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卷很是單一,上面只記載著心法,與口訣。
唯一的人像圖,也只是盤膝而坐,雙手敷于膝間。
拿著畫卷,影寒亦百思不得其解,這‘齊陽霸罡決’能看出是功法,只是如何運用,影寒亦不明所云。
回首曾經(jīng),他們龍組不是沒有內(nèi)家功法,只是影寒亦學(xué)不得那些功法。
功法也得因人而異,并非所有功法都適合所有人,有的功法,強行練就,物極必反,搞不好走火入魔,使自己暴斃而亡。
有的功法,練就之后,還不如原來的內(nèi)力,反倒讓自己的實力大打折扣,得不償失了。
影寒亦的體質(zhì)亦是如此,照劉老的話來說,‘你體質(zhì)偏寒,且要用于陽性炙熱功法,萬不可習(xí)陰!’
也因此,很多柔和的功法,影寒亦只看遠(yuǎn)觀,看著龍組其余人練就這內(nèi)功,而他自己緊靠著單一的功法,維持到現(xiàn)在,可以說是水滴石穿之人。
單一的內(nèi)功,別看著不行。
影寒亦將其練就得如火純金,就憑內(nèi)力而言,他單一的內(nèi)力,不輸于擁有功法之人。
一件事做好了,就是成功,這句話含有它的道理。
好比你練一劍,數(shù)十年,你什么也不練,就練那一刺,數(shù)十年后,能擋下你一刺之人,天底下屈指可數(shù)!
功法的口訣很簡單,僅此十七字...
‘天升氣為陽,地沉氣為濁,陽濁并進(jìn)混為罡!’
但這簡單十七字,讓影寒亦更加不知所云,甚至暗罵出口,“這如何練就?無人指點,神仙也練不了!”
心法就更加高深,僅此一字。
‘靜’!
拿著那張畫卷,影寒亦無奈坐于地面,有模有樣的盤膝而坐,照著那畫卷上的兩幅人像圖,做起了動作。
心中默念口訣,影寒亦運氣于丹田之間,能感受到丹田內(nèi)的一股暖流,回蕩于丹田中好似一股暖陽般,讓影寒亦神清氣爽,至蘇醒以來,許久沒這般運氣了。
此番運氣下來,不僅讓影寒亦那昏沉的大腦,得到釋放,更是讓他的體力得到提升。
潛意識下,他潛心去默念那功法上的口訣。
漸漸他,他閉上了雙目,整個人進(jìn)入一種靜默狀態(tài)。
也在這一瞬,影寒亦若有所思的感受到了微妙之處,那口訣帶給他的,并不是靜如止水。
而是一種浮躁!
他越是心中默念口訣,那雙手間就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氣,想要起身動功。
尤其是那口訣,每每念出一次,他心中對藥王閣的恨意,便加重一分,對于龍組去世之人的懷念,便愈加重幾分。
甚至到了最后,他的右手忍不住想去拿起,放在他身側(cè)那兩把破爛小刀,縱然身邊沒有人,他卻心中殺戮綻放,恨不得起身之下,將周圍的一切屠殺個干凈!
因影寒亦閉著眼,他沒看到,他左手臂上的三條脈路,不僅淪為了白芷,甚至泛起了紅芒!
那右手背上,也跟著若隱若現(xiàn)許些紅芒,只不過實在稀薄,根本無法察覺。
強忍那股殺念,影寒亦赫然起身,仰頭之下一聲暴吼,“?。。 ?p> 那吼聲,透過了通道外,傳入碩大空間,在傳到石門外所有人的耳中,嚇得眾人后退了一步,唯獨凌凡卻踏前一步,因心頭擔(dān)心,但卻銘記影寒亦給他的指令。
他相信影寒亦的本事,更相信他能化解所有危機,若有不測,他絕不會有絲毫猶豫,鐵定關(guān)閉石門。
“這...這功法,豈是人能所練?”
前后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帶給影寒亦的沖擊力遠(yuǎn)勝于末日下的絕境。
這本功法,哪是人能練就?
分明就是讓你走火入魔,讓你于殺戮中重生,若是心神不定者,此番早就被心魔攻陷,走火入魔了。
影寒亦大口大口喘氣,甚至一把扔掉手中拿著的畫卷,但心頭好似著魔一般,又想去拿起那一張畫卷,他克制著自己的行為。
殊不知,他手中拿的這‘齊陽霸罡決’,僅僅只是上冊!
“那大將軍,豈能將這功法練就?我不信,我絕不相信!”他喃喃著,還是沒忍住,去將功法拿起了起來。
其實...
齊陽霸罡決的微妙之處,就在于控制內(nèi)心。
有人認(rèn)為最大的敵人,是打不過的敵手,其實不然,最大的敵人,才是自己。
將軍自然沒練就出這功法,他只不過是征戰(zhàn)沙場中,無意撿到了這張畫卷,將軍連心法都不懂,何來練就一說。
要不然,也不會當(dāng)做廢卷,將其扔在桌面上,被皮卷壓在最底下。
齊陽霸罡決,就是讓人去淬煉內(nèi)心,一旦有人戰(zhàn)勝了自己的欲望,那才是真正的強者,畫卷只不過是幌子罷了,有一定的啟示,但真正的奧義,并不在畫卷上。
影寒亦之所以還將其撿起來,就是因為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欲望。
這功法越是讓他如此,他越想探個究竟,這種極為霸道的功法,若是練成了,會不會飛入上天?
又一次安耐不住內(nèi)心,影寒亦還是盤膝坐了下去。
再一次,口中念起了口訣,心中也隨之靜下去,可所謂的靜,在功法的口訣下,宛如一張紙糊的窗,瞬間將影寒亦擊潰。
而這一次,更為強烈,導(dǎo)致影寒亦渾身火辣。
就好似有一團(tuán)火焰鉆入了內(nèi)心,焚燒著他的心臟與身軀,使他翻倒在地,來回滾動。
那口中不斷重復(fù)著,“藥王閣,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越來越瘋狂,越來越猙獰,以至于影寒亦痛叫連連,渾身上下被汗水滲透,那汗水如雨水般,擴散開來。
有那么一瞬,影寒亦的腦海里,漂浮過鄉(xiāng)親們感激的笑臉,漂浮過凌凡的傻笑,也漂浮過香竹的委屈臉色,那本是狂躁且殺戮連連的心,也在這一瞬安撫了下去。
良久,他才坐起身。
像是看到鬼怪一般,將那張畫卷扔了出去。
他坐在地面大口大口喘氣,而他并未仔細(xì)觀察丹田內(nèi),那已經(jīng)洶涌澎湃的內(nèi)息。
卻是背后上,一股涼意襲來。
這股涼意,讓影寒亦的所有動作停下,他沒敢回頭,那腦海里回憶起大將軍在皮卷上留下的話語。
‘我已負(fù)傷,不愿異變之后,傷我兵萃,且讓我永遠(yuǎn)隔絕于世,絕不害人,絕不害己!’
而那團(tuán)黑影,終于從空間內(nèi),唯一的死角黑暗中,探出了那腐爛的腦袋...
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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