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我打開了微信,是舒瑤發(fā)過來的。
“你吃過晚飯了嗎?”
我看了看時間,差幾分鐘九點吧?!八愠赃^了吧?”
“什么是算吃過了?。课覄倓偛畔掳噙€沒有吃呢”
“我已經(jīng)輸了不少葡萄糖進(jìn)去了,你說算不算吃了”
“你住院了嗎?你生什么病了???”
“煤氣中毒吧,不過還好,時間不長?!?p> “??!你沒事吧,在哪個醫(yī)院啊,我來看看你吧,光輸液怎么能飽腹呢?”
我看了看輸液單,還有一瓶吧。與其在醫(yī)院過夜,出去走走也是挺好的?!霸谑兄行尼t(yī)院,不過我快輸完了?!?p> “正好,我過去我們一起去吃吧?!?p> 回復(fù)了一個好,我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哎,真是好久沒有這么清閑的一天了,也是托了天然氣的福。說起天然氣,我突然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兒,我在泡面的時候,火明明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況且天然氣泄漏我也不會煤氣中毒啊。也就是說,我并非是煤氣中毒,但是我的輸液單上明明寫著煤氣中毒啊。那煤氣從何而來?客廳里那陣涼意又從何而來?
我突然有一種大膽的猜測——有人想要我死!
我腦子里猛然閃現(xiàn)出那個警察向我砸來的那塊石頭。如果我接受了那個冥信,那我一定就死了,就像那個警察一樣,貫喉而死。但是那時候的我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今天是第二次,客廳冷得嚇人,而且有人在背后盯著我的感覺或許并不是錯覺?家里的門又為什么沒有關(guān)?緊接著我就在根本沒有煤氣的家里煤氣中毒,如果不是王編輯及時趕到,我可能已經(jīng)在見小莉的路上了?
是誰呢?那個老頭嗎?他想我死,完全可以在當(dāng)時就讓我死?。慷椅乙矝]有看到那個老頭向我扔的石頭!況且第二次的時候老頭子已經(jīng)死了。我努力地去回想小莉死后到冥信出現(xiàn)的種種因果,實在想不到,是誰要我讓死?
我已經(jīng)明確而又強烈地感覺到,這件事情已經(jīng)不是去追查一個虛無縹緲的冥信那么簡單了。我得活命!
這時候病房的門推開了,舒瑤穿著十分干練,頭發(fā)披下來帶著一頂帽子。
“你沒事了吧?”舒瑤放下包,坐在的旁邊的凳子上,劉醫(yī)生剛剛坐過的位置。
“沒事了,本來也就剛剛暈倒。你看這液體都要輸完了?!蔽蚁蛩噶酥篙斠浩?。
“沒事就好,我給你帶了一瓶酸奶,聽說輸完液口會很苦的。”
我明白舒瑤的心意,可是我輸?shù)牟皇悄茏屛铱诳嗟乃幇 ?p> “謝謝啦?!蔽以谒媲按蜷_了酸奶,喝了一口,放在了一邊。
“哦對了,照片我給我同事了,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拿到吧?!?p> “謝謝啦。”除了感謝我實在沒有別的能表示的。
和舒瑤大概交流了一下她的日程。她今天采訪了市高官的夫人姚晶,聽說這個女人十分厲害,A市很多產(chǎn)業(yè)都在她的名下,當(dāng)然這些產(chǎn)業(yè)在市高官上任以前就已經(jīng)是她的了。雖然很富有,但采訪時卻也沒有什么架子,不過舒瑤說這都是給他外公面子,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主要是姚夫人要捐錢捐地修建一個敬老院,市里面和報社都想采訪一下。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也離開了醫(yī)院。下午是王編輯送我過來的,我就很自然地坐上了舒瑤的車。
“聽說科技大學(xué)那邊有一個一家湯館很不錯,你剛剛身體恢復(fù)需要補充營養(yǎng)。”
我沒有拒絕,只是點頭說了句嗯
跟舒瑤聊了很多無關(guān)的話題,但是我一直心不在焉。有人要殺你,放著誰都不能專心的做別的事情。
這還是小莉去世之后,我第一次跟別的女孩子一起吃飯,這讓我想起了很多跟小莉一起上大學(xué)時候的事情。一個女人在你什么都沒有的時候,跟你一起走到什么都有了,聊著聊著,淚水已經(jīng)充斥了我的眼眶。我很少在外人面前流淚,小莉剛走那段時間,她很多親人來省親我都是白天笑臉相迎,晚上一個人哭泣的。今天卻在一個女孩子面前留下了淚水。舒瑤遞給了我一張紙,跟小莉的紙一樣有一種暗香。
“讓你見笑了哈。”我抹了抹鼻子,歪嘴笑了笑。
“沒事啦,”從舒瑤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絲信任。
湯鍋很好喝,我們也聊到了快兩點鐘,舒瑤開車將我送到樓下。
“明天見?!比缓缶万?qū)車離開了。
回到家里,一切都還是我中午離開時的樣子。我摸了摸兜里的三支象牙筷,準(zhǔn)備把他們放回去。路過餐廳的桌前,泡面還在那里,只是油已經(jīng)凝了起來,看著六支象牙筷我無奈地?fù)u了搖頭。我回到客廳,坐在了電視機前面。下午睡了一下現(xiàn)在也實在沒有睡意,我打開了電視,其實我只是想有些聲音,姑且是拿來壯壯膽吧。我又從旁邊的小冰箱拿出來一瓶可樂,喝了一小口,然后沉沉地撞在了沙發(fā)上。
說不上愜意,但是片刻的安穩(wěn)讓我有一點放松緊繃的神經(jīng),看著電視上不斷切換的畫面,我腦子里也不斷的切換著畫面,我盡力讓自己活在當(dāng)下,不去思考那些過去的事情和沒有發(fā)生的事情。每一次面臨死亡的時候都是出現(xiàn)了“龍宮”,而且很顯然“龍宮”是一個讓人死的冥信。在思考到底是誰要我死這個問題上,我沒有停留太久。錯綜復(fù)雜的思緒從四面八方砸來,使我沉沉得睡了過去。
叮叮叮!突然的門鈴驚醒了我。看了看時間——早上七點鐘,大概昨晚睡得太晚了,我最近很少有這么晚起來的時候。我打開了視頻,是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抱著一絲擔(dān)憂,我打開了門。
“您好,我們是市公安局的,請問您是霍寧先生嗎?”
“是的。”
“是這樣的,我們想請您去協(xié)助我們調(diào)查一起兇殺案?!?p> “兇殺案?”除了驚恐和疑慮,我心里更多的好像預(yù)謀已久的事終于來了。
“是的,這樣你跟我們走,我們邊走邊說”
我拿了一件外套便跟兩個警察走了。
在警車上得知,王編輯死了,聽說是開水壺刺穿了喉嚨。這個消息讓我極其不舒服,甚至渾身發(fā)毛,如坐針氈。但我不明白的是,警員一再表示他們的隊長說是一起兇殺案。
到了警局,我被安排在了一個小房間里面。我試圖想點什么,但腦子里一片空白,我實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這與我相關(guān)。過了一會兒,一個警員帶著一杯咖啡進(jìn)來了。
“霍先生,喝咖啡?!本瘑T看起來有些年長,從身份來看應(yīng)該是個不小的官,“哦,我是市局刑偵大隊副隊,你可以叫我陳警官?!?p> 我接過了咖啡,并沒有說話。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本來是您的書出版的日子,王編輯在昨晚三點鐘的說家里有事臨時回去了,然后早上一直沒來,直到早上5點鐘開會的時候,叫員工去請才發(fā)現(xiàn)王編輯已經(jīng)死了。”陳警官顯得很冷靜,“法醫(yī)還沒有給我死亡確切時間,但是初步判斷,是在一點到三點左右,他兩點才回家,所以可以確定他在兩點之后被殺。我們調(diào)查了監(jiān)控,昨晚您一點四十五分跟一女子在樓下道別,然后回家再沒有出來?!?p> “你都幫我把不在場證明說了,還要我講什么?”
“但是,您手機號碼在三點鐘給王編輯打了一個電話!正是這個電話之后他回去的?!?p> “我昨晚三點沒有給他打電話?!?p> “對,因為兩點那個電話根本沒有接通,在王編輯接電話之前就掛了?!?p> 我將手機扔在了桌子上,“手機沒有密碼?!?p> 通話記錄上赫然寫著王編輯三個字,而且時間正好是三點
“霍先生,您為什么要打這個電話?!?p> “昨晚三點,我?guī)缀跻呀?jīng)睡著了?!?p> “那電話怎么解釋?”
其實有很多種可能,最有可能是我出于出神的狀態(tài),有可能嘴里還一直喃喃著還魂,但是這個理由警察是肯定不會信的。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問題,我覺得警察并沒有懷疑我,甚至可能已經(jīng)斷定我不是兇殺,因為進(jìn)來之后,不僅沒收手機,甚至問話的都是一個副隊。所以我選擇了沉默,我想知道警察還會告訴我些什么。
“他死的時候,手里還拿著你新書的原稿。我們從員工那里得知,你跟他談好,他會在今天早上書正式出廠之后把書還給你。但是不明不白的是,他為什么會在三點的時候說回家一趟,并且?guī)Я四愕男聲??!?p> 警察應(yīng)該是真的想得到我的協(xié)助,并且他們已經(jīng)有了我無罪的證據(jù),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
“霍先生,我們有一位警員,跟他一樣的死法。我想你見過,那天在你家樓下的拐角口,你記得嗎?”
我心里猛地沉了下去,如果果真是那樣的話,按照我之前的有人想殺我的理論,王編輯也是替我去死的?可是為什么啊,書是我的,并沒有人要害我的樣子?。‰y道真的龍宮是一個能殺人的冥信?
“霍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這時一個警員進(jìn)來,小聲給副隊說了幾句話。
“霍先生,死亡準(zhǔn)確時間出來了,一點五十!”
我突然覺得這個死亡時間是沖我來的。一點五十,我正在廚房。但是一點五十王編輯不還在指揮印刷的事情嗎?我想警察一定會給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警官,您知道的比我知道的都多?!?p> 我終于喝了一口咖啡,確實警察知道的比我知道的多,甚至我相信警察內(nèi)部可能都會有相信冥信,并且掌握了一部分資料的人。
“霍先生那么您對凌晨三點的這個電話怎么看呢?”
我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警察的問話。如果這個電話是我打的,三點鐘,我即使走神,做的事情也只是和冥信有關(guān),換句話說,跟還魂有關(guān)。結(jié)合之前我感覺家里有人的猜測,會不會是那個“人”在我睡熟的時候出現(xiàn),撥打的這個電話呢?而且王編輯的死,讓我更明白了一點,有人要我死,而且只要出現(xiàn)“龍宮”就一定會死人。周圍的環(huán)境迫使我冷靜得出奇,而所有的事似乎都在驗證我的想法。
“警察同志,這個電話不是在我有意識的時候撥打的?!蔽也桓曳穸ǎ膊桓铱隙?。
“好的,霍先生,還有一個問題。你認(rèn)識那天死在路口的那個乞丐嗎?”
“不認(rèn)識!”
“好的,我們在調(diào)取你們小區(qū)監(jiān)控的時候,無意間發(fā)現(xiàn)這個乞丐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你們小區(qū)的車庫,根據(jù)保安的陳述,他可能在一年前就出現(xiàn)在小區(qū)附近了?!?p> 離開警局,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到底什么是冥信!事實上我到現(xiàn)在對冥信都是一無所知?!翱磥硪ヒ惶算懹窬癫≡骸蔽易匝宰哉Z道。但眼下,我去了市場,買了一套監(jiān)控設(shè)備,把家里所有位置都安裝上了,一共八個——廚房,廁所,主臥,客臥各一個,客廳,書房各兩個。如果真有人的,監(jiān)控一定能記錄下來,當(dāng)然他必須得是人。
忙活了半天監(jiān)控器的事情,下午四點舒瑤便打來電話,說晚上跟方先生一起吃飯的事情。我洗了洗,換了一件比較正式的衣服,我很少穿正式的衣服出場,除了一些公開的活動。一身正裝地站在了樓下,很快舒瑤便開車過來。
“哇,大作家,你穿西裝是真的帥!”
“你也很好看!”舒瑤穿了一條很長的紅色的裙子,我特別喜歡紅色,也特別喜歡裙子。
“你不太會撩妹??!”
我平時就很少跟異性聊天,況且小莉剛走的那幾個月我還真沒有一點想撩妹的想法?!翱墒悄阏娴暮芎每?,我喜歡紅色,也喜歡穿裙子的女孩?!?p> “不跟你貧了?!笔娆帗溥晷α?,“先去我爸那里給外公拿茶葉,然后再去外公那里?!?p> “行吧,你把車停我這里吧,我開車?!?p> “好呀,還沒有坐過大作家的車呢。”
X 6除了大,唯二的優(yōu)點就是妹子很喜歡。舒瑤真的不愧是記者,一路上幾乎說話幾乎沒有停過。當(dāng)然也問了我王編輯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王編輯死了,并且昨晚還在印刷我的新書。但是她也告訴了我一個讓我痛苦不堪的好消息——新書大賣。
“你不怕有人會覺得你和出版公司拿死炒作嗎?”
“不怕!”
“為什么???”
“我決定把新書我拿到的全部的錢都給王編輯家里人?!?p> 舒瑤不說話了,我又在舒瑤面前哽咽了。王編輯的妻子幾乎沒有工作的能力,早年一場車禍奪走了她的雙腿,王編輯只有一個不爭氣的兒子,在國外讀書,但是極其喜歡攀比,炫富。這也是王編輯為什么熬夜也要守著印刷,得罪誰也不敢得罪我的原因吧。
“他是個好人?!?p> “你也是!”
不一會就到了舒瑤父親工作的樓下——省政府。我并沒有進(jìn)去,至少省政府是沒有我的車可以停的位置。幾分鐘后舒瑤跟著一個中年男子出來了,大概就是他的父親吧。舒瑤臉上掛滿了笑容,中年男子也十分和善。我下了車,在車前等待,很快他們就到了車前,中年男子的臉突然就嚴(yán)肅起來,大概當(dāng)官的都這樣吧,面對家人很和氣,面對別人就一股子官勁兒。
“爸,這就是我經(jīng)常給你提起的那個朋友?!?p> “嗯,我知道。年輕人想上進(jìn),應(yīng)該多提升自己的水平?!?p> “謝謝先生教誨,可能您誤會了,我覺得我還行了,不需要再進(jìn)?!蔽乙矝]有想到自己居然頂撞了舒瑤的父親。我不知道舒瑤的父親是什么級別,但是應(yīng)該還是很大吧,至少是我見過的比較大的。
舒瑤見我和她父親場面尷尬?!鞍郑阆攵嗔?,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霍先生是我第一次參加工作采訪的人?!?p> “晚上把東西給你外公送過去,還有你外公不想見外人,你就不要把不相干的人帶過去了?!?p> “知道了吧,我有自己的計劃?!?p> “下個月是你媽的忌日,別忘記了。”舒瑤的父親看了看手表,“等會我還有個會要開,你先走吧?!?p> “那爸我先走了?!?p> 舒瑤的父親一直看著我和舒瑤上車,直到車啟動,他才又回去了省政府的大院。
“你父親不跟你一起去嗎?”
“外公不想見我父親。”
我側(cè)過頭,看到舒瑤眼中的暗淡,我很少看見舒瑤有失落的時候。我似乎讀懂了一些東西,她母親的死可能跟她父親有一些關(guān)系。我想安慰她,但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只能叉開話題。
“我也想給方老爺子帶個禮物?!?p> “你想帶什么??!”舒瑤并沒有問為什么,我很奇怪,但是也很開心,至少這說明我們關(guān)系不錯,除了王編輯和小莉,跟我關(guān)系不錯的人幾乎沒有。
“我父親年輕的時候,經(jīng)常到處去探險。我稱之為探險,但是別人叫地理勘察,他也經(jīng),常說自己是探險。所以他留下了很多照片,在我成年之后,我把他的所有照片組成了一個照片集,叫《丈量》。本來打算出版的。但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契機,就擱置在了這里。”我推開了副駕駛的小抽屜,拿出了一個小冊子。
舒瑤翻開了這本相冊集,一邊翻動一邊露出驚訝的表情,還時不時的問我,這是在什么地方拍的。不過我也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拍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拍攝的也是我不發(fā)表的原因之一,我想給每一張照片都寫一個小描寫,但是好像大部分照片我都寫不出來。
舒瑤合上了書。“你怎么知道我爺爺會喜歡?!?p> “方老爺子是個文學(xué)家吧”
“對呀?!?p> “中國有句古話,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笔娆幰幌伦泳兔靼琢宋业囊馑迹缓蠊笮?。
“我這也有兩張你要我洗的照片?!笔娆帍淖约旱男“锬贸隽四莾蓮堈掌?。我拿回照片,放在了一邊。
“謝謝你啊?!?p> “那不用客氣,下次再請我吃飯就好。”
“沒問題。”
“那就一言為定了?!?p> “你為什么要洗這兩張照片啊?!?p> 面對舒瑤的詢問我不知道怎么去說起,于是編了個想看看現(xiàn)場為自己下本書做準(zhǔn)備的理由搪塞了她。
方先生住的地方離市中心比較遠(yuǎn),所以感覺很安靜。房子看起來是一個樸素的地方,外面是叢矮竹,門口有兩個停車的地方,一輛應(yīng)該是方先生的車,我把車放在了一邊。房子朝著與常見的南方房屋朝向不同的方向,跟大部分的城郊住宅不一樣,方先生的住宅沒有圍墻,只有一排籬笆,上面纏繞了一層我不認(rèn)識的植物,籬笆后面有一張茶桌,周圍也布滿了花,不巧的是我也不認(rèn)識。走過一叢叢植物才是一棟小別墅,看起來很適合一家人住。
我們剛下車,就有一個中年婦女迎了過來?!靶〗?,您回來了。”然后幫忙關(guān)上了車門。我倒是第一次見這種大戶做派,但是也不奇怪吧,倒是對方先生的猜測更多了。
“吳媽媽,外公不再修剪他的這些寶貝啊?!笔娆幹噶酥富h笆上的藤曼。
“方先生在家里等你呢,聽說你今天還帶了一個帥氣的公子,想必就是旁邊這一位吧?!?p> “吳阿姨好。”這個吳阿姨看著人總有一種被鎖定的感覺,我被她上下掃視了一番。
“你們進(jìn)去吧。”吳阿姨,推開了竹門。
走進(jìn)院子里,感覺跟外面完全不同,像是這個層籬笆完全阻隔了外界,周圍的花叢又營造了一種與外界不同的清幽環(huán)境,二者相稱,把這棟巨大的別墅給埋藏了進(jìn)來。難怪在外面看起來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別墅。
終于走進(jìn)了這棟房子,門口對著的就是一個巨大的書墻,接著是一張長長的桌子,幾張凳子,和一個梯子。右邊是一個樓梯,樓梯下也是書架,左邊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整個南面,難怪方先生外面的朝向不同,原來落地窗完全代替了門朝向的作用,然后就是空曠。
“外公!”方先生從樓梯上下來。舒瑤趕緊跑了過去。
方先生笑著抱著舒瑤,“瑤瑤,你可好長時間沒有來看我了啊。”
“不是您老人家退休了嘛,辦公室事情太多了要處理,這才來不了的?!笔娆幠闷鹆耸种械拇樱鞘娆幐赣H給方先生的茶葉。“爸爸讓我?guī)Ыo您的。”
“哼,舒立國的東西,我不要,你帶回去吧?!?p> 似乎這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舒瑤并沒有強行送出禮物,而是把茶葉放在了一邊。“外公,爸爸也是想孝敬您,您別再生他氣了。”
“我不需要他來孝敬,我還能養(yǎng)活自己。”方先生朝中間的桌子走了過去?!皠e跟他惹上關(guān)系,害了我自己!”
舒瑤也沒有給他父親說話了,倒是方先生,看到了舒瑤手里的書。
“這也是你那個父親讓你帶給我的?”方先生指了指舒瑤手里的書。
“哦!這不是,這是霍寧讓我?guī)Ыo您的禮物?!?p> “就是最近你老是跟我提起的那個文學(xué)界的新銳?”
舒瑤看了我一眼,“外公,就是這位?!?p> “方先生您好,我就是那個新銳霍寧。”我走近了去。
“嗯,你的書挺有意思的,怎么賣書賺的不夠,也想要我這個老爺子幫你陳兩句?”
“方先生說笑了,糊口即可。”
“哎呀,外公,這不是霍寧的書,別人也不要找你寫推薦什么的。這是他給您準(zhǔn)備的禮物”
“哦?這樣啊。”方先生示意我和舒瑤坐下,然后接過了舒瑤手里的書本開始閱讀?!笆莻€不錯的禮物!你父親可是首都大學(xué)的教授,霍晉坤”
“方先生認(rèn)識我的父親?”我很驚訝。
“很早之前有見過,可惜了,是個棟梁之材。”方先生給我推了一杯茶到面前?!皾M臉疑云,有什么事攤開說?!?p> “方先生,我確實有些私事要找您。”
“我想也是,總不成只是一次見家長這么簡單吧”
“見家長?”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舒瑤,她好像很無辜的樣子,但是又好像不讓我拆穿。我只好承認(rèn)了。“是的,方先生,我想問一件事情。”
“是關(guān)于你亡妻的事情吧,還有以后跟著舒瑤一起叫我爺爺吧,方先生方先生,舒瑤叫我外公,你叫先生,那你們兩個什么輩分啊?!?p> “好的,方,爺爺?!蔽覒?yīng)了方先生,“是關(guān)于小莉的事情,但也不全是?!?p> 我想這件事情已經(jīng)不只是小莉的死那么簡單的事情了,現(xiàn)在它更像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生死。
“講一講,晚飯還有一會兒呢?!狈较壬_始自顧自地喝茶了,跟之前的樣子還是有天大的差別,現(xiàn)在和藹了不少。
“方先生記得二十年前的一場車禍嗎?”我不打算從頭講了,太麻煩而且,說了方先生也不一定會信我,倒不如多從方先生這里得些線索。
方先生,茶杯懸在空中許久,空氣也跟著懸著好久不動。然后一口飲盡?!罢f到底,我還是不習(xí)慣這品茶小口小口的嘗,還是大口盡興!”
說完又飲了一杯!舒瑤在方先生喝光之后,也給他倒?jié)M。方先生,晃動了一下茶杯,把鼻子放在杯子邊上,輕輕嗅了一下,輕輕地抿了一口,最后輕輕的吞了下去。如同在品嘗一杯陳釀了幾十年的美酒。屋子里只有方先生喝茶的聲音,好像一切事物都在等待,等待方先生打開自己二十年前的記憶。