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都昌攻防戰(zhàn)
他出劍很快,所有人壓根也沒想到王子法真的會落劍下來,這名士兵捂著胸口上插著的利劍站了起來,口噴血沫,道:“你,你這雜碎!”
士兵噗通一聲倒在了血泊之中,雙眼睜的死大死大。
他估計至死都沒想明白,自己沒死于敵人之手卻是死在了友軍手里。
“嗎的,殺了這雜碎!”蔣欽手下戰(zhàn)士們一摔酒碗在地,拔出了鮮血依在的利劍。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王子法捋著嘴角黑痣的長毛,道:“找死啊你們!”
話音落下,都昌士兵立馬涌了上來,手握盾劍,與蔣欽一方的戰(zhàn)士們對峙了起來。
“放下!”
“都給我放下!”
蔣欽的身子顫抖了起來,連吼了兩聲后,其手下士兵們才放下了武器,向前,抱拳道:“王大人,對不住了?!?p> 蔣欽不得不低頭,凌統(tǒng)將軍的船只還在大修之中,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和都昌一方發(fā)生任何沖突。
王子法上前,用右手拍了又拍蔣欽的臉蛋,道:“算你識相,喂喂喂,今晚你們配合著守夜,知道不?”
“是,王大人!”
張牧看見蔣欽緊握的雙拳之上青筋漲出,身上彌漫著濃郁的殺氣。
“讓開!”
眼前有一道身影堵路,王子法不悅,他是蔣欽部的人,糜家家丁。
張牧整了整頭上的斗笠,并沒有讓步的意思,蔣欽礙于凌統(tǒng)有求于都昌不敢對王子法怎么樣,但糜家這些家丁不同啊,他們可以不賣蔣欽甚至王子法任何面子。
“你,給我跪下磕頭!”張牧指著一邊的尸體,命令王子法向那名兄弟下跪磕頭。
殺自己人,而且是殺退敵的英雄,就這點,張牧忍不了。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王子法上前,以手指為劍重重戳著張牧的身體,怒道:“給我死開!”
張牧的身體就像磐石一般堅硬,不為移動半分。
都昌士兵們想上前,可蔣欽部戰(zhàn)士們卻是格擋了開來。
王子法大怒,一把狠狠甩起右手打在了張牧的斗笠之上,怒道:“我說了,給我滾!”
月光之下,張牧整張臉出現(xiàn)在了王子法的眼前,看著這張臉,王子法眉頭一皺。
“你,你,你!”王子法終于想起了一件事,昨夜的越獄事件,那兩個有關(guān)龍神的男子。
“給,給……”
王子法的命令還沒下達下去,他突然用手朝著自己嘴巴里掏了過去,有東西在嘴里產(chǎn)生,這是,這是!
一團蜘蛛絲,一團濃密的蜘蛛絲。
不僅是嘴里,還有四肢以及身體上,都有大量的蜘蛛絲!這富含粘合力的蜘蛛絲影響了王子法的行為動作。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牧冷笑一聲,上前,一腳狠狠的踢在王子法的腘窩處,“砰”的一聲,他就跪在了地上。
“他說的沒錯,你就是個雜碎!”張牧一把按住王子法的腦袋,砰的一聲就往地上撞了過去。
看得出來,王子法其實在都昌士兵們的心目中也沒有多好的形象,特別是剛發(fā)生了殺死友軍后,都昌士兵們對他是更為的厭惡,要不然,也不會沒人上前阻止。
張牧一共摁了九下,九下過后,王子法便暈了過去。
“謝謝?!笔Y欽上前,看著張牧抱拳謝道,張牧替自己做了他不敢做的事。
“小事情。”張牧彎腰從地上撿起斗笠。
“不用戴了,我知道是你?!?p> 張牧眉頭一皺,也不回頭,道:“那不知蔣將軍你準(zhǔn)備拿我怎么樣?”
蔣欽最終還是認出了張牧,說實話,他想殺了張牧,在那一場海戰(zhàn)之中蔣欽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的的確確的己方一瞬間損失了近兩千名士兵,每每想到那天毀滅性的狀況,蔣欽就覺得后怕。
沒想到?jīng)]想到居然會在都昌城再次遇到張牧!他居然成了糜家的家?。堪堰@個消息匯報給凌統(tǒng)將軍?
蔣欽并沒有選擇如是,揮揮手,示意張牧可以離開。
也不知是怎么的,張牧發(fā)現(xiàn)這北海的月亮特別的明亮,也特別的大,躺在瓦片之上的張咪深深呼吸一口幾乎都能把它給吸到自己的身體里。
那名老者則是站在離自己不遠的檐角處,依舊弓著背,依舊沉默不語,依舊用他那把大刀雕琢著木像。
張牧決定上前和這名易容老者聊聊有關(guān)武安國的事,那易容并冒充武安國的男子會不會是他的同伴?畢竟這兩人都用了易容術(shù)。
老者搖了搖頭,示意他在都昌沒有任何的伙伴。
“這就奇了怪了?!睆埬翆嵲谙氩幻靼?,那監(jiān)牢里的武安國到底怎么回事。
是夜,風(fēng)有點涼,只待凌晨一到第二天開始之際,張牧微喜,一點能量到手。
或許瞇了很久,又或許只睡了半刻,待張牧醒來之際,這天空還是漆黑漆黑的,示意一名士兵去后頭休息休息后,張牧背著利弓,手持長槍開始警戒了起來。
這些事都是士兵們的活,遙想在立羽城,自己可是主公,從來沒有干過這些小兵的活。
也只有在其位了,才能體會到當(dāng)小兵的苦。
從都昌城內(nèi)新增的五百壯丁也趕了過來,與下方百姓一同處理起了東城門的事,處理尸體的處理尸體,檢索出還能利用的箭矢,用木料以及石料加固城門修補城墻,以及抗大鍋等……
張牧沒看走眼,一口一口的大鍋被扛上了東城墻之上,嫁在了女墻四周。
正不解之際,只見那一道身影又出現(xiàn)了,是王修王叔治,他和蔣欽在一邊低語著些什么,隨即選向眾人宣布接下來東城門的防御將由王修來把守。
想必,明日又將是個慘烈的日子。
“呱,呱……”
一陣烏鴉自西方飛來,停在下方的尸體上,趁著夜色,開始享受起了這股死亡的味道。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么的,張牧發(fā)現(xiàn)有一只烏鴉正盯著自己看著,那只烏鴉有著一雙血紅的瞳孔,異常的古怪……
“別愣著了!來了!”那名老者一把推過張牧,張牧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站著站著,居然依著垛口睡著了起來。
現(xiàn)如今,這天早已亮了。
哪有什么烏鴉,只有城樓之上不時嘰嘰喳喳的麻雀。
不僅是那鳥兒,還有數(shù)不盡的人!
沒錯,數(shù)不盡的黃巾賊子。
不對,準(zhǔn)確的來說不是那些個黃巾百姓,大多都是老幼婦孺,甚至還有身懷六甲之人。
在這些面黃肌瘦的黃巾百姓中還夾帶著一些黃巾士兵以及攻城器械。
“這是要干什么?”張牧不解了起來。
易容老者搖搖頭,拍了拍張牧的肩膀,道:“小子,等會別又愛心泛濫了。”
“???”
第二天,黃巾軍又發(fā)動大批人馬前來攻城,僅東城處就有近一萬人馬,然,其中黃巾賊子和黃巾百姓的比例卻是二比八,十名敵人中僅有兩名真正的士兵而已。
“將軍?”
“王大人?”
眾人看向了王修以及蔣欽,射還是不射?他們雖說是黃巾百姓,但很多人都是因戰(zhàn)火而流離失所的青州百姓,這……
當(dāng)黃巾賊把云梯架上城墻,當(dāng)城門處再次傳來一陣陣砰砰砰的撞擊聲后,王修下令道:“殺!無差別射殺!”
一根又一根的利箭朝著下方射擊而去,老人,婦女,孩子……
張牧咽了咽口水,握著利箭的左手遲遲不能把利劍安置在弓弦上。
這些,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p> 王修王叔治,你還真干的出啊!可是,如若站在王修的立場上,假使因婦人之仁不射殺這些百姓而導(dǎo)致丟了東城門,那都昌城中的百姓們不也會被殘忍的殺害?
張牧一腳踩在垛口上,一把把左手利箭插在一名黃巾賊子的手上,只聽啊的一聲慘叫落地后,張牧半邊身子倒出垛口,拉弓搭箭朝著另一口云梯上的黃巾賊子快速射擊而去。
“哐”的一聲,下方一把利劍砍了過來,張牧側(cè)身一躲,一把把長弓彎下,勾住那名黃巾賊子的下巴就往上頭提。
因充血,他的臉蛋漲紅了起來。
好多,又是好多的黃巾賊子朝著東城門處爬了上來。
不僅是他們,就連之前那些看似牲畜無害的黃巾百姓們也開始拿起了武器,朝著云梯上爬了上來,還有的則是扛起大圓木,朝著東城門撞擊了起來。
“上!”城樓內(nèi),王修大聲指揮了起來。
“這是!”當(dāng)一股熱浪從背后襲來之時,張牧看到幾名百姓扛著一口大鍋朝著垛口處走了過來。
“這是!”張牧看著這一口被燒紅了的大鍋,傻眼了。
這里頭沸騰著的是油,金燦燦的油。
不僅是眼前這里,東城門之上幾乎每個垛口處都有著這么一口燒紅了的鐵鍋。
“弓箭手,準(zhǔn)備火矢!”
“是!”
“給我倒!”
“射!”
一條又一條火線順著每一個垛口下方的城墻燃燒了起來,還有下方,無數(shù)黃巾百姓以及賊子身上燃燒了起來。
“火,火,大火……”
“媽媽,我要媽媽,嗚嗚嗚嗚嗚。”
“疼,疼……”
“求求你,給我一刀,讓我走的痛快點?!?p> 城樓之下,瞬間,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