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進影廳時蘇小山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飄著的氣球,抹茶的味道,這像極了初中自己幫蘇銘寫作業(yè)后被蘇銘老師叫去后回來時江一帶自己去吃雪糕時去過的一個商場,當時商場里就飄著這樣的氣球,而那天,蘇小山吃的雪糕就是抹茶味的。就算氣球和抹茶太平常了可以是巧合,但是這錄播的《我們都是好孩子》,蘇小山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是她們初二時合唱隊唱的歌,里面還有蘇小山的獨唱,換旁人會聽不出來,但那是蘇小山第一次穿自己喜歡的小裙裙表演,所以她記憶很深刻!那時候江一去比賽了,那次比賽她們還得了獎,可蘇小山卻在別人的歡呼里哭了很久。
蘇小山忐忑的坐在椅子上,坐在她旁邊的胡子昂發(fā)現(xiàn)了蘇小山的異樣。
胡子昂:“怎么了?胃又疼了嗎?”
這次拍攝下來,不止胡子昂,全劇組的人都知道了蘇小山的胃病很嚴重。
蘇小山搖搖頭笑笑:“沒事!”
胡子昂嘆口氣:“不舒服了就說!”
蘇小山點點頭。
蘇小山倒真的有點胃疼,不過似乎是這莫名的緊張引起的。
影廳里的燈光突然全部暗了下去,大屏幕一點一點亮起來,大家都很激動,以為期待已久的電視劇終于開始了,但大屏亮起后播放的卻是蘇小山初二合唱隊比賽時的視頻,大家都很懵不知道為什么放這個,直到茵言發(fā)現(xiàn)了人群中的蘇小山。
茵言:“一一,那不是你嗎?”
蘇小山?jīng)]說話,此時她的呼吸急促了些,她不想讓周圍的人看見她之后在哭的視頻,大屏卻很快的切到了下一個視頻,視頻里的蘇小山正在運動會上給同學加油打氣。
蘇小山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環(huán)顧四周,不明所以的胡子昂也站起來看向蘇小山,蘇小山坐在第三排,影廳很大,周圍的人都在議論大屏上播放的視頻,影廳里很黑,蘇小山找了很久,把目光鎖定在了影廳入口處有微光照出輪廓的人影上,蘇小山呼吸一滯,手指在黑暗中被捏的發(fā)紅。她感覺對方也在看著自己,但影廳很黑,他們互相看不清對方是誰,看輪廓蘇小山能依稀辨認出對方是個男生,男生卻在蘇小山的打量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下臺階,雖然周圍很吵,但蘇小山卻能清晰的聽見男生每一步落地時鞋子踩地板發(fā)出的聲音,一點,一點,一步,一步……
很快,大家也發(fā)現(xiàn)了有新成員的加入,都安靜下來,走的越近,來人的輪廓在大屏燈光的照耀下越清晰,他同胡子昂差不多高,183左右,有些清瘦,慢慢的大家也能看得見他臉部的輪廓,下一步邁出時,有大屏上的光打在男生的眼鏡上,長長的睫毛下深邃的眸子正堅定的看著同樣在看他的蘇小山,只消這一眼,蘇小山便認出了來人,一時間回憶涌來。
蘇小山在雷雨的夜晚徹夜無眠后昏昏欲睡的第二天被于凱打擾時。
江一攬過于凱“走,上廁所去?!?p> 于凱被拖走:“誒誒誒……干嘛啊你,江一,慢點兒,你先放開我……”
……
蘇小山第一次獨自洗碗,并意識到洗碗這種看似簡單的小事也很費勁時。
蘇銘:“姐,江一哥讓我問你洗碗感覺怎么樣?”
蘇小山理直氣壯的摘掉圍裙:“感覺很好?!比缓蟀菏淄π氐淖叱鰪N房。
……
中秋大家陪江一回家拿東西時。
媽媽問江一:“不拿作業(yè)嗎?”
江一看看一旁為了抄自己作業(yè)給自己使眼色的蘇小山。
江一:“做完了,雖然吧這星期作業(yè)還挺多的?!?p> 蘇小山看看江一有些頭疼,眼神里卻盡是算你狠。
媽媽:“山山呢?肯定沒做!”
蘇小山撒嬌:“明天再做吧,今天太累了。”
……
中秋于凱收感想,蘇小山?jīng)]寫還搶了江一要交的感想。
于凱:“吼!班長居然為了蘇小山撒謊啊!”
江一鎮(zhèn)定的寫著自己的題:“你都知道我是班長,你覺得老班會信誰的?!?p> 于凱:“老班當然信真理,邪惡勢力只會被打倒,或者被推翻?!?p> 江一:“也許吧!你不妨試試看?!?p> ……
軍訓前一天江一把徐子晧拉到蘇小山家里照顧蘇銘,還買了很多吃的塞滿了冰箱。
蘇小山“你自愿買的這些東西我可沒錢還啊!”
江一放著西紅柿:“給豆豆買的?!?p> 蘇小山:“那徐子晧呢?為什么搬到我們家了。”
江一:“他沒地方去了,搬來住一周。”
……
幫蘇銘寫作業(yè)被叫學校后蘇小山抱怨還沒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江一讓司機停車。
蘇小山不愿意下車:“干嘛!你要去廁所啊!我可不陪你走回去!”
江一:“下來,請你吃雪糕。”
蘇小山:“真的?”
江一點點頭扶著車門:“走這邊,對面有車?!?p> 蘇小山:“好!”
……
運動會江一和運動員的入場方隊上忘記了班牌,蘇小山追上江一送過去。
蘇小山:,“給?!?p> 江一接過牌子。
蘇小山:“加油!”
江一看著蘇小山微微一笑。
……
蘇小山確定來人是江一后回憶和淚水都涌了出來,她捂著臉坐在椅子上,江一一步一步走到蘇小山面前,然后點亮了影廳的燈,他一早就收到許晴要搞這個聚會的消息,于是早許晴一步布置好了這一切。
蘇小山捂著臉不敢抬頭,胡子昂站在一邊搞不清楚狀況。
江一蹲在蘇小山面前,左手想搭在她的背上安撫一下她,但卻遲遲不敢放下:“山兒!”
蘇小山聽見江一的聲音后哭聲就更大了,她把自己縮成一團,用幾秒穩(wěn)定了下情緒,趕緊擦干眼淚走出影廳,她可不想讓周圍的人看見她這個樣子。
江一跟了上去,雅兒準備起身,被胡子昂攔下,之后胡子昂也跟了出去。
江一跟在蘇小山身后走了很久,走到了燈光有些昏暗的大街上。
蘇小山回頭:“你別跟著我!”
蘇小山一直對江一有愧,她知道江一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了,這些年她一直在提醒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但江一現(xiàn)在突然就這么出現(xiàn)了,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逃避,就是躲的離江一遠遠的。
江一聽見這句話后站定,低沉的聲音里多了些憤怒:“蘇小山!”
蘇小山不敢回頭,只是顫抖著身子慢慢向前走,垂著的雙手再一次捂著臉,淚水從指尖滑下落到地上,夜里有微微的風,吹的蘇小山的頭發(fā)隨衣服一起晃動。
江一嘆口氣,耐著性子大步走向前攔住蘇小山的去路,蘇小山蹲在地上,現(xiàn)在路上沒什么人,蘇小山也不必顧及周圍同事的眼光,嚎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說著:“你為什么要回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還要來找我……為什么……”
蘇小山的話語里滿是哽咽,一句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的。
后出門的胡子昂出門就找不著兩個人了,干脆開著車把兩個方向都找了一遍,但他找的第一個方向正好與蘇小山和江一離開的方向相反,在胡子昂終于找到兩個人的時候正看見江一把蹲在地上的蘇小山拉起來。
江一:“你是不希望我回來嗎?”
江一拉著蘇小山的胳膊眨著有些泛紅的眼睛看著蘇小山,說話的聲音雖不大卻極具威懾力!
江一:“看著我!好好回答!”
蘇小山還沒回答,胡子昂就下車把蘇小山拽到了自己身邊。
蘇小山看著江一的神情有點心疼,但胃里撕拉著的疼卻很快的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蘇小山捂著肚子蹲下。
扶著蘇小山的胡子昂也一起蹲下。
蘇小山看清來人:“戶戶!”
江一看著蘇小山疼到蹲下趕緊跑了過來,看著滿臉蒼白,不停冒著冷汗的蘇小山也沒詢問是怎么回事,直接打橫抱起蘇小山上了車,看了一眼胡子昂道:“你開車,送我們?nèi)メt(yī)院!”
胡子昂嘆了口氣上了車。
江一和蘇小山坐在后車座,此時蘇小山的頭正搭在江一的腿上,她雙手仍捂著肚子,整個人蜷縮在后座上。
江一看著蘇小山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和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別的緣故而不停落的眼淚,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江一拿了些紙給蘇小山擦眼淚和汗。
江一:“很疼嗎?”
蘇小山聽到了有人說話,捂緊了肚子,委屈的憋著嘴,頭一點,“嗯!”聲隨眼淚一同落下。
江一的聲音總是讓蘇小山覺得安心,每次在蘇小山有些迷糊的時候聽見江一的聲音不管多難受都會回答他的問題,上次醉酒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
江一嘆口氣,為蘇小山擦干凈眼淚。
江一低頭在蘇小山耳邊說:“不要再哭了!好好睡覺!”
本覺得很安心的蘇小山卻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好奇心驅(qū)使下的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看頭頂?shù)娜?,此時的江一正低著頭,兩人四目相對,蘇小山也看清了人。
蘇小山剛睜開的眼睛再次閉上:“江一?”這聲江一里有疑惑,有難過!蘇小山的意識有些模糊,事情的來龍去脈在這一刻聯(lián)系不起來。
江一輕聲“嗯”了一下。
蘇小山咽咽口水委屈的嘟囔著:“對不起!”
江一聽著這聲對不起內(nèi)心里涌出一股暖意,當年的事歷歷在目,早成為了他多年以來的夢靨,他已經(jīng)記不清他有多少個晚上是伴著蘇小山那天在學校的哽咽在半夜醒來的了,但現(xiàn)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已經(jīng)在蘇小山這聲對不起里原諒她了,他現(xiàn)在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等著自己把她接回家。
另一邊的蘇小山卻在一聲對不起后像是勾起往事般更加愧疚,眼淚再一次掉下來。
蘇小山:“江一,對不起!”
江一深吸一口氣,摸摸蘇小山的頭后接著給她擦淚:“沒關系,別哭了,睡一會兒就好了!”
蘇小山被安撫了情緒,慢慢穩(wěn)定下來。
胡子昂也不傻,他大概也猜出了這個江一的來頭。
胡子昂開著車,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一切:“江一?怎么沒聽山山提起過!”
胡子昂聲音清冷,充滿距離感。
江一看著理著蘇小山的頭發(fā)。
江一:“不用著急,以后有的是機會聽她天天念叨!”
聊天結束,車內(nèi)瞬間安靜,兩人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經(jīng)醫(yī)生診斷,蘇小山是急性胃腸炎,醫(yī)生對她進行了藥物治療,很快就穩(wěn)定了下來,現(xiàn)在正躺在醫(yī)院里睡著了。
江一打電話把許晴叫了過來。
許晴看著江一嚴肅的表情有些害怕。
許茵在門口看看病床上躺著的蘇小山,轉(zhuǎn)過頭問江一:“山山怎么了?”
江一嘆口氣移過一直盯著許晴的眼睛:“急性胃腸炎?!?p> 許茵拍拍胸口,還好蘇小山不是生了什么重病!
江一再一次看著許晴,“反復發(fā)作,一本診斷書都快寫滿了!這就是小姨你說的照顧?”
許晴咽咽口水不敢看江一,這種時候可不能惹他。
江一看了許晴一會兒后又回頭看了病床上的蘇小山一眼,轉(zhuǎn)身拉著許茵走了!
江一:“走吧!媽!”
走時還特意好心囑托了許晴幾句:“希望小姨這次能照顧好病人,過幾天我再回來要人?!苯坏牟∪藘蓚€字咬的很重,許晴什么時候也站到了被威脅的一方了。
許晴尷尬的笑笑:“放心,放心……”
之后蘇小山被摁在醫(yī)院好幾天,還親自去找醫(yī)生拿了一套符合蘇小山的食譜回來,這次不管蘇小山再怎么推脫她都找了專門的人搭理蘇小山的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