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玉碗被放在祭壇中心的源頭凹陷處時,肖然便感覺腳下一震,隨后便是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
這不是普通的震動,這是整個地下城都在戰(zhàn)栗的地震,有建筑物已經(jīng)開始倒塌,這是王城外遠(yuǎn)方的住宅區(qū),那里的破舊房屋經(jīng)不住一點壓力。
地震來的快去的也快,肖然不過感覺腳下一抖便恢復(fù)正常。
再回頭看向光幕,那鑲嵌在源頭上的白玉碗也出現(xiàn)變化,碗里盛滿的血液正在緩緩減少,祭壇上密布的符文溝壑里有血絲涌現(xiàn)。
血絲順著符文溝壑流淌,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祭壇的每一個角落,血絲密布就像血管一般交錯期間。
白玉碗里的血液越來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血膜。
最后,祭壇通體被血絲染紅,看上去異常的猙獰恐怖。
二王子眼看著白玉碗里的血漸漸干涸,他眼神凌厲,眼看著血液只剩下最后一絲時有了動作。
他翻手割破食指,一點鮮紅如墨般的血滴到了白玉碗里,這滴血的形狀很奇特,始終保持著橢圓形,并且一直凝而不散,落在白玉碗里還滾動了幾圈。
這滴血落入白玉碗里,一開始還很平靜,大約幾分鐘后,二王子的血散發(fā)出猩紅的光芒,隨后白玉碗整個被映照成了紅色。
啪!
這滴血表面的薄膜裂開,血液攤在了白玉碗里,隨后猛的膨脹變多溢出碗的沿邊。
這是二王子的精血,也是最關(guān)鍵的東西,祭壇吸收二王子的精血通體由紅轉(zhuǎn)黑,白玉碗里的血也開始沸騰起來。
就像煮開的沸水,白玉碗里的精血沸騰翻滾不止,二王子背著手盯著白玉碗,仿佛碗里有致命的吸引力。
“地下城的心臟要出世了,祭祀已經(jīng)接近尾聲?!庇腥嗽诔峭庹f話,語氣激動,他正在親眼見證這一偉大的時刻。
“二王子的血竟是啟用貪婪之心的關(guān)鍵,新王真要誕生了?”有人驚呼,二王子的血液效果太過驚人,就像一把鑰匙解開了鎖。
暗中有人冷哼,發(fā)出不屑一顧的嘲弄聲,聲音不大卻使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旁邊的人想要找尋聲音的來源,卻始終找不到,聲音仿佛憑空而來。
轟!
一股劇烈的震動傳播而來,這次的震動比上次更加劇烈,肖然只覺得地動山搖,整個人都要栽倒在地。
“那是什么?”有人高聲驚呼道。
光幕上,二王子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道直達(dá)天頂?shù)难庵?p> 這道血色光柱是從白玉碗里迸發(fā)出來的,氣勢恢弘仿佛要將天頂都戳穿才罷休。
血色光柱很耀眼,甚至有些刺眼,不過在場的變種人都不是等閑之輩,能清楚的看見任何變化。
血色光柱里模糊的有一樣?xùn)|西升起,從白玉碗里出現(xiàn),漂浮到二王子的眼前停下。
血色光柱籠罩著這件東西,但所有人都猜到這是什么,二王子俊朗的臉龐上也出現(xiàn)罕見的激動表情,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物品。
“貪婪之心!”肖然喊出這個名字,這就是他們的最終目標(biāo)。
王醫(yī)正在擦著那把一直在研究的槍,明明表面已經(jīng)一塵不染他卻還在不停的擦拭著。
一只灰撲撲的蝴蝶落在肖然肩頭,它殘缺的翅膀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只是七彩斑斕的顏色不復(fù)存在。
王城外,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個身穿長衫的人負(fù)手而立,他剃著寸頭,垂著眼簾,只是偶爾抬頭看一眼王城的光幕。
貪婪之心的出現(xiàn)使他眼皮跳動了一下,他盯著看了半響,最后低下頭嘴里輕斥了一句聽不清楚的話。
就在這時,籠罩王城的光幕忽然拉了一個遠(yuǎn)景,人們一下看到了祭壇以外地區(qū)的景象。
這是一大片廣闊的空地,空地圍繞著祭壇形成一個圓圈,空地上正跪拜著大量的人群。
這些人都雙手伏地,跪倒在地正在行大禮,黑壓壓的一片就像一群螞蟻般細(xì)小。
“那是重!他在給二王子磕頭!”有人叫出聲,昨天獨闖守門人進(jìn)城的重被人認(rèn)了出來。
這個帶著鐵環(huán)的男子給肖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只是他特別的變種能力,更因為這個人有一種難得的豪氣,在朱雀大道上的闖關(guān),獨身一人的勇氣,都是極佳的品質(zhì)。
現(xiàn)在重正對著二王子不??念^,不對,是在對貪婪之心不??念^,他跪拜在人群的前列,前方便是登上祭壇的臺階。
“不對,還有其他人,都是昨天的過關(guān)者!”另有人看的更加仔細(xì),認(rèn)出了別的過關(guān)者。
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昨天的過關(guān)者今日都在對王室跪拜,他們真的在“觀禮”還是跪倒在地的“觀禮”。
只是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夜晚,王室便收服了所有進(jìn)城的變種人,令人震驚。
伴隨著祭壇周圍人的行禮,二王子向前走了一步。
光幕上的畫面再次拉近,二王子伸出雙手探入血色光柱內(nèi)。
就像伸進(jìn)了棉花糖里的感覺,二王子的手將血色光柱擠壓的皺皺巴巴,然后靠近了貪婪之心的位置。
那是一個菱形的物體,不是想象中的心臟的模樣,更像是一個晶體物質(zhì)。
二王子握住了貪婪之心,然后猛的一拽,想將其拿出來,但是他失敗了。
貪婪之心卡在了血色光柱里,光柱的邊緣有無形的阻礙攔住了貪婪之心。
二王子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他似乎沒有料到會發(fā)生這種情況,一時間竟僵持在那里。
隨后,二王子又戳破手指,精血沾染到血色光柱上蕩起道道漣漪,他依舊沒有拿出貪婪之心。
這很尷尬,無數(shù)人的眼光在盯著他,他卻取不出地下城的心臟,這讓肖然想到了一個典故,只有皇帝才可以拔出尚方寶劍,而拔不出的人就不是皇帝。
很簡單的道理,二王子能用自己的血讓貪婪之心出世,卻取不出貪婪之心,他就是那個拔不出尚方寶劍的“皇帝”。
城外的人開始議論,從光幕的一角發(fā)現(xiàn)跪拜行禮的人群也停止了動作,人們開始質(zhì)疑起一件事。
“貪婪之心并不認(rèn)可他!新王另有其人,二王子欺騙了所有人!”
在這一刻,有一個人開口了,他聲音洪亮,洞穿王城內(nèi)外。
這個人穿著一身盔甲,身材高大,盔甲上刻了一個醒目的十字徽章。
十字會的人發(fā)難了!
這人從昨天開始便在王城外席地而坐,大部分人都發(fā)現(xiàn)了他,可他只是靜靜的坐著沒有任何動作,直到現(xiàn)在,他說出了第一句話。
他摘下頭盔,光線照射在他的臉上,這是那位十字軍的將領(lǐng),他掌管著十字軍。
“二王子想自立為王,十字會曾在貪婪王離開前得到囑托,若有王室中人有異心,殺無赦!”
將領(lǐng)的話音傳播在天地間,他的聲音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就像地下城天頂?shù)膹V播,王城內(nèi)外的人都聽的清楚。
將領(lǐng)站起身,他從懷里掏出一條白巾系在額頭,白巾上用金絲繡著一個十字。
當(dāng)他系上白巾十字帶時地動的感覺再次誕生。
和貪婪之心出世的地震不同,這次是有節(jié)奏感的地動,一下一下,就像有個巨人正一步步走來。
“十……十字軍!”
天空中有個長著翅膀飛翔的人,他指著向西的方向驚呼,嚇得從天上掉了下來。
人們紛紛轉(zhuǎn)頭看向西邊,那里有大片的住宅在倒塌,巨人走來的感覺愈來愈強(qiáng)烈。
忽然,一桿迎風(fēng)飄揚(yáng)的白色旗幟出現(xiàn),旗幟展開間有一個鮮紅的十字畫在上面。
一個穿著制式盔甲的人舉著旗幟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隨后,更多穿著制式盔甲的人跟在后面,這是一支軍隊,這是十字軍。
十字軍整齊劃一的步伐踏在地面,就像一個巨人在奔跑著前進(jìn),他們的數(shù)量不多,只有上百人,卻給人一種上萬人的壓迫感。
“傳說十字軍中的每個人都有C級以上的能力,之前還以為言過其實,現(xiàn)在看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長著翅膀掉到地面的變種人驚嘆,十字軍太過神秘,沒人真正見過他們,只因見過的人都被殺了。
十字軍的前進(jìn)的速度不快,卻也不慢,之前看還在西方盡頭,再看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到了王城外。
這真是一支恐怖的軍隊,他們受到軍事化的訓(xùn)練卻又有著超人的變種能力,如今每個人都穿著十字盔甲,就像一個個冷酷的鋼鐵人。
十字軍的將領(lǐng)系著白巾,十字軍就在他的身后,他們站在王城外卻想進(jìn)入王城內(nèi)。
籠罩著王城的白色光幕上,二王子不再嘗試取出貪婪之心,他看著城外,臉上的表情意味深長。
趙沛萍來到他的身邊,她俯身給二王子凈了凈手,手間的血漬被她細(xì)心的清理干凈。
二王子揮了揮手,她又退到身后。
二王子望著城外,將領(lǐng)盯著城內(nèi),隔墻相望心思各不相同。
城里的俊朗男子將手背在身后,他對著城外開口,地下城天頂?shù)膹V播將他的話傳開。
“尹川,你想造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