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喚回家扔下行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和老爸老媽請了個安,便拉著我鉆進了市中心的SPA會所。
被一種黑色的據說可以去角質和深度保濕的海藻泥糊滿全身,在悠揚舒緩的森林音樂中聞著玫瑰精油的味道,我終于放松下來。
等按摩師出去以后,我開始和高喚聊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她聽了一會,從按摩床的枕頭下面摸出手機,給我打開一張照片:“你看”。
我伸出“黑”手接過照片看了一眼:“誰發(fā)你的?”
“哼,我的眼線遍布全世界?!备邌狙鲱^吹牛道。
“打?。 蔽姨譀_她嘴邊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然后慢悠悠道:“童姥出馬,一個頂倆。”
高喚瞪大眼睛:“天??!這就是童姥!真夠漂亮的??!她整過容沒?”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全套原裝,童叟無欺!”
高喚撇撇嘴:“怪不得李原翔招架不住,要我是男的也抵抗不了?!?p> 我呵呵一笑,想到照片里李原翔將童姥擁在懷中無比珍惜的肉麻表情,決定下個季度給童姥加個雞腿。
從會所出來,這些天的緊張情緒已一掃而空,我心情大好:“走吧!請你吃飯!”我沖高喚一揮手,“今天姐高興!隨便挑!”
高喚斜了我一眼:“到我地盤你裝什么大方!再說,吃大戶也吃不到你。我好久沒見郭諾了,咱們去找他吧!”
我有些意外:“為什么找他?咱們倆單身女郎去找他多不好!再說他留在這是要工作的,哪有時間陪我們。”
“哎呦呦,你又不是人家媳婦,在這跟老母雞護小雞仔似的干嘛?”高喚拿出手機,不知是不是在給郭諾發(fā)信息。過了兩分鐘,她才抬頭道:“你不去正好,反正我是有生意上的事情找他聊,你自己回去吧!”
我不滿地看著準備離去的高喚:“你真的要去??!那如果發(fā)生好玩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
她哼笑了一聲,回道:“放不下,放不下,非得哪天撞破南墻把腦袋卡在墻里面你才肯回頭!”
其實我知道,高喚原本也沒打算讓我跟去。她聽我剛剛講了她不在的時候發(fā)生的種種,肯定知道我現在見郭諾會多么的尷尬。
目送高喚的出租車遠去,一股無力感再次襲來,我想到郭諾,可不知為何郭諾旁邊還站了一個常雨林,常雨林的表情討厭極了,不屑的,諷刺的,冷漠的,這些表情經過他英俊五官的催化作用,竟然......說不出的性感。
“就是她!”我聽到身后有人說話,緊接著便是一聲急剎車。
兩個男人分別從我左右夾擊,抄住我的胳膊。
“你們是誰?!.......”一塊濕毛巾捂住了我的鼻子,很快我便昏睡了過去。
“五月小姐?”有人在叫我。
我睡得很沉,被叫醒以后仍覺頭重腳輕無力睜眼。朦朧之中我感到自己的胳膊肌肉酸麻,快要抽筋。努力動了動手臂,我立刻意識到,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
一下被嚇醒,我驚恐地睜大雙眼,發(fā)現對面和身側分別站著三個男人。
努力地深呼吸,然后掛上一個專業(yè)地笑容,我沖對面的男人大聲問道:“裴總,有何要事相商?。俊?p> 裴天明端坐在一張雕刻精細的官帽椅上,咧嘴笑道:“五月小姐,你怎么這么調皮呢?我讓你幫我調查我夫人,你不愿意,卻跑去幫我夫人搞我?!?p> “不好意思,我就是干這一行的。”我冷靜地答道。
此時此刻,我雖然緊張但仍不算太害怕,我早就知道做這行有風險,而且風險比一般人想象得大。
裴天明掏出煙,我身側的男人立刻湊過去為他點上火。
“呼......”他好像很享受的樣子來了兩口,然后便將煙扔在地上踩滅了:“我女兒讓我少抽一點?!比绻麤]看到我現在的處境,會以為他在自家的客廳里請我做客閑聊呢。和上一次見面不同,這次的裴天明沒有端著架子,態(tài)度甚至稱得上親切,可這份“親切”卻透著一股寒意。
“出來做事就要敬業(yè),這個我很理解。但干哪一行就要吃哪一行的飯,手嘛不要伸得太長?!迸崽烀髡Z速很慢地說道。
我聽得云里霧里,沒有接話。
裴天明見我不肯開口,繼續(xù)好心地提點我:“最近有人在暗地里調查裴氏的賬務和一些股權上的事情,是你吧?”
我恍然大悟,腦子里飛快轉過幾個念頭:“不是我,我沒那個能力?!?p> “調查的人確實很專業(yè),而且跑得也很快,可他們都逃了,那我就只好請五月小姐來問一問,如果不是你,就是你背后的人?!迸崽烀饔痔统鲆桓鶡?,看來他煙癮很大,但又無法違背愛女的要求。
“你家大業(yè)大,想必仇人也不少,為什么非要一根筋地懷疑我?”
“在這時候調查我的除了我夫人還能有誰呢?而且你們派的人做工作太有針對性了,梳理公司賬務,查看各分支的股權結構。這些,貌似不應該是競爭對手最感興趣的。而我夫人有這么做的膽子卻沒這個智慧,所以,我猜想是你借了她這個智慧。”
我在心里為自己寫了一個大大的“冤”字,但我又很清楚,裴炎炎的底我一定得兜住,不然這次的任務鐵定失敗。
“裴總,我確實沒有調查你們公司的情況?!蔽乙荒樥\懇地為自己辯白道。
裴天明像是第一次見我似的仔細端詳了我一會,才說道:“好吧!我相信你。但不管怎么樣,你現在替我夫人查我,那手里肯定有一些關于我的不能被別人知道的材料,即使我逼你交出來,也永遠不會知道你是否把所有材料都交給我了。所以你看,我們兩個之間有‘信任危機’,這個危機要怎么解決呢?”
這哪里是“相信我”?分明是在威脅我!我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無法自拔,趕緊打斷道:“裴總,我的工作原則第一條就是保密,我不會向別人透露你的任何材料?!?p> 可裴天明好像根本沒聽到我在說什么一樣,仍舊自顧自地講話:“要想相互信任首先得公平,也就是說我只能也掌握一些你的秘密。這樣,你就不會把我的秘密說出去了?!彼f完便向離我最近的男人招了招手。
那人接到指示后立刻向我走了過來,伸手抓住我的領子。另一個人則掏出手機,用攝像頭對準他的手。我立刻尖叫出聲:“裴天明你干什么!你也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手段這么齷齪!”
裴天明掏出一根煙,慢悠悠道:“我們這個年齡的人,根本喝不慣咖啡,只喜歡喝茶,可我卻堅持喝咖啡,而且越在有外人的時候越喝咖啡,你知道為什么么?”
此時我哪里有心思和他解悶,只聽他又自言自語道:“因為好面子,要洋氣、要與時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