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邱長功拱手行禮。
王老還禮,“老夫還有些事情,便不和邱大人閑聊了,改日有時間一起喝茶!”
邱長功含笑點頭,拱手施禮之后,轉(zhuǎn)身進(jìn)了只州府。
王老沉默了片刻,轉(zhuǎn)身向著家里走去。
對于邱長功,王老一向不怎么喜歡,雖然這位的確有些才學(xué),做事方面也有能力,但是幾次出手,都讓王老覺得有些心性涼薄。所以下意識的,在心里把邱長功劃入了下等的位置。之所以叫上一句邱大人,那也是恭維而已,按照嚴(yán)格來說,他邱長功并沒有官身,不過是知州府上的一位幕僚,哪里能夠擔(dān)得起大人的稱謂?
回到家里,王老急忙打發(fā)了小斯,前去通報楊生,目光卻望向了自家屋子里,那一群郎朗讀書的少年。
邱連也在其中,而且讀書的樣子頗為刻板,倒是讓王老夫子對邱家的印象,略微的有了一絲改觀。
楊生接到請柬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午后。巧的是,隨著王老夫子的請柬到來,張老實也從安肅軍回來了。
張老實一路風(fēng)塵仆仆,進(jìn)了家門之后,便見了楊生。
“公子,安肅軍方面已經(jīng)解決了一些,價格被我壓下了不少,按照您的指示,若是想要開業(yè)的話,只怕再有十天的時間才行!”
楊生點著頭,目光沉吟了片刻,“價錢方面如何?”
“還好,不算貴也不算便宜,買下一間鋪子倒還夠用……”張老實如實回答。
楊生點著頭,站起身子在原地踱著步子,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
安肅軍若是開設(shè)書局,對于楊生來說,算不上是賺錢的買賣。就算是加上了《西廂記》等頗多因素在里面,怕是也不會在短期之內(nèi)盈利。
楊生現(xiàn)在手上的確有些錢,大概五六千貫左右,若是全都鋪開的話,怕是有些后繼無力。
兀魯留下的那兩百多兩黃金,楊生不打算動用,就算是動用的話,至少也不是現(xiàn)在去動用。這樣一來,楊生手上能用的活錢,便有些捉襟見肘。
最主要的一點,楊生若是在安肅軍開了書局,那就需要派人手過去坐鎮(zhèn)?,F(xiàn)如今還真的沒什么人,能夠到到安肅軍去把書局張羅起來。
張老實倒是可以,但張老實一旦去了安肅軍,雄州方面就會有些壓力。
楊生揉了揉眉心,覺得這件事情還需要再考慮一下,人手上的不足,讓他感覺到壓力頗大。如果想要在北宋有一席之地的話,或許也該組建一套自己的班底。
“你先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去找張大觀,然后詢問一下關(guān)于刻印的事情!”楊生簡單的交代了一下,然后讓張老實暫且下去。
這時間,楊沁兒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
楊生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之后,才轉(zhuǎn)身帶著楊沁兒出門。
這次出門,倒是喊上了老梁,讓他趕著馬車,一路向著知州府上趕去。
老梁平時沒什么事情,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這些日子倒是將臉色養(yǎng)的紅光滿面。
這次和公子出門,而且還是去知州大人的府上,讓老梁著實高興了一把。駕車的時候,似乎都比平時傻笑的次數(shù)要多了許多。
楊生看著他這個模樣,也是忍不住的想要發(fā)笑。
老梁卻說:“公子,老頭子這是高興,聽說知州大人府上的酒菜,都比別人家里的高貴一些,您能夠進(jìn)知州大人府上,那肯定吃的不錯!”
“你這老頭子!”楊生笑罵了一句,看著知州府已經(jīng)臨近,這才和沁兒跳下了馬車。
薛班頭站在府外,看到楊生到了之后,立馬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一臉的討好模樣。
“楊公子,薛某人可是等候您多時了,這次知州大人宴請您,以后可是前途無量??!”
楊生笑了笑,沒怎么理會薛班頭,知道這人就是條惡犬,咬人的時候不吐骨頭。知道咬錯了,能夠立馬松開嘴,換上一副笑臉。
“公子,這邊……”
楊生跟在身后,進(jìn)了知州府,繞著前殿走入了后院。
后院算得上是知州大人的私宅,所以里面的景色倒也不錯。雖然不如江城園子那般,但至少要比邱家的大宅要大氣許多。
楊生向著四周看了看,見后院已經(jīng)到了,便低下了腦袋,一路跟在后面。
“可是楊生?”王老的聲音傳來。
楊生抬起頭,急忙拱手,“王老!”
“何必見外?”王老笑了一聲,拉著楊生的手,向著后園走去,“今日李大人想要見你,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這次若是能夠成功的話,以后未必沒有平步青云的機(jī)會!”
楊生笑了,有些無奈的搖著頭,知道王老的一片心意,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拒絕。
進(jìn)了后園,楊生掃了一眼,見在場果然沒有什么人。
和詵與李大人坐在小桌上,面前擺放著兩三道小菜,外加一壺濁酒。
楊生看了看,倒是覺得這樣的場合,對于他來說是好事。這樣沒什么外人,幾個人聊天的時候,感覺更像是在飲酒敘話。
“楊生,過來坐……”和詵伸手叫著。
楊生急忙拱手,“見過和大人,見過李大人……”
“坐!”李大人也是笑了。
楊生從善如流,隨著王老入席。
和大人舉起手中杯子,笑著說:“楊生,今日倒是沒有別的意思,無非是敘敘家常,所以不需要緊張!”
“好!”楊生再次笑笑。
和詵莞爾,抬著酒杯,詢問道:“本官聽說你楊家是在河?xùn)|,前些日子遭了兵禍,對么?”
“不錯,確實是在河?xùn)|,也確實是遭了兵禍!”楊生點頭。
和詵有些沉吟,而一旁的李大人卻是皺著眉頭,“楊家位于河?xùn)|何處?”
“石州!”楊生回答。
“石州?”李大人皺著眉頭思慮了片刻,有些疑惑的說道:“初春時候,童大人中軍入主蘭州,二月敗西夏于古骨龍,距離石州可以說是千里之遙,怎會在石州有兵禍呢?況且石州毗鄰太原府,如何能夠有這等事情發(fā)生?”
李大人說完這些的時候,楊生也有些愣住了!
千里之遙?
楊生只知道宋庭在邊境,的確與西夏有些交戰(zhàn),卻沒想到會是這么遠(yuǎn)。而且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jīng)逃出了河?xùn)|,身旁只有一個老仆人,對于別的事情還沒有多想。
現(xiàn)在看來的話,當(dāng)初的事情莫非不是兵禍,是什么別的陰謀?
李大人見楊生陷入沉思,有些歉意的說:“這些事情可能是本官記差了,楊公子若是有心的話,過些日子可以去打探一下,想必應(yīng)該不難!”
楊生點著頭,也是端起了酒杯,“學(xué)生多謝李大人!”
李大人含笑點頭,卻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楊生的才學(xué),想必兩位大人都見識過了,有些事情也不需要瞞著楊生。昨天上午的時候,老夫還聽聞有人前去尋找楊生,怕是要將咱們的才子拐走了!”王老笑了一聲,一語點破。
和詵點頭,李大人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楊生,“昨天兀魯公主可曾找過你?”
“找過!”楊生點著頭。
和詵和李大人都有些詫異,兩人原本以為說出兀魯公主的身份,或許會讓楊生感覺到吃驚,但是楊生現(xiàn)在的表情,卻一點吃驚都沒有,反而顯得非常平淡。
“看來楊生是知道了!”王老笑著說。
楊生點頭,“學(xué)生的確知道了!昨日的時候,兀魯公主邀請學(xué)生與她同行,只是學(xué)生沒有答應(yīng)!”
“為何?”和詵詢問。
楊生笑了笑,“學(xué)生覺得,身為一個華夏人,若是心在華夏,那么身亦要在華夏!隨處漂泊可以做,但若是做的久了,怕是真的要成了浮萍了!”
“華夏?”李大人有些詫異的看著楊生。
楊生笑著點頭,“沒錯,這只是楊某的稱謂,漢人亦是華夏人!”
“倒也可以!”王老點頭。
楊生笑了笑,心想當(dāng)然可以,不止?jié)h人是華夏人,金人也是華夏人,契丹也是華夏人,只不過契丹這個民族,在遼國滅亡之后,幾乎湮滅到了歷史的長河中,很難去尋找出來。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稱謂華夏人的一份子。
“好一個心在華夏,身亦要在華夏……”李大人感嘆了一聲,感慨的說道:“當(dāng)初契丹強(qiáng)盛,少不得遼圣宗英明與蕭太后果斷,而兩人身后亦是站著我漢人血統(tǒng),實行的也是我漢人智慧……楊公子這一句,怕是已經(jīng)表明了心態(tài)!”
楊生心中明白,李大人說的是哪位,只不過沒有點破。
“本官這次升任監(jiān)察御史,確實有著監(jiān)察百官的擔(dān)子,索性來了一趟北地!其實目的,也并非是監(jiān)察某些地方大員,而是與金國有些接觸!”李大人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按照本官的品級,倒也接觸不到這樣的事情,但為了避免被遼國探子發(fā)現(xiàn),索性讓本官過來接了信件,明日便可回去!只是本官也不曾想到,大金來的人竟然是宗望和兀魯,倒是出乎所料……”
楊生恍然大悟,原來這件事情做的極為隱蔽。不過心底卻很在意那個名字,也最終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
宗望!
完顏宗望!
“這也說明大金對于此事的重視程度,又或者說想要看看我中原的狀況!”和詵在一旁解釋。
李大人點著頭,目光有些唏噓,“確實如此!現(xiàn)如今北地烽煙大盛,黃龍府已然開始屯兵,若是有所戰(zhàn)況的話,或許就在今年……”
楊生也是點頭,如今的局勢大體如此,遼金兩國的大戰(zhàn),只怕是一觸即發(fā)。
“不知楊公子以為,哪一方會獲勝?”李大人轉(zhuǎn)頭看著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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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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