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本來就是要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否則又談何是一個英雄?!?p> 姜鐵心聽到這話,只能表示贊同:“你說得對,說的很對。那么既然淮恒侯到了英雄末路的時候,咱們又何必參與其中。畢竟他都要死了,難道我們還要去替遮天汗出謀劃策?”
“不是去出謀劃策,你也壓根就沒有資格看到遮天汗。只是讓你去中軍,這樣能夠?qū)η盃I的戰(zhàn)斗進行觀摩。雖然你也在神武軍當中參加過戰(zhàn)斗,可是身處小規(guī)模的戰(zhàn)斗。和站在遠處觀察幾路大軍的調(diào)度和廝殺,是完全不一樣的。
只是會跟敵人單打獨斗,充其量也就能做一個先鋒。只有觀摩大戰(zhàn),并從中體會到得失,才有資格成為統(tǒng)帥全軍的元帥。你的志向難道只是做一個先鋒?”
“哈哈,我的志向不是做一個先鋒,而是做一個平民百姓。封侯非我意,但愿四方平?!?p> “封侯非我意,但愿四方平?!崩嫌軜浞磸鸵髟伭藥妆椋碱^這才展開,“雖然老頭子我只是一個卑微的火頭軍,對詩詞之道根本就不懂??墒悄氵@首詩實在是大氣蓬勃,讓我這老頭子讀了以后心中都不禁生出一股豪氣。單憑這兩句詩,即使在君子國的太學當中,你都能闖出一番名氣來。”
姜鐵心可沒有靠盜竊著名詩人的詞句,從而闖出文豪之名的意思。這一次借用戚將軍的詩詞,將其中的海波二字改成四方大陸的四方之名,無非就是情境到了,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而已。讓老榆樹這么一夸,他立刻有些不好意思:“這可不是我做的詩,我哪有那個本事。我只是將別人的詩拿出來念而已,就是一個二道販子?!?p> “不會是別人的,就是你的。如果別人能夠做出這種詩,一定會流傳出來。而君子國的軍隊一貫都是喜歡讓士卒吟誦軍歌的,有這么好的詩句,怎么會軍中無人知道?”
“好吧,好吧,就算是我的好了。不過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別到處亂傳?!?p> 老榆樹連忙點頭跟搗蒜似的:“我曉得,我曉得。現(xiàn)在你還要韜光養(yǎng)晦,不適宜讓自己的名聲顯露太快。你殺了東胡的百夫長是武,能寫出這種詩句是文。文武兼得,是任何大人物有心招攬之余又心生戒備的。反倒不如現(xiàn)在底層養(yǎng)些聲望,等到青云直上的時候再讓世人知曉你的厲害?!?p> 姜鐵心哪想到自己隨口改編了兩句詩,怕出丑才不讓老榆樹張揚。結(jié)果這個老家伙竟然腦補出來這么多東西,真是讓他都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只能朝著老榆樹拱拱手:“戰(zhàn)場瞬息萬變,咱們也不要繼續(xù)在這里浪費時間了。免得咱們到了中軍,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前營敗退,到時候想跑都沒機會跑?!?p> 老榆樹也知道事情緊急,當然不會繼續(xù)在這里浪費時間。所以他走在前面引路,姜鐵心跟在后面??磥砝嫌軜潆m然只是靠著兩頓水餃在遮天汗那里混了一個名頭,多少卻還是有幾分薄面的,竟然弄來兩匹馬。
姜鐵心不熟悉路徑,就跟在老榆樹的后面。兩人奮力馳騁,倒是沒有耽誤多少時間。他們到了中軍以后,雖然前營還在奮戰(zhàn),但是中軍這里還算平靜。之前老榆樹早上做飯的時候,并沒有碰上巴魯爾。本來想著悄悄找個僻靜一點的高處,好眺望遠處的戰(zhàn)局。誰成想剛到中軍,就發(fā)現(xiàn)巴魯爾正在朝著他們來的地方張望。
“快跟我走。現(xiàn)在大汗正在生氣,你們要是不小心,當時就會被殺了祭旗。”
一聽要祭旗,姜鐵心就不想走了。不過突然他還知道輕重,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反駁。所以只是問道:“這還沒到中午,大汗就已經(jīng)餓了?做飯的事情老榆樹比我要拿手的多,你還是帶他去吧?!?p> “胡說八道,我?guī)讜r說過讓你去做飯來?大汗是因為眼前的戰(zhàn)局而傷神,所以才讓你去參謀一下。”
“我哪有這個本事?”
“我管你有沒有,大汗有命,你就得聽從?!?p> 巴魯爾是個很粗魯?shù)娜?,抓起姜鐵心的坐騎的韁繩就走,根本就不由他拒絕。
草原上平日里就沒有多少講究,這會正在打仗,就跟沒那么些規(guī)矩了。巴魯爾是遮天汗的親近侍衛(wèi),由他帶路,姜鐵心很快就到了中軍的前頭。到了這里,雖然耳邊只能隱約聽到一些前營的廝殺聲。但是由于這里是一片高地,已經(jīng)能夠看到前方的戰(zhàn)斗了。
東胡作戰(zhàn)一貫都不會離開賤民,這些可憐人是要沖在最前當炮灰的??墒茄巯绿魍h方,卻根本就看不到那些破衣爛衫的可憐人。能夠看到的人,就算不是穿著皮甲的制式騎兵,起碼也是配合他們進行遠射的輕裝牧民。這些牧民雖然身上沒有皮甲,可是他們的衣著都很整齊,身上除了帶著自制的弓箭以外,還都帶著便于近身戰(zhàn)斗的長刀。這就已經(jīng)比用木箭頭和只有長矛的賤民要強的多,已經(jīng)可以算是正規(guī)的戰(zhàn)斗力了。
遮天汗即使再英雄,也不可能脫離東胡的整體環(huán)境。所以東胡還是要用賤民的,可是在戰(zhàn)場上看不見賤民,只能說明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傷殆盡了。到底還是來晚了,沒有看到這些賤民到底是一邊倒都被淮軍屠殺,還是說因為戰(zhàn)力不及而逐漸消耗掉。少了這些事情做參考,終歸會影響接下來的判斷。
“你是君子國的使臣,當然不是普通的莽漢。你看眼下的局勢,我贏的幾率有多大?”
姜鐵心不敢隱瞞,因為他知道遮天汗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他只能據(jù)實說道:“眼下大汗的前營并沒有占據(jù)優(yōu)勢,而作為消耗品的賤民已經(jīng)所剩不多。所以只是按照眼前的局勢,似乎大汗想要勝過淮恒侯,還有待時日。畢竟對方只不過是后軍,并不是選鋒軍這種精銳。如果現(xiàn)在淮恒侯殺一個回馬槍,鹿死誰手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