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點玄幻
我走在一側(cè)，看了眼這個不起眼的矮個子生意人，頓了頓，便繼續(xù)向前走。
黎源派人對這兩個進(jìn)貨的人進(jìn)行了盤查，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便放他們走了。
對柏猛的審訊加班加點，一下午沒停，直到圓月高懸。
圓盤似的月亮代表著團(tuán)圓，然而如此美好的夜晚，不美好的事情依舊在持續(xù)，黎源這些一線干警仍在馬不停蹄。
經(jīng)過突擊審訊，柏猛終于交代，朱小愛四個小女孩早已被送了出去。其中兩個純粹為人口買賣，這兩天準(zhǔn)備從西南邊境偷渡出國。而朱小愛和另一個名叫鄭晗的小女孩，則被作為人體容器送往了離城。
被販賣的兩個女孩很快便鎖定了位置，但朱小愛和鄭晗，卻在進(jìn)入離城后便徹底失去了消息。就連柏猛也不知道她們究竟被送往了哪里。
這種事情他們一直單向聯(lián)系，若對方不主動，那柏猛也就是一只無頭蒼蠅。
“我從未真正見過那個人樣子?！卑孛陀悯磕_的口音說，“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他有個代號，叫九霄，每次與九霄通話，他都用變聲器?！?p> “九霄？”宣海楓默念著這個名字，長滿老繭的手摩挲著下巴，“這名字我竟是從未聽過！”
在公安一線干了這么多年，哪一個毒梟宣海楓不知一二，但這九霄的的確確是頭一次聽說。
“我托線人了打聽了下，他們也都沒聽過這個名字?！崩柙疵碱^緊皺，“這九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藏得這么深！”
“定然是個狡詐的，要不然，也不會干出6·13這么大的案子！”宣海楓雙頰鼓著，看起來心情極度不佳，“對九霄加大力度調(diào)查，同時聯(lián)系離城警方，請求配合！”
“是！”黎源領(lǐng)命而去，宣海楓看著紙上“九霄”二字眉頭越皺越緊。
這九霄，究竟是誰？
我游蕩在市局每個角落，收集任何有關(guān)這次行動的消息。
朱靈羽今天早上被勸了回去，我只記得她如核桃般腫脹的眼，還有嘴里不停的碎念，那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得當(dāng)真叫人心疼。
我再次暗中發(fā)誓，一定不能讓這可憐的女人失去最后支柱。
黎源在趕往離城的路上睡了幾個小時，我始終臥在其身旁，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第五天的凌晨三點半，黎源一行人終于到達(dá)了離城。我被黎源背在包里，只露出一雙眼睛。
離城公安大隊的大隊長吳文覺親自接待了黎源等人，畢竟這案子涉及面廣，且影響著實惡劣，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會引起恐慌。
黎源猩紅著雙眸同吳文覺了解了番這里情況，得到的結(jié)果卻不容樂觀。
“九霄貌似得到了消息，我們之前掌握的線索，就在你們到這前兩個小時，斷了！”吳文覺一臉愁容和不甘，“我們剛從犯罪嫌人落腳地回來，那里早已人去樓空，抱歉，我們沒能找到線索。”
黎源擰著眉頭聽完吳文覺的話：“這不能怪你們。”
那九霄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誰都不清醒，但陰險狡詐是肯定的。應(yīng)全坤與王亞暢的死到現(xiàn)在都沒能抓住真兇。他原本以為這會是柏猛所為，但事實證明，他錯了。
柏猛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尤其是應(yīng)全坤藏毒的事情。
但柏猛提供了一條線索，最將這件事的矛頭直指九霄。
“之前有其他手下背著九霄走私貨，被發(fā)現(xiàn)后，便再也沒出現(xiàn)?！币簿褪钦f，這個走私貨的人是死是活不可知。
暫時將這件事先放下，黎源對吳文覺道：“吳隊，我們想先去看看之前被確認(rèn)的地方，所以，還麻煩吳隊派個人幫我們帶路！”
“好！”吳文覺點頭，扭頭從旁邊喊道，“潘舟，過來！”
我循聲音看過去，發(fā)現(xiàn)一個人似是憑空出現(xiàn)般，驟然出現(xiàn)在走廊。不，應(yīng)該說，他一直都在。
這個人的存在感，好低。
“黎隊，這是潘舟，這小子賊機(jī)靈，讓他帶你們過去吧！”吳文覺對黎源道。
“好！”黎源點頭，“那就辛苦你了，小伙子！”
“嘿嘿，黎隊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潘舟嘿嘿一笑，一雙眼睛烏黑發(fā)亮，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我，“黎隊，您這還帶著貓？”
黎源聞言低頭看了看我，回道：“這只貓說不定可以幫上忙?！?p> 潘舟的表情閃過一抹疑惑，但沒再多問，當(dāng)即上前帶路，帶著黎源幾個前往目的地。當(dāng)然，還有我。
車子停下的地方是個老式建筑小區(qū)，環(huán)境雜亂，這個點竟還能看到人進(jìn)進(jìn)出出，可見魚龍混雜。
潘舟在下車后朝其中一個方向看了一眼，我跟著看過去，卻見是兩位隱藏在角落里的公安干警。
黎源自然也留意到附近人員，微微頷首便快速收回視線。
“黎隊，就在這里，三樓！”潘舟指了指上面，見黎源點頭，當(dāng)即邁步向前。
通往三樓的路不好走，每一層都被各家生活垃圾或者要扔不扔的家具截住半拉，黎源等人磕磕絆絆幾次后終于來到了大門口。
“就這兒！”潘舟指了指大門，隨即掏出鑰匙開了門。
一股發(fā)霉的味道撲面而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潘舟看了我一眼，我也掃了他一眼。
進(jìn)去后黎源便將我從書包里抱了出來，見他要松手，潘舟當(dāng)即制止：“哎，黎隊，這貓會跑??！”
黎源聞言唇角微動，那幾個跟著黎源過來的人聽到后各個表情古怪，有人不免發(fā)出感慨：“哎，小潘這么一提醒我才忽然發(fā)現(xiàn)，這貓……怎么就沒跑呢？”
是啊，怎么沒跑呢？這個問題，我想，就是黎源自己也同樣在問吧。
不過眼下不是討論我跑不跑的問題，對現(xiàn)場勘查才是最重要的。
快速終止話題，幾人情緒猶如變臉。
黎源帶著手套，認(rèn)真查看每個角落，我兀自轉(zhuǎn)悠著，到處聞聞嗅嗅。然而，直到整個房間，甚至窗臺外都轉(zhuǎn)完，卻依舊一無所獲。
“就像水洗過一樣！”沖兒咬著牙，“要不要這樣！”
“他們不這樣，難道等著讓你抓？”黎源沒好氣地回了句。他心中也煩躁，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卻在這里斷了，換做誰都難免憋屈。
我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他肩負(fù)的使命不同。
幾人最終一無所獲，便只能暫時回去。
下樓時，黎源心中想事不免走神，結(jié)果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啤酒瓶子。
“臥槽！”只來得及這么一句吐槽，黎源便徑直從二樓摔到了一樓，撞翻了無數(shù)，額，廢品。
“黎隊！”眾人沒想到有這么個意外，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他們想拉都拉不住。
“黎隊，你沒事兒吧！”潘舟第一個沖下來，從后面將黎源扶起。
“沒事兒?！崩柙磾[擺手，冷嘶一聲，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胳膊肘給磕出了血，“這特么……誰亂丟的垃圾！”
“誰都丟！”沖兒甩過來一句。
“……”黎源，“艸！”
這種事情，只能認(rèn)栽。
黎源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剛欲抬腳猛地想起什么：“貓呢??！”
所有人一驚，下意識看向黎源的包。
“哎，貓呢??？”沖兒沖了過來，“隊長，貓呢？”
“我怎么……”
“喵！”我在一個被垃圾包圍的角落里叫了一聲。
“在那兒！”潘舟隨著聲音一指，剛準(zhǔn)備來抓我，結(jié)果被黎源一把擋住，“等等！”
潘舟不明所以，張大嘴巴還想說什么，卻見黎源慢慢上前，雙眸眨都不眨地盯著我，同時示意所有人噤聲。
“這是……”
我知道所有人都好奇，但我現(xiàn)在顧不得那么多，因為，就在剛剛我被甩出的瞬間，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突然從垃圾堆里傳了出來。
我辨不清這味道究竟屬于誰，但我敢肯定它不屬于我曾經(jīng)接觸過的任何一個公安干警，這味道，我曾聞到過。
這味道，來源于一張被丟棄的紙巾。
“這是……鼻涕？”沖兒湊過來，小聲開口。
黎源沒說話，但神情卻是贊同。
潘舟不明所以，剛想問話，便見黎源突然掏出個證物袋，伸手將那張擤過鼻涕的紙裝了起來。
我側(cè)身閃開，動了動尾巴，縱身一躍再次攀上了黎源肩頭。
小心翼翼將證物袋封口，黎源這才抬頭道：“走！”
潘舟沒好多問，因為黎源在前方走得匆匆。憋了一路，回到所里后，他終于沒忍住拉住沖兒，問：“哎，這黎隊是怎么判斷出那張紙便是證據(jù)的？我怎么沒看出來！”
“我也沒看出來?！睕_兒搖搖頭。
“那你……”還一副極其興奮的樣子。
似猜出了潘舟內(nèi)心想法，沖兒忽地靠近潘舟，壓低聲嗓，道：“因為，我就是相信我們黎隊??！”相信他的判斷，也莫名地相信那只貓。
哈，有點玄幻了。
潘舟對沖兒的回答明顯不滿意，但既然對方不想說他也不好多問，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這沖兒似乎跟他一樣……也是個懵的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