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云醒來已是午后,醒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她呢?他像是從地獄走了一趟回來,肝腸寸斷,那鬼門奇毒近乎要將他的血肉靈魂飲盡。窗外微弱的陽光輕照在他的目中,身邊盡是幽香。
“你是不是要同我解釋一下?”耳邊是小珺平靜的聲音,小珺解開縛在他腕上的繩索,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聽到她的聲音,墨云極輕極輕的舒了口氣。
“殿下為何總是不聽我的話?昨晚何其危險,你以為,憑這個就可以綁住我嗎?”他還是那么溫柔的語氣,想責(zé)備她的固執(zhí)又不忍。她纖細(xì)的脖頸處有淡淡的淤痕,他的目光落在那片淤青處,心突然就被揪了起來,目中瞬時染上呼之欲出的痛楚。
“難道要讓你自生自滅嗎?”小珺沒好氣道,“我不也好好的,別廢話,我要聽你的解釋。”
墨云面色黯了下來,“解釋什么?”
“你知道的?!?p> 他頓了頓“趙家曾在泗水州開采河道強(qiáng)制百姓整日不休,累死凍死數(shù)百人。而后到皇城領(lǐng)功,升為尚書?!彼届o的陳述著,“那時正巧是元日佳節(jié)。趙家,不配留在這里?!?p> 小珺嘆了口氣,“我要聽的不只是這些?!彼路鹩幸饣乇苤约簝?nèi)心的疑問??諝庵杏兄痰某聊‖B艱難的開口問他“墨云,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或組織逼迫了?”
墨云苦笑一聲道“殿下想說什么?何人逼迫于我?我自小爹娘被害,流落街巷,看盡世間百態(tài)。希望百姓安康,做我力所能及之事,怎么就是被人逼迫?”,鬼門之事絕不能讓她知道,他不能將她置于那樣的危險之中。
“那你身上的毒呢?如何解釋?”
他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了她片刻,隨后搖了搖頭冷淡道“你不必知道?!?p> 小珺捏緊拳頭,突然站起身,“我有時真的不明白你,我看不透你,為何我如此相信你,你卻仍是離我那樣遙遠(yuǎn)?!保‖B哀傷的望著他,近乎乞求道“你知道的,我愛你。即便是你曾經(jīng)借我之手做過些什么,我也都可以不去計較。但請你不要再對我有所隱瞞了,有什么難處,我都可以與你一起去想辦法解決,我可以同你一起面對。所以,告訴我好嗎?”
他避開了她如熾的目光,似有似無的淡笑了一下“殿下,有時你不必那樣聰穎,糊涂一點反而是好事。”
“你為什么...”她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卻被哽在了喉嚨,甚至連呼吸都困難。她已經(jīng)多久沒有流過淚了,閉上了雙眼,木然的轉(zhuǎn)身。若是墨云不愛她了,或是害了她,她反倒覺得輕松,她本就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那種人。但他處處護(hù)著她,甚至不惜一切,幫助她在這個地方立足,她早已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伤挚偸菍λ兴A?,甚至借她之手達(dá)到某些目的,事到如今仍然對她隱瞞著什么。
砰———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被關(guān)上的仿佛還有別的什么。墨云垂下眼簾,她的身影如一根滿是刺的荊棘,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卻輕輕落在他靈魂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讓那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