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吳黎明一家,莫婷匆匆回到家,簡單地梳洗一下,就去律師事務所拿卷宗,今天她上午、下午各有一個庭要開。
下午,莫婷從區(qū)法院走出來,按了一個額頭,正想著回家睡一覺;電話又響了。
電話那頭先是一頓哭,然后,“莫姐姐,怎么辦,怎么辦?我爸爸又被送進手術室了,說情況很嚴重?!?p> “你先別急,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莫婷眼睛一花,險些站不住,好在被身旁的人扶住。
“謝謝!”
莫婷抬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然是消失了許久的胡孝宗。
胡孝宗心中苦澀,喜歡的女人突然成了自己不能染指的嫂子,心有不甘也只能認命。
前幾天,偶然得知,寒冽與莫婷之間出了問題。
胡孝宗又有了希望,所以他無事就在各個法院門口晃蕩,希望能偶遇莫婷。
沒想到,今天就碰見了;但是莫婷看起來狀態(tài)不太好。
“和我還需要這么客氣嗎?”胡孝宗故作輕松地說。
“胡總,來這兒是有事情要辦吧,那我就不耽誤你辦事了!”
莫婷微微向胡孝宗點了一下頭,抬手攔住一輛出租車,不等胡孝宗有所反應,就上了車。
莫婷的態(tài)度很明確,不喜歡曖昧,也不會和任何人搞曖昧。
瓜田李下,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對于莫婷的冷,胡孝宗早已習慣,甚至,有些癡迷;這很自虐,可他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這樣子。
胡孝宗開著車跟在出租車后面,莫婷很疲憊,這讓他很不放心。
出租車在醫(yī)院停下,莫婷下了車,直奔住院部。
是誰病了嗎?莫婷?還是莫婷的親戚?
京都,莫婷沒有親戚呀!
那是莫婷的朋友?
莫婷的朋友很多,又很少。
朋友分很多種,有近有遠,有深有淺;能讓莫婷開完庭,拖著如此疲憊的身子就來醫(yī)院的朋友,一定是很近很深的朋友。
胡孝宗一直認為,寒冽之所以能和莫婷走得那么近,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寒香雪是莫婷的室友。
莫婷冷情而又重情,近水樓臺總能先得月。
既然,寒冽已經(jīng)下場,那么,就該輪到他上場了。
寒冽有近水樓臺,他也可以找。
胡孝宗遠遠地跟著,就看到一個女孩子撲倒莫婷懷里,哭哭啼啼,甚是難看。
莫婷安慰好她,又在自動繳費機上繳了費。
莫婷陪那女孩子熬到了晚上十點,直到手術室里的人平安出來;莫婷將那女孩子安撫了一番,這才離開了醫(yī)院。
胡孝宗確定,那女孩子對莫婷來說一定很重要。
或許,就是他的近水樓臺。
莫婷回到家,雖然很疲憊,可還是強撐著洗了澡、換了衣服,才去睡。
一碰到床,就睡著了。
嘟嘟…嘟嘟…
被子里伸出一只纖細的手,摸索著去夠床頭柜上的手機。
“您好,您哪位?”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莫莫!”
兩個字,如雷貫耳,莫婷猛然坐起,眼睛亮晶晶像天上閃爍的星星,“哥,你放假了嗎?”
“嗯!”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莫婷猜他一定緊鎖劍眉,低頭看表,果然,很快,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略帶擔憂,“你還沒起床!”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的偵查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莫婷沒有想隱瞞,懶懶地趴在床上,腔調(diào)中夾雜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嬌氣,“大學室友家人出了事,我?guī)兔μ幚?,還開了兩個庭,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睡了?!?p> 濃濃的鼻音,像極了賴床的孩子。
“嗯,那你好好休息,你家在哪兒,我先去菜市場買菜,然后再去找你!”
“你來京都了?”
“嗯!”
“我把地址短信發(fā)你!”
“好!”
掛斷電話,莫婷興奮地跳下床,光著腳,跑到洗漱臺,開始哼著不知名的曲調(diào)刷牙。
難得仔細打量,鏡子中的自己。
皮膚好干啊,一會兒得敷一張面膜。
莫婷敷好面膜,清理垃圾時,才發(fā)現(xiàn),這面膜已經(jīng)過期了。
管它呢,反正,她覺得自己皮膚好好噠!
莫婷剛收拾好自己,門響了。
莫婷打開門,門外是一身便裝依舊隱藏不住英武之氣的男人。
男人,很高,一米八左右;身子站的挺直,像秀于林的樹木;恰到好處的肌肉將簡單的牛仔褲、白襯衫襯得很高檔;論身材,著實比那些去健身房的人要好太多,自然的,果然好!
男人,劍眉、星眼、臉部輪廓分明,型男中的帥哥,只是皮膚很黑,不過顯得很健康。
仔細瞧瞧,竟然和莫婷有那么三四分想象之處;若是兄妹,那便是親的;若不是兄妹,可算得上是典型的夫妻相。
“起了!”
男人說話依舊簡潔明了。
“嗯,進來吧!”
男人進屋,打開鞋柜,微皺了一下眉,很快又恢復到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換了鞋,將兩大袋子蔬菜,放進莫婷的冰箱里。
男人低頭看了一下表,說,“三十分鐘后,出來吃早餐!”
“嗯!”
莫婷聳了一下肩,徑直去了書房看書。
三十分鐘后,簡單的蔬菜粥、清淡小菜、煮雞蛋,排列有序地擺在桌上,讓莫婷不禁想起了大學時的軍訓。
一男一女在餐桌兩旁坐下,無聲地吃著飯。
整個餐廳里,幾乎沒有一點聲響。
吃過飯,男人主動站起來收拾碗筷、清理廚房。等他把這一切有條不紊地做好后,便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莫婷。
“說吧!”
莫婷難得的開始裝傻,將鬢角的亂發(fā)掖到耳后,“說什么?”
“拖鞋!”
“拖鞋,怎么了?”
“男士拖鞋!”
“呵,你穿粉色的女士拖鞋,那畫面太美,不敢看啊!”
“不是我的碼!”
“哦?是嗎?我可能拿錯了吧!”
“鞋,你給我買過,很多次!”
“最近事情比較多,我偶爾難免會犯迷糊嘛!”
“嗯,可以理解!”
男人起身,走進衣帽間,精準地打開滿是男裝的衣柜。
“都是給我買的?”
不給莫婷回答的機會,隨手拿過一件襯衫,放在自己的身前,“不是我的碼,全部!”
莫婷杵在衣帽間的門口,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默默不吭聲。
男人臉色依舊沒什么表情,保持著同一個語調(diào)問道,“他是誰?”
莫婷依舊低頭不吭氣。
“很好!”
男人離開之前留下的兩個字,不?;厥幵谡麄€房子里。
莫婷的心很亂,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管,將拖鞋甩開,鉆進被子當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