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隨云打開了密室,從中取出了封存已久的“蘭鎖”。
“我用攝魂曲改了夫人的記憶,也用禁術幫她調理了身體。這‘蘭鎖’也就用不上了?!彼猿耙话愕男α诵?,又說道,“沒想到我當年的任務,如今兜兜轉轉還是要回到鮮家,你說是不是人各有命?是不是上天早就給我們安排好了命運,就算躲得了一時,也躲不過一世?”
鮮一揚接過“蘭鎖”,將它放到掌心仔細打量了一番,果然像他說的那樣,擁有天空一樣澄澈透明的顏色,讓人一見到就覺得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這“蘭鎖”,果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寶。
不過,鮮一揚看到“蘭鎖”,心中微微一動,想起了“死亡之眼”。不會吧,哪里有寶石,哪里就有她雨相玄的影子。
這雨相玄,不會也是沖著“蘭鎖”來的吧?
“我會跟鮮家聯(lián)絡的?!币婖r一揚遲疑的不說話,他又開口說道。
常隨云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始終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向鮮一揚拱手,說了一句:“多謝?!?p> ……
懷著重重心事的鮮一揚,回房間時看到了在水榭中看書的雨相玄,她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頭皮發(fā)麻,身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我已經成功將樂千傷說服了,只是他想用‘蘭鎖’請求——‘花’?!?p> 探測器那邊陷入一陣沉默,他知道那是他們幾個人在商討。他也不著急,而是沏了一壺茶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等待結果。
叮咚!有新消息傳來。
“可以。”
“還有一件事情,他想用鮮家的羅剎骨救人?!滨r一揚說。
探測器那頭再次陷入了沉寂。過了好久才有了反應?!翱梢浴!?p> “那人還有五天的時間,羅剎骨來得及送到嗎?”鮮一揚問道。
探測器那邊傳來了上線的咒罵:“你小子是不是傻!你的令牌后面嵌著的,不就是羅剎骨嗎!平時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一到關鍵時候你就出差錯!糊涂蛋!”
知道了羅剎骨在哪里就好辦了,至于上線后面的那些啰里啰嗦的話,不聽也罷。鮮一揚一向都是這樣做的。
他從貼身的衣服內拿出了改良后的微縮型令牌,從其中摳出了羅剎骨,把它用紙包好,帶去交給常隨云。
常隨云拿到羅剎骨,對著他就是一通千恩萬謝,隨后就將羅剎骨交給神醫(yī)圣手,讓他入藥做解藥趕緊去救夫人。
趁著神醫(yī)圣手救人的時候,他回到書房想給夫人留下幾句話,讓她在自己走后好好活下去,好好把他們的孩子撫養(yǎng)成人??墒卿侀_紙,提起筆之后,明明有滿心的話眼下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他只能坐在書房里看著白紙,愣愣的出神。
“怎么,想給自己留封遺書?”雨相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走了進來,一點聲音都沒有,突然說這么一句話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其實我對你一直都很好奇,雖然知道跟家父是故交,但是有時候看起來,實在是讓人無法聯(lián)想。”他放下筆,看著隨意落座的她,說,“你究竟是什么人?”
雨相玄回答說:“我是誰并不重要。但是如果你不想離開你的夫人,我也可以幫你?!?p> 聽到她這么說,常隨云的眼中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可是很快就熄滅了,他苦笑一聲,搖搖頭說:“你能有什么辦法?鮮家的‘怒刀’不是說著玩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ㄕ校娴氖亲詫に缆?。”
“若當真如此,你又為何會在這里逍遙自在這么多年?”雨相玄與他四目相對,看出了他心底的那一絲掙扎。
“你的意思是……”常隨云果然開始抱有一絲期待,難不成真的有辦法?
雨相玄說:“如今的鮮家已經不比當年了。很多高手都已經隕落,現(xiàn)在活躍的這些個小輩,都是些烏合之眾,不足掛齒。你若有心,就算再做一個局又何妨?”
“再做一個局?”常隨云有些不解其意。
雨相玄漫不經心的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說:“鮮一揚雖然是鮮家的刺客,但是本領并不高強,否則也不會被你的琴聲所迷陷入幻境。如果你我聯(lián)手,他將必死無疑?!?p> “鮮家的人豈肯善罷甘休!”常隨云反駁道。
“如果是我們殺的他,鮮家的人自然不肯罷休,可若是他自己帶著‘蘭鎖’叛逃鮮家呢?又當如何?”雨相玄看到常隨云陷入沉思,繼續(xù)說,“他們找不到鮮一揚,而你又一口咬定他帶著‘蘭鎖’逃走了。到那時,你覺得鮮家會相信誰的話?屆時,你可以戴罪之身捉拿鮮一揚,找個時機把他的尸首帶回鮮家。功過相抵,自然也就不用受刑了?!?p> “這……”常隨云心里是有些動搖的,奈何之前對鮮家的印象太深刻了,這一時之間竟有些搖擺不定。
“只要你活著,常夫人也就可以不必那么擔心了。而且在沒有任務的時候,你也可以回來看看你的家人。”
知道他心中最放不下的是什么,雨相玄對癥下藥,這一句話徹底擊潰了常隨云的心理防線。他攥著桌子上的白紙,將其握成了一團。
……
雨相玄在莊園內踱步,回房間的途中與鮮一揚擦肩而過。這小子既然是鮮家選中的天選繼承人,那就非死不可了。
鮮一揚隱隱的覺得有一股殺氣沖著自己而來,可是轉眼間卻消失不見了。他看到了雨相玄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不愛一絲一毫的感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來的。
……
雨相玄回到房間,房間內早有一人等候多時。“樂千傷同意了?”
“他沒有理由不同意。”雨相玄坐在梳妝鏡前,拿著木梳緩緩的梳理著長發(fā)。
“那我的仇,何時可報?”
雨相玄看著鏡中的那人的臉,笑了笑,說:“這不就是為你報仇而設的局嗎?”
“哦?”
雨相玄解釋說:“殺了鮮一揚,藏起‘蘭鎖’,又將罪名嫁禍給他,隨后以戴罪立功之名將鮮一揚的尸體帶回,隨便編一個借口說他把‘蘭鎖’弄丟了??雌饋淼故且粋€完整的計劃,實則是漏洞百出。且不說能不能殺了他,就算殺了他,鮮家也不會繼續(xù)用一個背叛過鮮家的人?!?p> “但這也是有風險的,萬一鮮家……”
“‘萬一’是有的,但是有你在,這僅存的希望也都將不復存在?!庇晗嘈畔履臼幔粗R子中的兩張美人臉,說,“只要‘蘭鎖’不在了,‘怒刀’,他就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