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手特地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路,估計是為了避開城中嘈雜的耳目。
壽春城并不大,沒過一會兒宋道理一行人就到了府衙后面。
在韓信的安排下,宋道理下了車,從后門進了府衙。
壽春府衙是一個二進的宅子,前廳是辦公場所,后堂是休息區(qū)。
宋道理一進府衙,過了幾道連廊,就到了后堂的大門前。
大門緊閉著,門口站著兩個守衛(wèi)。
韓信讓宋道理先在門外稍等片刻,自己進去通報。
宋道理對此也沒多說什么,等韓信進入屋內(nèi),就老老實實地站在屋外侯著。
沒過一會兒,大門打開了,里面走出一位長袍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在另外一名家仆的帶領(lǐng)下出了后院。
韓信也走了出來,對宋道理說道:“先生,請?!?p> 宋道理微微點頭,跟著韓信進屋,但門口的守衛(wèi)卻攔住了宋道理。
“還請先生卸下佩劍。”一名守衛(wèi)對宋道理拱手道。
宋道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佩劍,又看了看韓信。
韓信也向宋道理拱手行禮,示意他遵守規(guī)定。
宋道理握了握佩劍,心中有些猶豫。
自從韓信將自己誤以為是吳兵一來,自己就一直被他們所左右,現(xiàn)在若是兵器都交出去,如果發(fā)生什么不測,自己連個防身的武器都沒有。
韓信見宋道理一直不愿把佩劍交出來,便上前勸說:“還請宋先生以大局為重?!?p> 宋道理心道,與其總是含糊不清,不如將身份的懷疑轉(zhuǎn)到他們身上,化被動為主動。
“若你們非曹公部下,我又該怎么辦?”
“先生不是已經(jīng)看過玉了嗎?”
“我不也是給你們看過玉了嗎?”
“這……”韓信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雙方都在僵持著,沒有一方愿意動手撕破臉皮,也沒有一方愿意完全相信對方,從而退讓一步。
“既然曹公不信任在下,那在下只好先行告退了?!?p> 宋道理頭一昂,拱手行禮,一副錯在你們不在我的樣子,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番君的手下都這般驕橫嗎?”
屋內(nèi)傳來洪亮的聲音,中氣十足,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宋道理轉(zhuǎn)身一看,屋內(nèi)走出來這人,身著寬袍,劍眉星目,微皺著眉頭,眼神凌厲,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大哥?!表n信向曹咎行禮道。
“一切以大事為重,這些繁文縟節(jié)不必太過在意?!辈芫虒n信說道。
“是?!?p> 說罷,曹咎便轉(zhuǎn)身進入屋內(nèi),韓信也將宋道理重新迎入屋內(nèi)。
進屋后,韓信掀起屋內(nèi)隔間的帷幕,曹咎就跪坐在幾案前。
“你先下去吧。”曹咎對韓信說道。
“是?!闭f罷,韓信便退下了。
宋道理小心翼翼地走到曹咎面前,行了禮:“方才是在下不識大體,還望縣令大人見諒?!?p> “無妨?!辈芫讨噶酥该媲暗南唬白??!?p> “謝大人。”
宋道理便將配件卸下,跪坐在席位上,將劍就放在了自己左手邊的席位旁。
“怎么稱呼?”曹咎問道。
“在下姓宋,宋道理,番君手下吳兵百夫長?!?p> 宋道理暗暗松了口氣,幸好吳綾的書中詳細介紹過吳兵的組織情況,要不然自己還編不了一個像樣的身份。
不過,雖然曹咎語氣平緩了許多,但宋道理依舊有一種低對方一等的感覺,所以對話的語氣上,也不由得恭敬起來。
“嗯,聽聞番君的吳兵中,有幾員虎將,叫做……叫做……”曹咎皺了皺眉頭,一臉苦苦思索的樣子。
吳兵的存在已是機密,其內(nèi)部編制更不用說,而其中的領(lǐng)隊人若不是內(nèi)部人或是同盟,那就更不可能知道。
宋道理微微一笑,曹咎擺明了還是不相信自己,竟然還用這種方式試探,也幸好自己讀書讀得細,當時記下來。
“梅鋗、庾勝?!彼蔚览硖嵝训?。
“哈哈哈!”曹咎笑了笑,這笑聲似乎并不滿意宋道理的回答。
“大人為何發(fā)笑?”宋道理一頭霧水,自己的回答難道不對,難道自己記錯了?
“本官本以為番君派來的必是個精明之人,沒想到也是個愣頭青啊!”
宋道理還是沒明白曹咎這是什么意思,自己若是說錯了,不應(yīng)該直接把自己抓起來弄死嘛,在這兒笑什么?
“本官并不知番君手下有何猛將,只是一問,便將話套出,番君手下吳兵并未有傳言中那么精銳嘛?!?p> 聽曹咎這么一說,宋道理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帶節(jié)奏了。
這老狐貍還真是個老東西,宋道理為了保命,一直都希望坐實自己的身份,沒想到這種急切的心情卻被他利用了,反而讓自己陷入了被動。
不過不管結(jié)果如何,經(jīng)這么一試探,曹咎肯定不會再懷疑自己的身份,宋道理也算是安全了。
曹咎繼續(xù)說道:“早前,番君請本官赴淠河,共商大事。但礙于壽春周邊盜賊流竄,需本官鎮(zhèn)守,故而未去。如今,你攜玉而來,想必是番君英布已有起兵之策了?!?p> 扯了半天皮,話題終于回到了主題上來,宋道理早就在客舍里暗暗練習(xí)了幾百遍,絕對萬無一失。
“在下來此之前,番君已將女兒吳綾嫁與英布,兩家聯(lián)姻,如同一體?!?p> “嗯,番君確實與本官說過此事?!辈芫厅c點頭,“那番君對本官先前所提之事是何見解啊?”
這一問把宋道理問蒙了,之前練習(xí)的時候,自己只想到了吳芮會通知曹咎起義的時間地點旗號什么的。
現(xiàn)在這曹咎卻問了一個吳芮對他的想法有什么看法,自己連曹咎是什么想法都不知道,怎么編看法啊!
“這……”宋道理支支吾吾,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著對策。
曹咎見宋道理好像有什么為難的地方,說道:“有什么話,但說無妨?!?p> 宋道理低著頭,不敢直視曹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一個字一個字地先應(yīng)付著。
“番君說……此事……他……不……”
“不同意!”一聽到“不”字,曹咎一拍桌子,急忙嚷道。
“對,番君說此事容后再議?!彼蔚览硭闪丝跉猓液貌芫套约撼敛蛔庹f了出來,要不然真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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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拉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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