至于拮據(jù)也行,他也不會跟她分手。
他的父親今年已經(jīng)快六十了,母親因為家里窮生了孩子沒出月子就下地干活,身體一直不好,爺爺奶奶都已年過八十還要幫忙種地,妹妹今年剛上大一,家中還有個弟弟在念高三,他還想繼續(xù)讀研,后面讀博,他還有他的科研夢想……
母親曾不止一次問他,能不能讓女朋友家?guī)忘c忙,接濟一下。他試了好幾次都沒好意思開口,蘇婼媽媽一個人扶養(yǎng)她已經(jīng)那么辛苦,又哪來的錢幫助他們家……
所以,當馮詩晴出現(xiàn)的時候,他只猶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比起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他更需要跟能給自己幫助的人在一起……
方沂希也拿了蘇婼的手機,根本就沒經(jīng)她同意,就自作主張拉黑了李正華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
“記住,以后你們就是陌生人了?!?p> “嗯?!?p> 就算他不幫她拉黑,她也準備把他刪了。
都能把她當賭注輸出去的男人,確實不值得再放在心上。
蒯仁杰拉黑了李正華手機里的蘇婼后,率先伸著懶腰往門外走,“回家。睡覺!”
蘇婼也站了起來,腿上的麻勁兒沒過,踉蹌了一下,差點撞到桌子。
李正華條件反射的抬步想過來扶她。卻在下一秒看到蘇婼被方沂希攔腰抱了起來。
而一貫在不熟悉人面前以高冷示人的蘇婼,不僅沒有反抗拒絕,反而很自然的伸手環(huán)住了男人的脖子,她閉著眼睛往他懷里縮了縮,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準備繼續(xù)睡。
這份信任與依賴,讓他覺得刺目又不甘。
想到那天晚上蘇婼被他摟一下腰就掙扎得不行,心中的怒火就抑制不住地往外涌。
他猩紅著雙眼沖到方沂希面前要來拉她,被方沂希身邊的人攔了下來。
李正華怒火中燒地大罵道:“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要給他投懷送抱了嗎?你到底還有沒有廉恥之心?你怎么就這么賤?”
不同于第一次被李正華詆毀與謾罵時的悲傷與難過,蘇婼充耳未聞似的縮在方沂希懷里沒有睜眼,只更加握緊了圈在他脖子上的手。鼻息里染著淡淡煙草味兒的干凈清冽的男性氣息讓她心安。
在方沂希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她的聲音從他的懷里輕輕地傳了出來,像在告訴李正華也像在告訴她自己。
“李正華,喜歡你,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敗筆?!?p> “……”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輩子都不會再看見你。”
李正華垂在腰間的拳頭捏得咕咕作響,“放心吧,我比你更希望這輩子都不再遇見你?!?p> “那就好?!?p> 踏出房門后,方沂希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出:“他會后悔的?!?p> “……我知道。
柏悠然
人在極度脆弱的時候,是很容易依賴身邊的人的。所以這里蘇婼即便是清醒的,也沒有拒絕方沂希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