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一揚和常隨云趕到小環(huán)的房間,沒有人。
“難道是在我夫人那里?”常隨云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鮮一揚趕緊趕了過去,常隨云隨后就跟了上去。兩人到了屋內(nèi)突然發(fā)現(xiàn),常夫人不見了!
“夫人?夫人!”常隨云急火攻心從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八碜舆@么虛弱,能去哪兒呢?”
鮮一揚環(huán)顧四周,目光被桌子上壓在茶杯下面的一張紙條吸引了。他拿起字條,看清了上面的內(nèi)容后,將字條遞給了常隨云。
“想要你妻兒的性命,黃昏之前帶著‘蘭鎖’到后山萬丈峰來,過時不候。
”他一字一句的讀出了字條上的內(nèi)容,再一看落款,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江北王氏后人留書?!?p> ……
萬丈峰,山勢險峻,當?shù)氐娜藗兌颊f它就像它的名字那樣,有一萬丈那么高!雖然說有一萬丈高,實在是夸張了些,但是從山崖頂上往下望去,確實是深不見底,一旦失足跌落,一定是粉身碎骨。
他們二人看到字條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離黃昏時分只有那么一點時間了。兩人匆匆忙忙的向萬丈峰趕去。一路上山風呼嘯,在耳邊奏起了悲鳴哀歌,仿佛在為山中的亡靈祭奠,使人聽上去感覺一陣莊嚴肅穆可又會從心底里生出一種對前路未知的恐懼。
也不知怎么的,越接近峰頂,那嬰兒的哭聲就越發(fā)的明顯。起初他們還當是山風,可是到了峰頂?shù)臅r候,聽的就十分真切了,真的是有嬰兒在哭啊!
常隨云心里一驚:難道是夫人已經(jīng)生了?
想到這里,他不禁加快了腳步。
萬丈峰頂,風很大。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背對著他們,站在那里。鮮一揚和常隨云一眼便看到了被吊在懸崖邊大樹上的常夫人,只要綁在她手上的繩子一斷,她就會掉下萬丈懸崖。
這時,孩子的哭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紅衣女人抱著孩子轉(zhuǎn)過身來,竟然是小環(huán)!
“別哭了,馬上你就要看到你的父親了,高興一點啊?!?p> 她說完便走到大樹旁,說:“樂千傷,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小環(huán)?怎么是你?夫人平時待你不薄,你怎么能這樣對她?”常隨云有些情緒激動,向前邁了一步。
小環(huán)立刻向大樹靠近一步,一腳踏在樹干上,常夫人手腕上的繩子晃動了一下,嚇得常隨云立刻后退,并連聲說:“別別別,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不要沖動!”
“待我不?。课彝跫疑舷露偃粭l人命!我堂堂江北王家大小姐現(xiàn)在淪為一個丫鬟!全都是拜你所賜!你欠我的,你們欠我的,我都要一一討回來?!毙…h(huán)冷笑一聲,說道:“字條上我說的很清楚,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將你的妻兒從這里扔下去!”
常隨云沒有辦法,只能將目光投向鮮一揚,‘蘭鎖’在他的身上,他如果不給也無法搶奪過來。而此時鮮一揚想到了之前他暗算自己的事情,只當這是他設(shè)的另一個局,不予理會。
常隨云看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他悄悄的提醒鮮一揚:“你別忘了,你這次的任務(wù)是帶我回去接受‘怒刀’,如果我死了,你就算是沒有完成任務(wù)。在鮮家任務(wù)失敗是什么樣的下場,你比我更清楚?!?p> 鮮一揚聽了他的話,心中似有所動。
常隨云繼續(xù)說:“如果我的妻兒有什么閃失,我也絕不獨活。我立刻就跟他們一起跳下這萬丈懸崖?!?p> 鮮一揚考慮了一下,低聲說:“一會兒我將‘蘭鎖’給她,吸引她的注意力,你趁機用攝魂曲控制她?!?p> “好?!?p> 達成一致意見后,鮮一揚從懷中掏出‘蘭鎖’,舉著它,向小環(huán)靠近。
“你要的東西就在這里,你若有本事便來拿啊?!?p> “那我就不客氣了!”小環(huán)甩出一根鞭子直沖著鮮一揚的面門而來,鮮一揚身形一閃,躲過了鞭子。那根鞭子直接抽在了地上,將地面抽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
鮮一揚也不甘示弱,將‘蘭鎖’放到左手,右手拿著匕首與她的鞭子纏斗起來。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鮮一揚很快就落了下風,可是常隨云那邊卻始終沒有動靜,這不得不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中了圈套。他賣了個破綻,丟開手,回到常隨云身邊,卻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點了穴道。他試著給他解穴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解不開。
此時,一股凌厲的掌風從背后襲來,鮮一揚往旁邊一躲,堪堪避過了這一掌。他穩(wěn)住身形定睛一看,竟然是雨相玄!真是個哪兒都少不了她的女人!
此時山風呼嘯的更加厲害了,風聲中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又是你!”鮮一揚拿出笛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雨相玄挾持了常隨云,說:“把‘蘭鎖’留下,人我就讓你帶走?!?p> “嗯?讓他用‘蘭鎖’向鮮家作交換的是你,如今要‘蘭鎖’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鮮一揚握緊了手中的笛子,這女人不好對付,再加上后邊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小環(huán),就更加棘手了。
“不用跟他廢話,直接上就是了!”小環(huán)將嬰兒放到樹干上,率先發(fā)動攻擊,雨相玄也加入了戰(zhàn)斗,三人近身纏斗,糾纏不休。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大堆蟲子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趕到了大樹那邊。
常隨云眼睜睜的看著一只大蜘蛛將他的妻兒用蛛絲裹了,帶到了懸崖底下消失無蹤。他頓時感覺五感盡喪,心中只想跳下去跟他的摯愛生死相依。
鮮一揚手腕上的探測器有了響動,他立刻收了手,從她們二人的攻勢中抽出身來抓著常隨云,神秘兮兮的笑著說:“兩位,不陪你們玩兒了!”
話音剛落,幾十萬蟲軍便從崖底蜂擁而至,將他們二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鮮一揚帶著人趁機離開?!霸僖娏?,二位?!?p> ……
他們逃到了南越湖一家客棧中,所謂大隱隱于市,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就被那兩個不要命的瘋女人找到。
常隨云的穴道時間到了,自動解開了。他心痛到肝膽俱裂,抓著鮮一揚的衣領(lǐng)質(zhì)問:“你為什么不救我的妻兒,為什么不讓我跟她們一起死!”
鮮一揚冷靜地掰開他的手,說:“跟我來?!?p> 他將他帶到了隔壁的客房,房間床上躺著的不正是被蜘蛛帶走的他的妻兒嗎?他三步并兩步的走到床邊,激動的看著她們,伸出手想摸摸她們的臉可是卻又怕將她們吵醒。
鮮一揚說道:“雨相玄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也一早就知道我的目的,但她卻始終都沒有告訴你。后來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為了救夫人而求救鮮家,認命跟我走時,她卻第一時間跑出來說出了一個可以幫你的辦法,這難道不是很可疑嗎?再說小環(huán)手里的令牌,那令牌從何而來,你可曾想過?”
常隨云冷靜的將事情的發(fā)展捋了一遍,不可置信的說:“難道這都是她設(shè)下的局?可是她明明和家父……”
“就算跟令尊有過交情,那與你又有何關(guān)系?”鮮一揚冷冷的看著他,說,“時間到了,你該走了。”
常隨云慢慢的走到門口,每一步都走得極慢,好像腿上有千斤重量一樣。他本想再回頭看一眼她們,可是卻被鮮一揚強行帶走了。這樣也好。
……
南越湖上,一葉扁舟靜臥湖心。兩個人站在扁舟之上。
雨相玄把玩著手里的“蘭鎖”,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鮮一揚啊鮮一揚,等你回到鮮家卻發(fā)現(xiàn)拿回去的是個假東西,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臉色呢?
原來在萬丈峰頂纏斗時,她早已經(jīng)他手上的東西掉了包。
小環(huán)站在她身后,問:“他已經(jīng)讓人把常夫人母子送回了隨云山莊,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雨相玄眼中寒光一凜,口中吐出了讓人膽顫心寒的話語:“斬草除根的道理還要我來教你嗎?”
“小環(huán)明白。”
……
那一夜,南峰之上火光漫天。隨云山莊從此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