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九點,齊繼準時到了蔣家。
雖然早知道蔣彥澤家世不凡,她仍然為眼前巴洛克風(fēng)格的建筑小小的撼動了一下。
被熱情的蔣母領(lǐng)進門,親自帶到蔣彥澤的臥室——二樓一個30多平米的房間,她再次感受到蔣少爺優(yōu)渥的生活環(huán)境非一般家庭可比,而這種感覺在學(xué)校里并沒有這么明顯。
別墅的內(nèi)部裝飾延續(xù)了巴洛克風(fēng)格,雍容華貴、色彩明艷。
蔣彥澤的臥室以藍白兩色為主,看起來非常清爽,房間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和陽臺,還隔出了衣帽間和讀書區(qū)。墻上貼著科比和海賊王的海報,書架上擺著變形金剛和汽車模型,都體現(xiàn)了房間主人的喜好。
此時蔣少爺穿著淺藍色的家居服靠在床頭,受傷的右腳還纏著繃帶,一張小炕桌架在他身前,手里舉著一本——漫畫?身邊放著一把吉他。
住在城堡里的小王子明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看到齊繼,他沒急于打招呼,反而上下打量著她。
幾天沒見,她當(dāng)然不會有什么變化,只不過今天她沒穿校服,一身白色長款衛(wèi)衣,藍色牛仔褲,看起來非常清爽。
“一個人霸占兩個座位,感覺如何?”蔣少爺開了口。
他的態(tài)度與平時無異,緩解了她些許的不自在:“還不錯,不過你的書桌都快被塞滿了——都是你的粉絲團對你的問候?!?p> 她把蔣彥澤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幾遍,笑道:“我可以回去向她們復(fù)命了,沒有傷到臉!”
“都幫我扔了吧。”他滿不在乎。
齊繼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少爺,你看我像活膩味的樣子嗎?我可是非常熱愛生活、珍愛生命的!剛和你同桌那會兒,我?guī)缀趺總€月都要跟你的后援團宣誓:決不染指你的童貞!現(xiàn)在她們總算對我建立起一定的信任,改成每個學(xué)期宣誓一次了……”
“齊齊,來吃水果吧!”蔣母端了水果和飲料進來。
“謝謝阿姨,您別忙了,我待一會兒就走了!”
“那怎么行?聽彥澤說你喜歡吃牛肉,我特意讓廚師準備了牛仔骨和紅燜牛肉,還有鴉片魚、扇貝和甜蝦,吃完中午飯再走?!?p> “謝謝您,我真不是跟您客氣!中午要去爺爺家吃飯,我爸11點來接我。每個月去看爺爺奶奶一次,吃完飯就得回家學(xué)習(xí)——我沒有人權(quán)的,都得聽母上大人安排?!?p> 蔣母被她逗笑了:“你媽媽真是有福氣,這么優(yōu)秀的女兒還這么乖巧懂事!我可是眼紅好久了!”
“我才眼紅蔣彥澤有您這么民主開明的媽媽,我從一出生就生活在獨裁統(tǒng)治下,每天都向往著走向共和!”她對蔣母印象很好,不知道是不是以貌取人的緣故!
“我是多余的是吧,是不是應(yīng)該給您二位騰個地方!”蔣彥澤對于自己被忽視非常不滿。
蔣母剜了他一眼,又和齊繼寒暄了幾句,才離開房間。
“有什么不清楚的要我給你講?或者我對照筆記、卷子幫你說說重點?”齊繼問。
“后面的兩道大題你幫我看看做的對不對吧……”
兩個人拿著試卷說了半個小時,齊繼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解釋道:“母上大人例行查崗!”
然后按下接聽鍵:“媽媽,我在給蔣彥澤說老師的進度呢……好,我知道……好,知道了!”
齊繼掛了電話感慨道:“要不是我們同桌這么久了,要不是你受傷,要不是你家長在家——我媽不可能讓我單獨來男生家的!我覺得只有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她生的是個閨女!”
看她自嘲的表情,蔣彥澤忍不住笑了起來:“抄筆記的時候痛苦嗎?”
“還好,我都當(dāng)自己在練字!”
“謝謝!”
“人家都說大恩不言謝,我抄筆記還不算大恩嗎?”齊繼調(diào)皮的眨眨眼。
“那你想怎么樣,要我以身相許嗎?”他好脾氣的問。
“可以?。∥艺眠€缺一個體面的跟班,看在咱倆的交情上,就你了!主人我不會虧待你的,跟著我保證你有肉吃!”
她已經(jīng)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同桌是土豪的事實,可以和往常一樣談笑自如了。
蔣彥澤看著她那副得意的小表情,一臉的無可奈何,這個就知道吃的小傻瓜!
齊繼被齊父接走后,蔣母扶蔣彥澤去了衛(wèi)生間。
回來安置好他,蔣母興致勃勃的和他討論:“齊齊這個女孩子真不錯,看著就大氣,長得又好看,真不知道以后哪個臭小子有這個福氣!”
“您別瞎操心了,她根本就沒有這根筋!上次一班的書呆子和她表白,她居然沒聽懂!別人都以為她是婉拒,可我看得一清二楚——她壓根兒就沒get到!”蔣彥澤提起這段簡直哭笑不得。
蔣母也笑了起來:“那我更喜歡她了!”
齊繼抄了一個星期的筆記,蔣彥澤終于得到了醫(yī)生的允許,可以回學(xué)校上學(xué)了,不過要想重回運動場還需要一段時間。
***
高二上學(xué)期接近尾聲,冬令營成了最受學(xué)生們關(guān)注的話題。
“知道這次冬令營去哪兒嗎?”徐開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興奮。
“哪里?”林溪也很期待。
“Harry Potter!??!”徐開揭開謎底。
蔣彥澤眼前一亮:“咱們都報名吧!”
雖然英國他們都去過,但和父母旅行的感覺怎么能跟同齡人結(jié)伴游玩相提并論。
“好啊,一起去!”林溪附議,“齊齊,你也一起吧!這應(yīng)該是高考前學(xué)校統(tǒng)一安排的最后一次冬令營了,后面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齊繼看了看三個人期待的表情,失落的低下頭:“我媽媽不會讓我去的?!?p> “為什么?你和她好好說說,一點都不貴,才……”徐開勸說道,不料被蔣彥澤狠狠瞪了一眼打斷了。
他有點委屈:“我真的很希望齊齊也能去,我們四個還從沒一起出去玩過呢!”
要不是怕傷害她的自尊心,他都想干脆替她出這筆錢了,反正他的小金庫滿滿的——不過有阿澤在也輪不到他說這個話。
齊繼沮喪的斂起下顎,微撅著嘴,露出了可愛的雙下巴:“我知道,可是這個是要家長給報名的。我爸肯定不敢背著我媽給我報名,而且我們兩個的私房錢加一塊兒也不夠?。 ?p> “原因呢?你媽媽為什么不讓你去?她不也經(jīng)常帶你出國玩嗎?”蔣彥澤覺得齊母阻攔齊繼的根源恐怕不是錢,找到原因才能對癥下藥。
“唉!我媽有被害妄想癥!”齊繼長嘆一聲,郁悶極了。
“啊?”
“什么意思?”
三個男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從小到大,除了和父母出去旅行,我就沒在外面過過夜。
去親戚家玩,也從不允許住下。
我媽說很多對未成年人的侵害都發(fā)生在熟人中間,所以防人之心不可無。
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人,比如父母的朋友、家里的親戚、甚至老師、不太熟悉的同學(xué),都存在傷害我們的可能!”
齊繼詳細闡述了母上大人的觀點。
蔣彥澤、徐開和林溪張口結(jié)舌,齊刷刷的傻在那里。要不是太郁悶了,看著這三個呆瓜整齊劃一的表情她幾乎想笑出聲來。
“其實,你媽媽說的是有道理的,養(yǎng)女兒要擔(dān)心的事的確很多?!笔Y彥澤第一個恢復(fù)了理智。
“非也非也,沒有性別歧視——我媽媽說喜歡小男孩的變態(tài)也不少!”她一記神補刀,三個男孩子不由得菊花一緊。
“對,她說的現(xiàn)象的確是存在的!小心無大過嘛!”林溪附和。
“所以你們知道為什么各種奧賽我?guī)缀鯊牟粎⒓恿?,因為那些集中培?xùn)、去外地考試她統(tǒng)統(tǒng)不放心。上次安然過生日希望我能在她家住一晚,她也不同意。任何她控制不了的地方,都不會允許我去的?!?p> “那你上大學(xué)怎么辦?你不可能在晟京上大學(xué)啊?”徐開問。
齊繼看著他詭異的一笑,看起來比哭還難受:“她已經(jīng)把工作往BJ調(diào)了,連房子都準備好了!”
三張剛剛合上的嘴,又齊刷刷的張大了……
“你老媽控制欲是不是有點強?”徐開小心翼翼的說。
齊繼搖頭:“不是有點!”
第二天,他們?nèi)齻€拿著家長簽字的報名表交了上去,安然、劉婧還有不少同學(xué)也都報了名。
蔣彥澤怕齊繼難過,特意讓徐開幾個不要再提,但是交報名表的時候,還是被她掃到了一眼,她黯然的低下頭。
“你昨天和你老媽提了嗎?冬令營的事!”他悄悄問。
“提了,她不同意。她說如果我喜歡英國,以后可以去留學(xué),她支持?!?p> 齊繼委屈的紅了眼圈。
她真的很想和同學(xué)們一起出去玩,體驗一下離開父母過集體生活的感覺——這應(yīng)該是所有孩子的夢想吧?可是在母親那里就是說不通。
“你想去嗎?”蔣彥澤認真的看著她,似乎在心里下著某種決心。
齊繼憋著嘴不說話,看起來可憐極了。
中午蔣彥澤沒有和徐開他們一起吃飯,不知所蹤。
下午快上課他才出現(xiàn),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你干嘛去了?聽徐開說你連午飯都沒吃?”齊繼問道。
他解開羽絨服,從衣襟里掏出一張紙拍在桌子上。
她低頭一看,是一張冬令營的申請表,她不解——家長簽名的地方赫然簽著她母親的名字!
“你?”齊繼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簽名,確實是她母親的字跡,“你從哪里弄來的?”
蔣彥澤笑得好不得意:“了不起吧,是不是很崇拜我?”
徐開和林溪從后排站起來探過身:“什么,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哪兒了?”她追問道。
“當(dāng)然去你母親工作的地方了,你本子上寫了緊急聯(lián)系人的聯(lián)系方式?!?p> “她居然同意了?你怎么說的?”母上大人有多固執(zhí),她是知道的。
“我就說班里和你要好的安然、劉婧還有我們幾個前后桌都報名了,而且這是高中階段最后一次機會了。班里大多數(shù)同學(xué)都參加過,只有你沒去過,委屈的都快哭了,然后你老媽就同意了!”
縹緗子
蔣校草個人英雄主義作祟了,護犢子護得飛起!這是和岳母大人的第一次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