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說我叫陸嘉詠后,我在高一二班徹底淪為笑柄,更成為班里女生的假想敵,成為那個眾人口中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像他這么優(yōu)秀的人,長相帥氣,學習優(yōu)秀,我本想留個好印象,再不濟正常印象也好,可至今都想不明白為什么當初的自己會突然腦子秀逗,導(dǎo)致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越想越煩,越煩越想。
我卷著被子左翻右翻,望了一眼鬧鐘,天啊,都凌晨一點了,卻一絲睡意都沒有,心里腦里都想著他,他的樣子就像走馬燈一樣一片片溜過我的腦海,我伸手卻碰不到他。
初中學習關(guān)雎的時候,念到“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我總覺得過于夸張,卻沒想只是自己沒有遇到那個撞到心坎里的人…
第二天,頂著對熊貓眼去上學,下了樓,逸逸看到我就笑了。
“你這昨晚是去偷雞還是摸狗了??!”
“昨晚…昨晚有蚊子,沒睡好!”我心虛地說。
“哦~這‘蚊子’嗡嗡,撩撥你的心啊…”逸逸笑的更大聲了…
“……”
我知道她在故意揶揄我,雖然我嘴上說不過她,但是我知道逸逸怕?lián)习W癢,每次她揶揄我,我就撓她癢癢撓到她求饒。
這不,她馬上就求饒了。
“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辛怡?!?p> 這家伙像是看透我的心思,抓著我的手,一雙大眼發(fā)亮,嫣然一笑。
“我都知道?!?p> 我在逸逸的瞳孔里看到那個不知所措的自己,那個不善于隱藏情愫的自己,那個總是碰得遍體鱗傷的自己。
“走吧,上學去,我昨天又打聽到他的一些事情哦!”
一路上逸逸都在和我說著他倆的事情,原來他倆是發(fā)小兼兄弟,初中在東實念的,鄭蕭杰是個全面發(fā)展的學霸,各科都很優(yōu)秀。
陸嘉詠卻不是了,他除了語文不好,其他都很優(yōu)秀,特別是英語,優(yōu)秀的令人發(fā)指。據(jù)說他整個初中的英語成績都是滿分,成為東實的傳奇。
聽完只覺得他在心目中的形象更完美的,難怪班主任指定他當英語課代表呢,可惜自己相當?shù)脨蹏?,英語成績只有語文成績的一半出頭。
都是吃米飯長大的,為什么別人就這么優(yōu)秀?
上課時,我看著他的背影,明明很近,卻感覺我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他的腳步,但是這是我第一次想為一個人努力。
也許就算我拼盡全力,也只能前進一點,可只要能多靠近一點,我也會滿心喜悅。
從那以后,英語課總是更加認真聽了,筆記也記得更用心了,拼命地背單詞和語法,雖然不得要領(lǐng),但是總覺得多背一點,總有一天會領(lǐng)悟的。
這樣的我,會有一天追上你的步伐嗎?
“喬辛怡,今天你要值日哦,負責把班上的垃圾清理了!”我坐在座位上寫著筆記,王媛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qū)ξ艺f。
我抬頭看了看她,奇怪了,我和她平時并沒有很多交往,而且她好像還是陸嘉詠的頭號粉絲。
自從那次自我介紹后,她好像和班上幾個女生都不太喜歡我,我好像看到她臉上劃過一絲不明顯的邪惡。
是我眼花了嗎?
“好的。”
“逸逸,我今天值日,放學你不用等我先回家吧?!蔽肄D(zhuǎn)頭和逸逸說。
逸逸看著王媛走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放學后逸逸先回家了,我拿著掃帚打掃著教室,等著所有值日生把地板掃干凈后,將垃圾統(tǒng)一運到學校的指定垃圾池里。
這時我看到不用值日的王媛和她的幾個朋友站在教室后門外。
奇怪……
“辛怡,我們一起把垃圾運走吧?!币黄鹬等盏年愒茖ξ艺f。
“嗯?!蔽尹c點頭。
我和陳云一起走到教室后門的角落,這才發(fā)現(xiàn)垃圾筐被人踢翻在地,一天的垃圾倒了滿地,一些餐盒的湯汁灑出,一地泥濘不堪。
那一瞬間我好像知道是誰這么無聊了,無能得只能做出這樣幼稚的行為。
我拿著掃帚和垃圾鏟把滿地的垃圾鏟起倒入垃圾筐,掃著掃著,卻發(fā)現(xiàn)了幾只足足有大拇指大的蟑螂受驚嚇爬了出來,有一只翅膀撲騰開像似要飛起來的節(jié)奏。
那一下我的心好像都忘了跳動,我最怕蟑螂了,而且南方的蟑螂真的不是蓋的,個頭比拇指還大,暗褐色,重點是還會飛。
小的時候哥哥知道我怕蟑螂,有一次抓了只蟑螂來嚇我,我嚇得跑到門后,拿門遮擋著自己,他不依不饒,手抓著蟑螂在我眼前晃,我拼命往門縫鉆,越鉆門開的越大,哥哥的身影越靠近…這件事發(fā)生以后,以至于我好幾次做噩夢都夢到自己被蟑螂追。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尖叫著扔下掃把扭頭就跑,那一瞬間好像自己被博爾特上身了,我都沒想到自己能有這么快的速度,一心想著趕緊跑省的蟑螂跑過來就死定了,卻沒想跑沒有兩步就和一個人相撞了。
我聽到嘭的一聲,我感覺我應(yīng)該是撞到一個人的懷里了,腦袋撞得生疼,但是不該這么大的聲響才對,轉(zhuǎn)頭看到一顆籃球在地上彈起又落地…原來這聲響是籃球落地的聲音。
我用手心按著額頭,嘶嘶聲吸氣,真疼…心想哪個人這么不識好歹現(xiàn)在這里?卻見那人身材高挺,用手按著鎖骨,我抬頭一看,這…原來是他…是陸嘉詠…
他穿著白色無袖藍球服,額頭帶著籃球發(fā)帶,發(fā)絲還帶著點點汗滴,他微微皺眉,臉上有一絲絲疼痛浮現(xiàn)。
估計他是打完球回教室的,卻沒想被我撞個正著,這下估計完了…
“怎么回事?”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眉頭緊鎖。
“對…對不起…我…剛…被蟑螂…嚇到了…”
我低著頭,蚊子般嗡嗡地說,心想我怕是這輩子都不適合喜歡人了,這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總是在他面前出丑。
“你…你沒事吧?用不用…去…校醫(yī)室看看?”
我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他的鎖骨處都紅了,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不用了。”說完他撿起籃球,走到座位拿起書包從前門出去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幾個同學都嚇傻了,各個呆若木雞,仿佛剛剛要發(fā)生什么大事,站走廊上的王媛睥睨著我,一臉不屑,然后大步離開了。
“辛怡,我不怕蟑螂,垃圾我來倒吧,你要不要去校醫(yī)室看看?你的額頭都紅了。”陳云看著我小心翼翼地說。
“不礙事,那麻煩你了陳云?!蔽覐姵兑粋€微笑,尷尬地說。
拿起書包,我晃晃悠悠得離開了學校,心思亂如麻。
想著同學的欺辱,自己被蟑螂支配的恐懼,剛剛他的冷漠對待,走著走著,突然就落淚了,也不知道是額頭疼得,還是心疼得…
如鯁在喉,無法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