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均給的資料就這么多,確實很多,鮮一揚看完,甚至花了不少時間。但事實上,有用的資料,卻非常少。
哥們是來闖神山的啊,又不是來聽故事的。鮮一揚看完了之后,心里充滿了打成均一頓的欲望。
“這就是你費了三天的力氣,查到的資料?”他一邊找尋著朱果,一邊給成均發(fā)消息。
“我看完了之后,對十二重樓一點了解都沒有,還不如不看呢!你這資料不會是假的吧?”
成均回了消息:“不可能是假的!這可是我在檔案庫里找到的唯一一份有關于神山的資料!我還找老魚確認過了,資料絕對沒有問題。再想要更多的資料,只能等智庫升級完成了?!?p> 鮮一揚撥開眼前的雜草,踢開腳下礙事的石頭,對他說:“但凡是鮮家的刺客,都會有痕跡留下,至少也會有一個姓名??墒悄愕馁Y料里并沒有顯示他的姓名,全程都是用‘闖關者’三個字代替,這樣一點兒都不符合鮮家做事的風格,太粗糙了吧。你這樣,很難讓我信服啊。”
成均回復:“其實這一點兒我也很奇怪。我去問過老魚了,他說這個刺客當時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他的身上傷痕累累,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好像被絞肉機絞過一樣,每一個看到他的刺客都吐了。就連閱歷豐富的老牌刺客都受不了那個場面。誰也不知道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回到鮮家的。當時是巡邏的刺客在門口發(fā)現(xiàn)的他?!?p> “既然他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那么這份資料是從哪兒來的?”鮮一揚問。
成均那邊給了回復:“這份資料不是第一手的資料,而是當時負責這件事情的人通過記憶提取技術和催眠訪談法,共同提取出來的資料。他們認為訪談得出的有效信息十分少,他們以為記憶提取的辦法能更好一些,可是誰也沒想到,這個刺客的記憶已經(jīng)完全混亂,他記憶中的畫面完全都是扭曲的,誰也看不出來那到底是什么樣的畫面。所以,這份資料可以說是他們根據(jù)已有的少得可憐的資料,連蒙帶猜整理出來的一份記錄檔案,所以,你看起來,就像是讀故事的感覺。至于為什么不留下那個刺客的信息,這我就不得而知了,老魚也不清楚這件事情。話說,你找到朱果了嗎?”
“我一邊看你發(fā)來的資料一邊找,現(xiàn)在還沒找到呢?!滨r一揚說,“不過我已經(jīng)發(fā)動定位蜘蛛們,幫我一起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了。”
成均提醒他:“那你可要抓緊了,畢竟你的時間還有五分鐘?!?p> “放心吧。我吉人自有天相,找一個朱果而已,沒那么難?!滨r一揚寬慰他,也像是在寬慰自己,“不過話說回來,按照你的說法,你發(fā)給我的資料還能用嗎?它的可信度有多少???難道你要我相信,十二重樓的五位異人是老頭、女人、小孩子和后面兩個根本沒露面的家伙?我們鮮家,真的太落后了吧,這可是近幾年的資料啊,又不是幾十年前的。”
成均那邊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才發(fā)來回復:“沒有就是沒有了,你管他幾十年,只要沒有記載,別說幾年前,幾天前的資料,都沒有。對于那個十二重樓,我只能說,看東西不能只看表面。那個刺客記憶中的老人、女人和小孩也未必就是異人的真身,或許是他經(jīng)歷的一些事情的象征。你覺得呢?”
“又是象征?”鮮一揚低低的咒罵了一句,“我生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里,為什么總是要跟這些虛幻的象征打交道?他們不煩我還煩呢!就不能來點直接的,給個痛快的!”
“嗯?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怎么這么焦躁?”成均問。
鮮一揚扶著一棵樹,感覺到有些胸悶氣短:“沒什么,我只想知道,在你給的資料中,有哪些是我可以相信的。我想按照資料上說的,找到那條可以上山的小路,可是這里人跡罕至,別說路了,連只鬼影都瞧不見。”
成均說:“這個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份資料我也從頭到尾的看過一遍,我發(fā)現(xiàn)這么長的資料中,字里行間透露出來的只有兩點,一是攝魂術,二是障眼法。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fā)覺。”
“攝魂術?障眼法?那是什么?”鮮一揚越來越感覺到呼吸困難了,他倚著一棵樹坐下來。他身邊的瘴氣已經(jīng)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向自己聚攏了。他只好又艱難的站起來,扶著樹繼續(xù)向前走。
“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資料中記載的事情其實都是圍繞著人最基本的五情嗎?憂愁、悲傷、憤怒、恐懼和歡喜。所以據(jù)我推測,神山上的那些妖怪神,其實就是一群善于使用攝魂術和障眼法的高手。一般人制造幻境都是通過施法者來控制幻境內容,這也就造成了‘真點’的可破解性??墒茄稚癫灰粯樱麄兩朴诶萌吮旧淼那榫w和潛意識里的記憶來制造幻境,很少有人能夠從自己的記憶中察覺出異常。我想,這也就是他們的厲害之處,你一定要當心?!背删l(fā)來了一串語音。
鮮一揚聽過了之后剛想要回答,就看到有一只定位蜘蛛發(fā)來消息,它找到朱果了!
“太好了!找到朱果了!”他告訴了成均這個好消息之后,就關掉了對方的對話框,加快腳步,抓緊時間去采食朱果,好從瘴氣的魔爪中脫離開來。
再不吃朱果,估計今年,他鮮一揚就要掛掉了。
……
朱果生長在懸崖峭壁之處,那里也是瘴氣最濃烈的地方。朱果依靠著懸崖上的一顆怪松而生,神山中的瘴氣都是從這棵怪松中散發(fā)出來的。
鮮一揚越靠近懸崖怪松就越覺得眼花耳鳴,四肢無力,牙根發(fā)癢。他的時間不多了。綠油油的瘴氣好像一只怪獸的血盆大口,已經(jīng)將他含在嘴里,就等著回香丸的時間到了,好將他一口吞下。
他感覺耳朵周圍好像隔了一層真空層,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他只能咬著牙堅持著走到懸崖邊上,在懸崖邊上吹來的呼嘯寒風中縱身一躍,跳到了瘴氣的核心之處,那棵怪松上。
朱果紅通通的幾顆聚在怪松下面,與周圍十分兇惡的綠色瘴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幾只定位蜘蛛爬到朱果旁邊,想要幫他拿一顆回去,但是可惜的是,它們根本無法靠近朱果,這可能就是相生相克吧。定位蜘蛛無懼瘴氣,卻不能夠觸碰解瘴氣的朱果,真是有意思。
所以鮮一揚只能自己動手。他抱著怪松,伸手去夠朱果,就差那么一點了。
時間還在繼續(xù),五秒、四秒、三秒……
瘴氣已經(jīng)遮住了他的眼睛。
兩秒……
他抓到了!
一秒……
瘴氣仿佛決堤了的洪水一樣撲在了他的身上,時間靜止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