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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能相知

第十章 霧里看花花朦朧

此生能相知 吳希語a 906 2019-08-16 00:35:54

  瑾言見她出生時,是個粉嫩的粉嫩的嬰兒,一只粉嫩粉嫩的狐貍。那時候老狐帝還未西去,她的出生,狐帝舉行了盛大的儀式,并且恩澤青丘子民,三年不用向狐帝朝貢。

  成年的時候,她隨爹娘姐姐搬去洛水鎮(zhèn),爹娘沒有在鎮(zhèn)上安家,也許天性使然,他們選擇生活在山頂。狐貍天生喜歡在山中生活,無拘無束。而她基本每天都會去水邊,她喜歡在水邊眺望,看著那處蘆葦美景。

  她一次又一次,朝著那黑色背影,青絲裊裊的男子驀然注目。太陽從山頭徐徐升起,露出半個頭的時候,晨光打在那位男子的側臉,俊美如玉,就是從背面看,也能發(fā)現(xiàn)那是一位極美的男子。而此時整個洛水河因此而更加的美麗,仿佛賦予了周圍生物所有的靈氣,一切都變得生動起來。

  她發(fā)現(xiàn),每年每月的天歷二日,他都會來,不知不覺,她也每月也盼望著天歷二日的那天。她趴在桌上,計算著一年見他的次數(shù),一年一月一次,那一年就可以見到十二次。她變得興奮起來,就思索該穿什么樣的衣服。

  那日,她穿著一件白色衣裙,衣袖上有她親手縫制的荷花,她想,平日里見他總是黑色的衣服,自己便穿一件白色的,剛好與之相配。

  她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他,見他愁眉不展,她鼓起勇氣走上前問他,“公子有心事?“

  見公子立刻尷尬的對她一笑,“只是在欣賞這一幅美景罷了?!?p>  突然,她覺得自己有些冒昧或者打擾。但是仍然繼續(xù)問道:“莫不是公子擔心我是歹人?“

  見那公子說:“姑娘好生大膽,莫不擔心我是壞人?“

  她笑笑,指著山那頭,“我爹爹就在那片山坡地里翻地呢?!?p>  見男子朝山頭看了看,但并未有理睬她的意思。

  她有很多疑惑,想問問這每月都會來這里的男子。所以她又開口問道:“已經(jīng)見過公子數(shù)次在這蘆葦水邊失神,請問公子為何如此?“

  ……

  公子搪塞了她幾句,便離開了洛水河。剩下她一人在那里,站在他站的位置,看著他看的方向,……那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太陽,除了蘆葦,還有什么?

  她自問自答的回家了,等著娘親的飯菜上桌。

  瑾言看到這里停住了一段時間,本不想窺探她的隱私,覺得有些不妥,可是竟然在她的神識中,會出現(xiàn)自己。

  原來才知道,自己每年會每月去一次,一年去十二次。原來才知道,自己每次去,竟然會有一個小女孩偷偷地在看著自己。

  少女的情竇說開就開,也許是一個笑容,也許是一個背影,也許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傊?,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有千萬種不同的契機。而她,卻是因為好奇。好奇這個青衣男子每日為何固定的時辰來,好奇他的臉上神情為何總是如此落寞。

  畫面里的她,竟然令死寂一千年的心有了一絲溫暖。他的心,好像有一絲跳動,像在干涸的土地里,被注入了一滴甘露,像在黑暗的角落里,被撒進了一抹余暉,但他自己沒有發(fā)覺,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將要發(fā)生的事。

  他繼續(xù)往下看,突然,一群黑衣男子闖入家中。見那些黑衣男子手臂上均刻有,火??形圖案,并且持有統(tǒng)一兵器??礃幼邮且粋€有紀律,有團隊的殺手,瑾言覺得那應該是青丘修羅皇氏的兵將。

  一群兵將,將四人團團圍住,她的爹娘兩二人放中間,爹爹與娘親一人護衛(wèi)一個女兒。見到,那騎在一匹馬上的兵將說:“如果你們四人乖乖隨我等回青丘,便不必受皮肉之苦?!?p>  可是她的爹爹卻怒吼道:“少廢話,告訴修羅淼那老頭,我這里沒有他要的東西?!?p>  騎馬的應當是此次行動的指揮首領,他本來還要講些話規(guī)勸她的爹爹??墒撬韨茸筮叺谋鴮兒孟駴]多少耐心,聽見她爹爹這么一說,不等首領發(fā)令,攻打起來。

  不管她爹爹靈力有多高,但是還是寡不敵眾,漸漸敗下陣來。這一團兵將中,從出手的力度看,有的是不想傷他們性命的,而有的兵將,則是處處狠招,巴不得一招了結他們四人的性命。

  打殺之中,爹爹有點猜出來了,這兵將中,肯定有一行人是王后的人。修羅淼只要他身上的東西,卻不想殺了他,而王后,則是想殺他而后快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哪怕這里只有一半的人想殺他們,自己還是逃不掉。所以,爹爹決定讓她們活。

  她的爹爹,娘親,拼命護住她們姐妹,殺出一條血路,叫她們兩一起逃走,可是姐妹倆逃到一半,她突然覺得不能這么放開自己的爹娘,于是,她就叫姐姐先走,待自己救出爹娘,再來找姐姐匯合。

  姐姐不愿意,她鼓勵姐姐說道,“我們倆一定要逃一個,要不然對不住爹娘用命護我們。“

  她對姐姐說:“如果我沒能救出爹娘,你逃出去后,便日后想到法子再來救我們?!?p>  她回到洛水木屋,發(fā)現(xiàn)爹娘并未被那些黑衣兵將斬殺,而是用繩索將爹娘捆綁起來了。而她,自然的也被兵將捆起來了。

  首領喝令全部兵士,“不得傷及他們性命,否則別怪我不念情面?!笔最I是說給有些兵士聽,話語里滿是權威,不可褻瀆。

  黑衣首領當然知道,他的團隊里肯定有會王后的人,王后那個妖婦,手中握有至高的權利,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好清除這些表面看來是他手底實則是王后安插的眼線的士兵。

  黑衣首領領著他們前往青丘,沒有走到半路,她突然覺得心頭劇痛,體內的臟腑感覺好像要被人肢解掉,而她的神識也變得模糊不清,痛苦,好似自己的靈魂被人生生鞭打著一樣。

  她對爹爹說:“爹爹,我體內好難受,爹爹……“接著她口中吐出一口血沫,昏倒過去。她很想睜開眼睛,很想動動自己的手指,可是做不到,漸漸的她變得有些意識模糊,模糊之中,隱約聽到爹爹不安的對娘親說,難道是阿楚出事了?

  她回到青丘,仍然處于昏迷之中,偶爾神識會有清醒的時候,但是不能開口說話,不能睜眼,就是想動手指也不能。

  清醒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正在被醫(yī)師救治,她沒有聽到爹娘的聲音,不知道他們去哪里了?而后聽見青丘帝君趕來,看她。一雙大手溫暖的撫摸著她的額頭,用十分溫和的聲音對著她說道:“你怎會如此像她?

  再后來就聽見,你們去把青丘最好的醫(yī)師請來,想盡一切辦法也要醫(yī)治好帝姬。

  ……

  “帝姬?誰是帝姬?“他說的是我嗎?

  “如果我是帝姬,那么爹爹就是君主,可是剛才,那雙手雖然很溫暖,但并非爹爹的感覺?!?p>  她帶著疑惑中神識又昏睡了過去。

  ……

  漸漸的,她感覺自己神識醒來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了,感覺體內的某些東西像在被什么東西牽引著,往外走。那些東西極其矛盾的想剝離她的身體,直到某一日,她的第一個魂魄,飄然而去。然后第二個,第三個……

  她不確定自己的靈魂是不是要全部棄她而去,她在神識里無助,哭泣。她叫住她自己,“你們不要走,你們走了我怎么活?“但是那些魂魄匆匆忙忙看她一眼,慚愧的飛身而出。

  直到有一天,自己的魂魄又要離去,她對自己說:“不,我還不能死,我還有爹爹娘親需要照顧,我還有未完成的愿望,接著她的眼中又出現(xiàn)一個黑色背景的那位男子,晨光打在他的臉上,極美!于是,她生出了強烈的求生欲望,死命的牽扯住她的魂魄,用盡了她的全力。

  突然,她感覺身體里被別人注入了力量,磅礴的氣勢,內斂沉穩(wěn)的源源進入她的體內。她如吸昀新鮮血液一般,不斷的吸昀著,她感覺全身充滿了活力,感覺她的心再次感覺到了溫暖,不再死氣沉沉,不再孤立無援,她用力把將要離她而去的靈魂拉扯了回來,魂魄見她猶如換了個人一樣,也不再掙扎,乖乖地回到她的體內。

  ……

  瑾言收回識魂術,他用墨黑的眸子看著她,他的雙眸里就像一層薄霧,說不清道不明。原來她這么痛苦,是在掙扎,是在抵抗,是在強行留住自己的魂魄。

  他看著她睡著一般的臉龐,膚若凝脂,睫眉之間靈動宛若精靈,一只翹鼻也生得煞是好看。他看著她,有種天然的想接近??捎X得自己與她毫無淵源,為何會覺得她很親近,很熟悉的感覺?

  他不再思考這個問題,他想,也許因為在洛水河見過她吧。他把在她神識里看到的畫面在腦中回探了一番,發(fā)現(xiàn)從她昏倒開始,魂魄便開始脫離身體。

  瑾言產(chǎn)生兩個疑問。一是她為何好端端的會昏倒?二是為何她的靈魂會脫離她的軀體?把這兩者之間所在的聯(lián)系解決掉,才能真正治好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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