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梓熙從昏迷中醒來,眩暈惡心,她費(fèi)力地睜開眼打量四周,只能勉強(qiáng)從昏暗中看到兩道人影。
動了動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無力,連基本的抬手動作都沒辦法做到。
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情況令她心慌,下意識聯(lián)想到前幾日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綁架案。
綁架?!
她剛才明明跟瑤伽在餐廳吃飯!
不過是喝杯水的功夫,怎么會……
如果她被綁架,那瑤伽呢?會不會同樣身處險境?
沒等單梓熙冷靜下來,房間里便傳來交談聲。
“你確定要這么做?她可是陸司宸的未婚妻!”男人刻意壓低嗓音,卻不難聽出聲音有幾分熟悉。
女人冷聲打斷他,“今天過后,就不是了!”
何況事已至此,只能冒險一搏。
男人沒再說話。
女人不耐煩,“行了,還不趕緊去?這點(diǎn)小事需要我親自動手?”
單梓熙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根本沒時間震驚為何交談的兩人竟是她關(guān)系親密的好友,在驚慌中閉上了眼。
宋瑤伽踩著細(xì)高跟走到單梓熙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縮成一團(tuán)還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女人,嗤笑一聲,“既然醒了,何必裝暈,真不知道你這么拙劣的演技是怎么當(dāng)上影后的?!?p> 聽到這話,單梓熙眼瞼動了一下,隨后睜開。
“真的是你!”清亮的眼睛里布滿難以置信。
宋瑤伽猩紅的指甲在單梓熙臉上劃過,陰冷的目光像一條淬了毒的蛇信子,緊緊鎖住她。
話卻是對身旁的人說的,“開始吧,我已經(jīng)等不及想看到她苦痛掙扎的樣子了?!?p> 男人走出陰影,一張?jiān)偈煜げ贿^的臉暴露在月光下,單梓熙心下一凜,一股戚戚然油然而生。
她怎么也沒想到,聯(lián)手綁架她的人,居然是她的閨蜜和經(jīng)紀(jì)人!
前者是她托付真心的好友,后者是她的工作伙伴和知己,他們相識五年,關(guān)系一直很好,如今兩人卻聯(lián)起手來把她綁到這里,她甚至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難道她給他們的還少嗎?
“為什么?”單梓熙滿臉沉痛。
“我平日待你們不薄,你們竟要害我!宋瑤伽,我把你當(dāng)成最要好的閨蜜,有好資源總是第一個想到你,有開心的事也會在第一時間跟你分享,我以為我們之間是無話不談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你變成這樣了?”
宋瑤伽聽后大笑,“閨蜜?單梓熙,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蠢得讓人討厭!知道么,我從一開始,就厭惡你!”
“你永遠(yuǎn)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管什么東西,都能唾手可得。我們在你眼里,配當(dāng)你朋友嗎?開心的時候,就把你不要的東西扔給我;不高興了,我就是你的出氣筒。這些也就罷了,我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p> “可你居然敢騙我!”話鋒一轉(zhuǎn),宋瑤伽面目猙獰地掐住單梓熙的脖子,“你明知道我愛司宸,還用卑劣的手段逼他跟你結(jié)婚!甚至爬上他的床,偷偷懷了他的孩子!直到今天,你還不知悔改,拿著孕檢報(bào)告到我面前炫耀!”
“單梓熙,你不是想要這個孩子嗎?哪怕司宸不要他,你也要偷偷生下來,既然如此,我只好幫司宸解決掉你這個麻煩!”
“沒有你,司宸就能自由了。到時候,你的資源,你的位置,包括司宸,都是我的。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最好的閨蜜?那你可要在地獄里替我高興啊……”
宋瑤伽笑得有些瘋狂,那雙陰鷙的眸子發(fā)著狠,里面裝滿了毀天滅地的妒恨和偏執(zhí)。
單梓熙被掐得說不出話,只能不停地?fù)u頭。
她想告訴宋瑤伽不是她想的那樣,她跟陸司宸本來就是青梅竹馬,早就有婚約在,因?yàn)殛憼敔數(shù)囊?,才讓婚約提前了,至于孩子,真的是意外,那晚陸司宸喝醉酒,把她當(dāng)成其他人才……
空氣逐漸稀薄,窒息來臨前,單梓熙在絕望中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如果剛才她還在奢望陸司宸來救她,現(xiàn)在只求他不要厭惡自己。
她不該在明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后,還死死守著他們的婚約;
她不該在他喝醉的時候,貪戀他的懷抱,趁人之危;
她不該在查出懷有身孕時,滿懷期待,急著分享喜悅;
最最不該的是,她不該認(rèn)識宋瑤伽,認(rèn)識楚皓笙!
識人不清是她蠢!
她知道,偷來的歡愉遲早要還,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他才四周??!
“求……求你……”
“求我?”宋瑤伽把單梓熙臉上的痛楚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暢快不已,“憑你也配?”
說完,宋瑤伽松開手,把單梓熙仍在地上,冷漠施令:“動手?!?p> 楚皓笙打開隨身攜帶的小皮箱,從里面取出一只藥劑,拉過單梓熙的胳膊就要給她注射進(jìn)去。
看到此景,原本吸入大量迷藥渾身乏力的單梓熙,突然拼命掙扎起來。
宋瑤伽皺眉,低罵了一句“廢物”,朝單梓熙的肚子一腳踹了過去。
“啊——”
撕心裂肺的疼從小腹傳來,單梓熙痛得滿頭大汗,再也沒了反抗的氣力,眼睜睜看著針管扎進(jìn)血管。
冰冷的液體緩緩注進(jìn)體內(nèi),未知的恐懼令她絕望。
很快,單梓熙在地上蜷縮了起來,滿臉蒼白,渾身抽搐,表情似痛苦,又似痛快,整個人陷入虛幻的快感中……
宋瑤伽用事先準(zhǔn)備好的攝影機(jī)拍下這一幕后,迅速撤離。
與此同時。
陸司宸與警方搜查了過來。
半月以來,代號為“蜜獾”的國際通緝犯屢次在陵城行兇,前后共殺害六名年輕女子,手段及其殘忍。
警方經(jīng)過連續(xù)一周的高強(qiáng)度排查,終于在今天查到了“蜜獾”的行蹤。
晚上八點(diǎn),陵城重案組展開行動,對“蜜獾”進(jìn)行圍剿。
事實(shí)證明,身為國際通緝犯,“蜜獾”的能耐確實(shí)不容小覷。
一行人好不容易來到鎖定的位置,卻早已人去樓空,空蕩蕩的房間里,只留下一張陸司宸與單梓熙的婚紗照。
照片被人做了涂鴉,單梓熙原本笑容可掬的臉上,畫上了一個弧度詭異的笑臉。
既像嘲諷,又像是挑釁。
陸司宸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很快,耳機(jī)里傳來卓絕慌張的聲音,“老大,快來!”
像是冥冥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陸司宸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向來冷靜自持的臉上多了絲慌亂,身體先于大腦反應(yīng),拔腿跑了過去。
等他到達(dá)現(xiàn)場時,容納了十幾號人的房間里安靜得能聽見窗外電燈反應(yīng)不良發(fā)出的電流聲。
半個小時過去,卓絕見陸司宸抱著單梓熙的尸體沒反應(yīng),他才上前道了句,“節(jié)哀。”
陸司宸聽到這話后,僵硬的身體終于動了一下,下一瞬間,他便抱起單梓熙,沖了出去。
卓絕怕他出事,趕緊追上去攔住他,“老大,你不能做傻事??!”
“滾!”
隨著一聲沉重的咆哮聲,陸司宸消失在了案發(fā)現(xiàn)場。
一周后,瘦削憔悴的陸司宸帶著單梓熙的冰棺回到單家,跪在單家大院內(nèi),朝單老爺子磕了三個頭,“對不起,是我沒護(hù)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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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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