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稚嫩的面孔上帶著未消退的嬰兒肥,軟乎乎的小胖手緊緊的扒住光滑的石頭,半截身子浸在水里,懵懂稚嫩的小臉帶著些警惕。
澤遙把嚼著面食的小烏龜遞給易安,易安小心的接過來,易安捏著殼,仔細打量著小烏龜,翠綠的外殼,短手短腳,憨態(tài)可掬。
被觀察的小烏龜不緊不慢的叼著面食,完美的展示了吃貨的最高境界。
易安感到有些好笑,他捏捏小烏龜短的可愛的爪子,小烏龜用它那綠豆大小的眼看了易安一眼,嘴里動作不停。
小烏龜嘴里叼著面食,小嘴巴一動一動,易安去戳它,被它誤以為要搶它的食物,短短的爪子飛速的按在易安的手指上,詭異的從小烏龜那看出嚴肅的表情。易安覺得很有趣。
易安也不鬧它,把它放在地上,又給了它一塊面食。而自從澤遙把小烏龜給易安后,小姑娘就緊張的繃緊五短的身體,隨著易安的動作時不時發(fā)出驚呼,聲音大了就會下意識的捂住嘴巴。
小姑娘潛進水里,火紅的發(fā)絲飄蕩在水里,靈活的靠近易安,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探出身子。
澤遙認真專注的釣魚,他身旁的水桶里已經(jīng)有好幾條魚了,看的出來,他樂在其中。
易安專注的看著烏龜吃東西,沒有注意到小姑娘的靠近,小姑娘猶豫了幾下,拿出撿來的石頭,顛了顛,覺得有些重了,她抿了一下嘴,放開石頭,任由它沉進水里。
“喂……人類……”小姑娘壓低聲音試圖讓自己變得兇狠起來,易安茫然的看向她,小姑娘努力瞪著眼,表達著自己超兇,殊不知那只能顯得她更加軟萌可。
不知道的小姑娘還在奶兇奶兇的表達自己超級不好惹。
易安:………………好想笑,不行,要忍住。
“你在叫我?”易安指指自己,好笑之余還有些疑惑。
小姑娘惡狠狠(軟乎乎)的點點頭,可愛柔軟,眼睛卻緊緊的盯著他,就好像她一但感到一點不對就會奪命而逃。
“有什么事嗎?”
“人類,把我的同伴給我……”小姑娘覺得自己還不夠兇,不能嚇住人類,又補上一句,“給我,我就饒你不死?!?p> 易安沉默了一會,指指小烏龜,“你是說它?!毙」媚稂c點頭,然后易安就把小烏龜乖巧狀的遞給她,小姑娘接過來,高興的在水里轉(zhuǎn)個圈,易安用一種寵溺加包容的目光看住她。
在易安心里,她就是一個軟乎乎的孩子,警惕人類,明明自己在害怕,為了在人類手里的同伴,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
小姑娘似乎想到自己還在偽裝,雖然她自己察覺不到她的偽裝漏洞百出,但她用力的咳了一下,小大人似的給了一安一個你很上道的眼神,就化為一條紅色的魚游走了,好吧,易安認不出小姑娘的種類。
天上云卷云舒,地上四季安寧,若是如此,哪還會有這么多的生死別離,愛恨情仇。
澤遙還在一門心思的釣魚,再次拉上來一條小蝦后,他滿意的放下魚竿,意猶未盡,扭頭就看見易安正在和一個水里的小姑娘說話。
并把小烏龜遞給了對方,小姑娘身上有著淡淡的妖氣,是剛化形不久的小妖怪。
小姑娘游走了,澤遙看著小姑娘紅色的尾巴,“青梧?怎么回事?”
“沒事,就是我們不小心抓了她的同伴。”
“那只烏龜?”
“對……”
澤遙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把魚竿遞給易安,自己拎起沉沉的水桶,他在很久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易安的力氣比他要小一點,所以,有什么重活,澤遙會主動承擔。
湖邊的景色很好,看著用餐也是好的,午餐是烤魚,以及果酒,易安不喝酒,澤遙也不太愛喝,他只是會喝而已。
酒不辣,就是很香,是易安比較喜歡的,白瓷制的小杯子里只有淺淺的一層,香味很濃郁,易安從地上站起來,想回馬車拿點東西。
寬大的衣袖一掃,酒杯就從澤遙為了味道不散發(fā)出去而設下的屏蔽結(jié)界內(nèi)利落的滾了出去,想抓都抓不到的樣子。
易安走出結(jié)界去拿酒杯,來晚了一步,酒杯滾進湖里,很快消失不見。
糟糕……這是澤遙的第一想法,果不其然,平靜的湖面開始沸騰起來好像有什么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從出來。
澤遙奔向易安,不過,還是晚了一步,在湖里的東西沖出來之前,易安就腳尖一點輕飄飄向后躍去,落到澤遙身邊。
湖里的東西沒抓住,也不氣餒,幾根水草從湖里竄出來不斷分化,鋪天蓋地。澤遙拿出手指間捏著符,就要扔出去,易安攔住了他,手心向上,書本出現(xiàn)自動翻開。
易安也不急,手指按住一頁,那一頁不像其它的寫的滿滿的,只有一個字'封’。
書頁活了,繁復的陣法以字為中心,鋪展開來,書頁上的陣法和湖面上突兀出現(xiàn)的陣法同時活動開了,就像一個是縮小版本,一個是擴大版本。
湖面靜止了,不,準確來說,是湖里的東西靜止了。
“您,清醒了嗎?”澤遙收起符,向前走了幾步,沉穩(wěn)而淡然。
湖里的東西沉默了一會,輕輕一掙,易安順勢解開了封印,湖里冒出一個巨大的頭顱。
銅鐘大小的眼睛帶著不善,直直的望向說話的澤遙,澤遙也望向它,再次說到:“前輩,是我們失禮了,請見諒?!?p> “第一次,有人,敢把酒倒湖里?!闭f話的聲音,蒼老震耳,它的帶著輕蔑和厭惡的目光讓人心生厭惡。
易安想反駁,自己不是故意的,澤遙把他攔在身后,不讓他說話,只是道歉,易安發(fā)現(xiàn),澤遙的身體緊繃著,面色不顯,卻暗自戒備著。
易安提高了警惕,場面僵持不下,它的殺氣不自覺的泄露出來,它想讓澤遙和易安死。
“爺爺……爺爺……”稚嫩軟萌的聲音突兀的出現(xiàn),打破了這片僵局,紅衣的小姑娘捧著小烏龜出來了,看起來很高興。
“怎么了……”它的眼神盯著澤遙和易安,語氣卻緩和了,戒備的目光讓易安感到十分難堪。
他只是不小心讓酒杯掉進湖里,這看小偷和臟東西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易安扯扯嘴角,冷笑一聲,打斷了爺孫倆的溫情問候,有毒吧,我們又沒動那個女孩一下,什么都沒干好嗎?
把我們當什么了?。?!
易安眼神愈發(fā)的冷冽,語氣依舊是平靜的?!八∥抑毖?,您有居住證明?”
它愣了一下,不高興的說:“人類,你在說什么?”
澤遙拉拉易安,易安不理他,接著說:“居住證,跨界居住證明,您有嗎?”
它不說話了,眼神愈發(fā)兇狠。
易安也不怕,“您知道,你這可以算是非法入侵嗎?”
“我一直住在這里……”
“您是妖族,來自妖界,這里是人界,人族的地盤,你沒居住證就在這耀武揚威,這可以算非法入侵的?!?p> “青梧……”
小姑娘茫然的看著易安,它被噎的不說話了,它確實沒有。
見兇惡的讓人厭惡目光收斂了一些,易安接著說:“您知道嗎?您一但被發(fā)現(xiàn),您和您的孫女,就要進官府的監(jiān)獄的,非法入侵,在當初大戰(zhàn)之后,您還是我見過第一位,恐嚇無辜人類,這是要坐牢的?!?p> 它有些慌了,它沒有居住證,或者說,它不屑于聽從人族的管理,但在大戰(zhàn)之后,人族愈發(fā)強盛,妖族已經(jīng)不能像之前那樣囂張跋扈了。
更何況,在大戰(zhàn)之后,進入人界的除了偷渡的,來人界的,無論是妖還是仙,都要辦一張臨時的身份證明,或者是長期的居住證。
【政府出品,必屬精品?!?p> 其它的,都算犯法的,而且,舉報,有獎哦,還很豐盛,想到這,易安看它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
它哽著脖子,沒說話,帶著小姑娘灰溜溜的離開了。
留下易安,已經(jīng)不生氣了,就是有點可惜,獎金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