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人的言語中,宋安還了解到許多這些年來的巨大變化,其中便包含為何會有那么多人出來乘涼。
如今不知為何石油資源性質(zhì)發(fā)生了某種詭異變化,導致其能效在數(shù)年內(nèi)大幅降低,逐漸喪失實際效用。
因此大街小巷中的汽車近年來已經(jīng)消失不見,現(xiàn)今大家生活所用大都是由其它能源轉(zhuǎn)化的電能。
然而據(jù)說其他能源的效能也在逐漸降低,因此如今的電費已經(jīng)成為各個家庭中一筆巨大開支,空空調(diào)這種耗電奇大的東西被尋常人家淘汰,大家又回到了那種吹風扇或外出乘涼的生活。
除此以外這些年變化之處還有很多。食物的價格一再上漲,農(nóng)業(yè)的地位被高度重視起來,娛樂業(yè)和部分輕工業(yè)則慢慢跌落。
聽著這些人的談論,宋安心中暗皺眉頭。
這里面很多信息他都有猜測,然而現(xiàn)在距離他離開時的時間卻對不上號!
宋安在【原初界】呆了大約有十幾年時間,然而如今距離他離開卻已經(jīng)差不多過了有近三十年!
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是黑石將他召喚過去時時間出了錯亂,還是【原初界】和這里本身時間流速便有所不同?
宋安更傾向于第二個答案,因為他感覺在此界中本身道行增長速度有些變化,但由于所來時日尚短還難以明辨。
宋安也不糾結(jié),此事早晚會水落石出。
時光漸漸流逝,夜色慢慢深郁。
一些住戶開始回返家中,準備借著那點夜中清涼睡下。
雖然外面比家里無疑更加涼爽,但目前這個年代,還真沒多少人敢直接在外面過夜。
現(xiàn)今這個時代外面有太多古怪的恐怖存在,一般人面對它們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選擇呆在看似安全的家中方可安然入睡。
等最后數(shù)的人也離開涼亭周圍,這里便只剩下宋安一人還在閉目養(yǎng)神。
夜色沉靜,四周安靜無聲。
不知又過了多久,宋安猛然皺著眉頭睜開雙眼。他那雙在黑夜中依然明亮的眼睛凝視前面某個方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宋安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后重新閉上雙眼,口中卻悄無聲息默念了幾句無聲之言。
一個昏暗的影子在他不遠處出現(xiàn),然后驀然融于黑暗處,悄無聲息向前方詭異移動。
小區(qū)內(nèi)距離宋安所在涼亭不遠的一棟居民樓舍,一團常人無法覺察的黑色氣團突然出現(xiàn)在樓前花圃中。
這黑色氣團出現(xiàn)后便無視了樓底的門扉,飄然進入樓道,隨后從電梯井直往上升。
在黑色氣團之后,某個詭異的影子緊緊跟隨,跟著它一直來到樓舍第四層一戶門扉內(nèi)。黑氣過后,隨之又有一異影彎曲扭轉(zhuǎn)而入。
這一家住的是個單身男子,算是一家武館的精英成員。
如今習武之風盛行,凡是有一定經(jīng)濟能力且有習武天賦的,都會去武館學點手段。更有很多人以此為生,依靠武力外出尋獲某些古怪東西賺取大量財富。
門扉內(nèi)居住的單身男子名為周慶,長得五大三粗。
周慶雖習武卻不敢去城外冒險,好在武館館主與他有些親戚關(guān)系,于是他便一直呆在武館中靠教授入門弟子賺點花銷。
這周慶不敢去城外闖蕩,但在城內(nèi)卻不含糊,仗著有人撐腰,暗地里做了不少壞事,熟悉的人都叫他“周黑子”。
今天周黑子剛剛和一群認識的狐朋狗友吃喝玩樂完,醉醺醺地回到他做館主的姨丈給自己所買下住處,沒有洗澡便直接撲到床上睡了過去。
時間來到午夜之后,外面已經(jīng)安靜下來,周黑子正睡得香甜。
一團常人看不見的黑氣直接穿過外門與臥室房門,進入到周黑子的睡房內(nèi)。
黑色氣團仿佛受到什么牽引,直接飄到周黑子頭上,將其整個頭顱完全籠罩起來。
常人看不見那團黑氣,但若是宋安在此,立即便可以發(fā)覺:當周黑子與黑氣接觸后,眉頭猛然皺了起來,神色變得非常驚恐,仿佛夢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一般人做噩夢往往會迅速被驚醒,周黑子卻不知為何就算肢體都有了動作,也始終不能擺脫夢境清醒過來。
床下黑暗處好像有什么波動了一下,接著便沒了動靜。
第二天清晨陽光漸漸升起,周慶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雖然睡了整整一夜,但周慶卻滿臉疲憊,好似昨夜并非在休息,而是做了一夜的苦力一般。
他的眉頭緊皺,眼睛周圍出現(xiàn)了非常明顯的黑眼圈。原本黝黑紅潤的面色顯露青白之意,像是剛剛大病一場。
周慶自然覺察出自己的異常。昨晚他做了一整夜的噩夢,此時記不清楚夢境內(nèi)容,只是感覺好像有一雙通紅的眼睛總是盯著自己,讓人通體發(fā)寒。
全身一種酸痛無力感猛然襲來,讓許多年都無病無災的周慶差點呼出聲來。
以他目前這種狀態(tài),肯定沒辦法再去武館。
這些年來無限通信業(yè)受到了極大干擾已經(jīng)幾乎被淘汰,幸好周慶家里安了一部座機電話,他直接撥通武館那邊的號碼,告假病休。
雖然沒辦法去武館教學,到醫(yī)院去看看周慶還是有力氣的。
他依稀記得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認為可能是酒后受了風寒,想去醫(yī)院看看病拿點藥。
強忍著腦海中的疼痛,周慶勉強洗去殘留酒氣,飯都沒吃便準備出門。
沒想到他剛收拾好想要出去,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敲擊聲輕緩卻很清晰,周慶想不到誰會在今天這個時候來找自己:
難道是姨丈?不太可能,姨丈一直不怎么待見自己,自己更多是受小姨喜愛照顧。
再說他才剛剛打過去電話沒多久,姨丈和小姨也不可能這么快便趕過來。
帶著疑問,周慶直接呼喊一聲:
“誰啊!”
由于今天身體不舒服,他整個人都帶著某種火氣。要是平時他這聲呼喊絕對宛如驚雷,今天卻透露出幾分有氣無力。
等周慶面色冷淡打開外門,發(fā)現(xiàn)自己家外面站著一個身穿古怪道袍的男子。
此人個頭中等,面相倒是有幾分英俊,還帶有一種特殊氣息,若是做個小白臉絕對有前途。
這是周慶對門外之人的第一印象,像他這種人總是將人往斜了看,向歪了想。
不談相貌,這人的衣著一看就是道袍樣式,但具體模樣卻與周慶印象中的哪種道袍都對不上。
沒有任何一名道士會在道袍上搞這些星星點點,還紋繡那種彎彎曲曲的奇怪紋路。
“你找誰!”
由于身體原因,今天周慶態(tài)度很不好。當然,以前他對陌生人也不會多客氣。
門外之人正是在小區(qū)呆了一宿的宋安,只見他無視周慶臉上冷淡以及煩躁開口:
“本人宋安,昨夜覺察先生有異,特來相助?!?p> 宋安面帶客套笑意,不過話說得卻不明不白。
周慶眉頭皺得更深。他記不清楚自己昨天回來時碰沒碰到過眼前這名道士,昨天晚上睡覺前周慶自己還是好好的,這道士怎么可能昨夜看出自己有什么異常。
別是昨晚看到自己醉醺醺回來,今天就過來企圖蒙錢的騙子吧。
雖然如今的假道士少了很多,但并非絕無僅有。
有些道士就會點三腳貓的本事,專門搞些不入流的名堂,連哄帶騙坑人錢財。
普通人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肯定有些不舒服,門外這個叫宋安的家伙很有可能昨天見過喝醉的他,然后根據(jù)這點過來騙錢!
如果擱在往常,周黑子早就動手教訓人了。今天身體是實在不舒服,因此只能忍下脾氣,冷冷說道:
“也不看看招子,騙到老子頭上來了?!?p> “今天算你走運,趕緊滾蛋!”
說著他直接離家鎖門,理都不理會宋安,乘坐電梯下樓。
宋安并不惱怒,只是悠悠然留給周慶一句話:
“如若周先生要找宋某,可以在小區(qū)涼亭處尋得?!?p> “不過宋某只在這里停留三天,三天之后恐怕周先生也不用找宋某了?!?p> 他的話剛說完電梯門便關(guān)閉,周慶話都沒回便離開了。
周慶有一輛屬于自己的電動車,雖然不夠氣派卻還算好用。
現(xiàn)今國家明令禁止了許多機動車輛,凡是四個輪子的除去輪椅和特用車輛,沒有一定身份根本別想得到,就算弄到了在城里也不能開出去。
周慶的電動車速度不慢,他所居住小區(qū)附近不遠就有一家大醫(yī)院。
身為武者,周慶比普通人更受優(yōu)待,沒有搞什么掛號他就順利見到醫(yī)生,將自身情況講了一遍。
給周慶看病的是一名老中醫(yī)。如今中醫(yī)早已不復原本頹勢,結(jié)合一些被國家確認的古籍記載,中醫(yī)可以做到很多西醫(yī)做不到的事。
老醫(yī)生明顯中西醫(yī)都懂,聽完周慶的敘述給他做了全面檢查,然后又號脈觀色,以特殊方法進行了進一步檢驗。
然而各種檢查完畢,老醫(yī)生也沒把握判斷出周慶得的是什么病,只是覺察其身體虛弱神色萎靡,便先讓他住院吃些治療風寒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