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四月急急忙忙的叫住了小珺,“公主殿下!”,小珺看他焦急的神色,心中泛起幾分逗他的興趣?!翱茨氵@樣子...怎么?難不成又是思誰成疾?”。
“公主殿下,您可別尋四月開心了!”四月急的直跺腳,見他滿面憂色,水汪汪的眼中滿是“發(fā)生大事了”的樣子,她立刻斂了神色。四月喘了口氣徐徐道“皇城開始有了傳言,是有關(guān)殿下您的?!毙‖B心里咯噔一聲,四月立刻把今日所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小珺。
“我自小在宮中長大,有些話一聽便知是好是壞?!彼脑聡@了口氣,“雖說宮中人多口雜,但這些話可是絕對不敢亂說的?!?p> 這是當(dāng)然,這種話若是換做哪個皇子,慶王定會有動作,還好她是公主。
小珺立刻傳來府上的侍女“小梅,把公主府上所有下人召集來,無論內(nèi)殿外殿還是庭院的,包括府上膳房,花園,馬場的全部到珺璟殿前的庭院集合。”
她轉(zhuǎn)身就從內(nèi)殿搬起一把椅子,那椅子黃花梨木雕制,椅背寬大,氣勢十足?!昂?,好沉...”她直呼,突然手上的重量輕了下來,“這種事讓我來就好了。”墨云站在她對面已搬起了那椅子。
“殿下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先讓府上的人閉嘴?!笔O碌哪??她也不知道。
很快,府上人便召集齊了,公主之令無人敢怠慢,紛紛安靜的站在珺璟殿前的庭院中等待她發(fā)話,眾人齊呼“公主萬福!”,跪地磕頭。小珺沉著道“平身?!?,即使是這樣,下人們?nèi)詿o人敢抬頭,要知道公主殿下極少親自召他們。
她冷靜的坐在那里發(fā)話“從今日起,府上禁閑話?!?p> 果然,底下傳來簌簌聲,小珺掃下一眼,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她繼續(xù)道“若是讓本宮知道,府上再討論有關(guān)什么‘鳳佑’等...”小珺握緊的拳松了開來“怎么辦,你們清楚。我府太小,容不下!”
她始終沒有把那四個字說出口,“格殺勿論”,算了吧,她做不到,若真是這么做了,自己與慶王他們也沒什么不同了。
待眾人退下,小珺坐回了涼亭,她安慰了幾句四月,便讓他早些回去,四月點了點頭。
“等等四月?!毙‖B突然叫住了他,“你可知道宮中有一名叫項妃的貴妃?”,四月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也是他年齡還未有自己大呢,怎會知道這些。她又壓低聲問他道“那你可知道我母妃為何人?”,四月身子微微一顫,趕忙伸手捂她的嘴“您千萬不要問四月這些,四月是真的不敢亂說。據(jù)傳言曾經(jīng)一名宮女無心了一句,被皇后娘娘掌嘴到斃命,扔到亂墳崗了。”,四月垂下長長的睫毛,眼看著又要哭了。小珺一慌忙安慰他,不對啊,現(xiàn)在麻煩纏身的分明是自己!但看他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罷了罷了...
哄走了四月,府上瞬間只剩下小珺與墨云兩人。
等四月一走,小珺立刻往石桌上一趴,儼然沒有了方才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墨云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又在逞強?!拔覜]事,這點小事打不敗我的”小珺有氣無力的擺擺手。
“殿下在我面前就不必逞強了?!?p> 墨云的聲音溫潤柔和,讓她不得不安心,卻又仿佛另一種的憂慮,那是一種“自己是不是太過依賴他”的不安。
“這絕不是偶然?!毙‖B道,她的神色漸漸嚴(yán)肅?!耙欢ㄊ怯惺裁慈嗽谖冶澈蠓虐导尭竿跖c我產(chǎn)生隔閡。”
自從安家事發(fā)后,她就隱隱覺得自己陷入了層層圈套,而這圈套不只是皇后與卉妃等宮中的斗爭,還有些是極為隱秘的,難以察覺到的。
“我要去告訴父王?!毙‖B一時間失了方寸,這一切都讓她焦慮,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府上,墨云一手?jǐn)r住了她“殿下,你這樣貿(mào)然去不妥。”。
小珺“有何不妥?我向他解釋...”等等,自己如何解釋?解釋自己無意于權(quán)?解釋自己平安歸來的原因?還是解釋安家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guān)?仿佛哪種解釋都說不清道不明,如同欲蓋彌彰一般。
墨云站在余暉下的陰影里,夕陽在他潔凈如雪的白衣上鍍了一層金色微光,似火一般美的不像話,讓人忍不住靠近。
“我該如何是好?”小珺的手漸漸握成拳,“我還能全身而退嗎?”
“殿下還記得我說過的嗎,作為公主,你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置身事外了。”墨云沉靜的望著她,他的眸中仿佛蒙上一層黑霧將她籠罩其中。小珺有那么一瞬覺得自己根本從未看透過他,他那雙漂亮的眸中似乎藏了極深的東西。有深情,也有其他的什么。為何他們二人早已表明了心意,為何她已決定要無條件信任他了,為何他就在自己身邊,他仍給她一種想靠近卻生怯之感。
“是,我記得?!?p> “殿下,不需要擔(dān)心?!彼路鹨谎劬蛯⑺床煲话?,手撫上她的臉頰,指尖冰涼“我只守護你一人?!彼拷亩呡p聲低語。
“...”小珺緩緩闔上雙眼,伸手輕觸上他覆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勉強的點了點頭。
皇城上空幾只大雁劃過天際,一支箭橫過天際,雁落?!巴跎?,這便是最近的傳言。”侍從向他傳達著近幾日皇城的流言:鳳逆天,則壓龍。慶王冷然看著腳下的大雁,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箭法仍舊爐火純青,那垂死的大雁在他腳下奮力掙扎著,來回蒲扇的翅膀碰掉了他手邊的金玉雕龍。
慶王一把拔出大雁身上的利箭,血飛濺在他的衣上鞋上,眼看著那孱弱的雁不斷掙扎直到僵硬。
“抓幾人來審,找出源頭。之后,統(tǒng)統(tǒng)誅了?!敝劣谒呐畠?,作為一個遲早要嫁人的公主,以往雖任性霸道了些,但也遠沒有到需要他擔(dān)心的地步。但安家被滅門這案子,至今沒有著落。慶王深思著,究竟有多少人窺視著他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