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候,有護士過來帶沈元進行拍片檢查。
檢查結(jié)束后,沈元便看見沈蒼的父親沈建騰,一名五十五歲的男人,看見他后,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午餐過后,醫(yī)生、護士們帶著檢查報告過來,與沈蒼父母商量后續(xù)事項,大意是檢查沒有問題,隨時可以出院,但是建議進行一星期的康復(fù)治療。
沈蒼父母接受了他們的提議。
到了下午,沈元覺得無所事事,拿出沈蒼的手機,進入沈蒼的各個社交平臺,發(fā)布自己平安無事的消息。
剛發(fā)完消息不久,一個通訊錄里備注“季婷”的電話打了過來。
季婷?沈元搜索沈蒼的記憶,剛好有她的資料。
季婷,女,二十五歲,圍棋專業(yè)五段,跟沈蒼師從歐陽云九段,目前在夏京棋院擔任圍棋教師的工作。
他是六年前拜入歐陽云門下的,那時剛剛小學畢業(yè),經(jīng)由啟蒙的圍棋教師認識了歐陽云,彼時季婷十九歲,拜師八年,已經(jīng)在夏京棋院工作。
拜師后,沈蒼和母親從燕州搬到夏京,在夏京租了一套房,并在這里就讀初中,放假時便到夏京棋院與歐陽云、季婷對局。
最初一年他經(jīng)常與季婷對局,直到第二年晉升圍棋專業(yè)一段后,與歐陽云的對局才漸漸多了起來;第三年沈蒼晉級專業(yè)二段,棋力與季婷四段不相伯仲;第四年沈蒼晉級專業(yè)三段,同年晉級五段的季婷與他對局已經(jīng)輸多贏少;第五年,沈蒼奪得全國圍棋大賽冠軍,一舉成名,直升專業(yè)九段。
那之后沈蒼很少前往夏京棋院,而是在夏京買了房、買了一系列家具和電子設(shè)備,通過網(wǎng)絡(luò)專心與圍棋AI對戰(zhàn),試圖攀登更高的巔峰。
葉欣蘭也是在那之后回去燕州,正式讓沈蒼獨立定居。
在沈蒼的記憶里,他似乎對季婷有一些愛慕之情,是從最初經(jīng)常下棋的那一年開始誕生的。
“沈蒼喜歡的人?雖然相差八歲,但她還沒結(jié)婚,原本也不是沒有可能,可現(xiàn)在么……”沈元嘀咕。
他雖然有沈蒼的記憶,卻對季婷不感興趣,不可能因為繼承了沈蒼的身份,就對她發(fā)起攻勢,不過保持聯(lián)系還是應(yīng)該的,當即接通電話——
“喂?師姐?!?p> “沈蒼?你真的醒了?”
“是啊,我醒了?!?p> “真的醒了?”
“真的。”
“你醒了應(yīng)該立即跟我打電話??!”對面?zhèn)鱽硐矘O而泣的聲音,“我還以為你被盜號了!你現(xiàn)在狀態(tài)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正好師傅也在棋院,我馬上帶師傅過來?!?p> “啊,別急,我也才醒沒多久。”
沈元話剛說完,就聽見那邊傳來各種匆忙、雜亂的聲音,其中還有小孩子的尖叫聲,沒多久,電話就掛了。
……
之后過了一小時,沈元親眼見到季婷。
季婷是名身材苗條、亭亭玉立的長發(fā)女子,長發(fā)綁成馬尾辮綁在腦后,身上穿著隱隱顯露巨乳輪廊的白色束腰連衣裙。
在季婷身后,則是老當益壯的歐陽云,高齡七十七歲,滿頭白發(fā),卻很是精神。
“哈哈,我就說么!咱們將來要成為‘棋神’的沈蒼,怎么可能長臥不起!”
沈元滿臉黑線,“棋神”?那是跟下棋水平無關(guān)的稱呼,是需要時間沉淀,是跟“棋圣”、“詩仙”、“詩圣”一樣,需要在歷史上留下深刻痕跡的人才有資格獲得的尊稱。
當年“棋圣”是花了十一年時間揚起夏國圍棋大國的名聲后,才獲得了這尊稱,如今想要有類似的尊稱,恐怕只有擊敗一眾AI才有可能。
這點哪怕是如今圍棋世界第一人的沈蒼都不可能做到,所以在沈蒼記憶里,他本人特別排斥這個稱呼。
“歐陽師傅,勞駕您過來了?!?p> “是啊,您應(yīng)該等沈蒼出院后,讓我們親自拜訪的?!?p> 沈蒼父母連忙攙扶住歐陽云。
季婷則提著果籃放到一旁,笑著說:“你別看師傅現(xiàn)在這么沒心沒肺,之前我和他過來的時候,他可是長吁短嘆天道不公?!?p> “是嗎?”沈元驚訝。
“咳,那是為師心切?!睔W陽云輕咳一聲,被沈蒼父母攙扶到沈元床邊的座位上,“你現(xiàn)在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事,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p> “那就好,沒留下什么病根子吧?”歐陽云又問。
“沒有。”
“真的沒有?”
沈元搖頭:“師傅您多心了。”
“我聽說車禍后有人還會失明,你能看得清我的手嗎?有沒有虛影?會不會頭暈?”歐陽云伸出手掌在沈元面前晃了晃。
“師傅您夠了?!奔炬绵僚卣f,“沈蒼,你出院后有什么打算?”
出院后?沈元回想沈蒼的記憶,現(xiàn)在是六月底,在六月底到九月之前的時間里,他似乎沒什么出行計劃。
至于九月,則是他要去夏京大學報到的日子。
沈蒼自從兩年前奪得全國性圍棋大賽冠軍后,就不怎么去學校,一直是在家附近的高中掛名,今年剛好畢業(yè),也不準備參加高考。
不過在幾個月前,沈蒼因為他圍棋專業(yè)九段的身份,收到了夏京大學的免試入學邀請。
如果是一般大學的邀請,沈蒼可能會拒絕,但夏京大學是國內(nèi)排名第一的大學,他若是入學,對雙方而言都是一次鍍金行為,加上對方給了承諾,只要完成學分,不要求逢課必到,所以最后選擇了答應(yīng)。
沈蒼答應(yīng)就讀夏京大學的事,他父母和師傅、師姐都知道,季婷問的應(yīng)該是九月之前的打算。
沈元便說:“沒有,大概就是休息吧。”
“既然如此,你出院后,要不要來夏京棋院下下棋?”季婷問。
“下棋?跟誰?”沈元反問。
如果是跟季婷下棋,那沒必要,雖然沈蒼不會穩(wěn)贏,但基本贏多輸少,沒意思,至于歐陽云之類的九段高手,倒是偶爾會有一兩個過去下棋,難道其中有誰指名道姓想跟他下?
季婷卻笑吟吟地說:“跟小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